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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需抬头,就知道那些对手们是何等的年轻健壮。按照年岁来讲,他在这里面,是显得老了。这时,小老板走了过来。小老板的年龄姓名都不可考,总之个子不高,看不出岁数;张口说起话来,也听不出他的籍贯。停在陆雪征面前弯了腰,他清清朗朗的问道:“老顾,今晚上一对三,没问题吧?”陆雪征抬起头,很好脾气的笑了一下:“没问题。”小老板又问:“胖子,刘宝生,托马斯,这三位,没问题吧?”胖子就是个胖子,身体笨重,拳头厉害;刘宝生则是方才那位擦肩而过的青年,是此处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托马斯来自西洋,曾经在擂台上一拳砸死了刘宝生的哥哥。陆雪征犹豫了瞬间,随即言简意赅的答道:“没问题。”小老板高兴了,抬手一拍陆雪征的肩膀:“好样的!今晚你再让我发笔小财,我重谢你!”陆雪征悠悠吐出一口青烟,而后掐灭烟头问道:“听说小老板要走?”小老板拉过一只小板凳,坐在了陆雪征面前:“去宁波。”陆雪征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先是递给小老板,见对方摆手不要,这才又抽出一根叼到了嘴上:“可惜了,这地方其实不错。”小老板苦笑了一下:“没办法咯!上面要派私人下来,我得给人家让位置嘛!”陆雪征摇头叹了一声:“小老板,这就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说着他抓过小老板的手,看了看对方的手表时间。他的手表,白金壳子,叶崇义送给他的,早在青岛就卖掉了。陆雪征在更衣室内脱了衣裳,赤膊只穿一条短裤,按照规矩,也不能穿鞋。观众们看的是rou搏,他们得把rou露出来。拳脚击打rou体,赌局分配金钱,双重的刺激相叠加,地下大厅的温度永远处在盛夏时节。沿着通道走入大厅,陆雪征纵身一跃上了擂台。今晚的情况很不错,四周看台坐满了观众——都是来看陆雪征“一对三”的。陆雪征站在擂台中央环顾了四周,同时暗暗的做了个深呼吸。今晚这三位都是劲敌,他不能有丝毫的疏忽——他不但要胜,而且必须大获全胜,连轻伤都不能负!他今晚负了伤,就会影响到明天的战斗力。恶性循环一旦构成,那他很有可能一个不慎、被人活活打死在台上。他甚至没有养伤休息的资格。他的出场就意味着金钱,而金钱又意味着房租、吗啡、以及小母鸡。陆雪征在三分钟内,打倒了第一位对手——胖子。胖子始终没有找到出拳的机会,开场便是被他踢的连连后退。当一个侧踢迎面而来之时,胖子抬臂一挡,臂骨登时被陆雪征生生踢断!场中起了欢呼,于是刘宝生上台之时,就表现的很不服气。他有情绪,陆雪征没有情绪。而在这角斗场上,往往是心如磐石的一方会占上风。刘宝生太年轻,三拳两脚之后见陆雪征安然无恙,就急的自乱了阵脚。陆雪征抓紧时机猛冲向前,一膝盖撞上了他的肋下!刘宝生惨叫倒地,还没等被人拖下擂台,口鼻里就漾出了鲜血。在满场的尖叫呐喊声中,托马斯上台。托马斯是最让陆雪征头疼的对手,因为他太高太壮,简直不是个人样子。为了避免被托马斯举起来扔下擂台,他只好先是使诈,东奔西窜的躲避对方攻势;及至大概掌握了托马斯的拳脚路数,他才脚踏实地的开始反攻。他怕托马斯,所以对托马斯下手最狠,发了疯似的猛踢托马斯。一腿扫过去,挟带的疾风仿佛都带了锋刃。托马斯眼看势头不对,连连躲闪,但陆雪征始终看他是个威胁,故而乘胜追击,不敢放松。最后竭尽全力的飞出一记扫腿,他把山一样高的托马斯直接扫翻在地。一对三的战斗在二十分钟之内结束,场内欢呼雷动。陆雪征下台走回更衣室,迎面就见小老板笑的像一朵花似的,不但对他拍拍打打,而且向他连翘大拇指。陆雪征不管那些,径自先去换好了衣裳。从小老板那里接过厚厚一卷子钞票揣进口袋,他不肯在此地流连,迈步就要向外走;不想小老板在后方拽了他一把,同时小声问道:“老顾,明晚还是一对三,行不行?”陆雪征有些惊愕,但是也没有拒绝:“行。”小老板是懂规矩的,直接就进一步的解释道:“三个新人,带家伙上,行不行?”陆雪征提防起来:“什么家伙?”“铁棒!”陆雪征低下头,这回沉默了足有三分钟之久,末了转向小老板,他神色淡然的点了头:“行。”小老板高兴了,恭恭敬敬的送陆雪征上楼出门。陆雪征午夜到家,进门之后就跪在地上了。二十分钟的拳赛,却是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这和平常的打架斗殴不一样,只要站到了擂台上,那每一秒都要使出拼命的力气来攻击和求胜。坐在地上喘了两口气,他爬起来进了客堂,踉跄着先往后方的厨房走去——拳赛开始前是不兴大吃大喝的,所以他现在都快要饿死了!一屁股坐在灶台上,他侧身低下头,用一柄白铜勺子从锅里掏出冷饭塞进嘴里,赶不及似的用力咀嚼吞咽。一鼓作气的填饱了肚皮,他又灌了几口凉水。连滚带爬的上楼进了卧室,他也没脱衣裳,倒在叶崇义身边就睡着了。86两种境况...陆雪征没睡懒觉,早早起床跑去弄堂口,买刚出锅的热油条。新炸出来的油条金黄酥脆,香气扑鼻。他提着三根油条匆匆跑回家,把叶崇义从被窝里揪出来,让他趁热吃了早餐。叶崇义最近比较爱吃炖鸡,一顿能吃一只;对于炖鸡以外的食物,则是没有半分兴趣,似乎直接可以去绝食。不情不愿的在油条顶端上咬了一小口,他慢吞吞的闭着眼睛咀嚼,死活不肯再吃第二口。陆雪征见他是真不要了,这才放心大胆的开吃——结果,好像就在一瞬间的功夫,油条便在手中消失了。在给叶崇义打过针之后,陆雪征又歪在床上打了个盹儿。醒来之后,正是日上三竿的好时候,他出门逛了一圈,搬回了两盆不值钱的花草。将花草摆在天井中,他把那不甚顺眼的枝杈叶子尽数掐掉,又用饭碗舀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