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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把冒用的名字还给他了。”罗布沉默片刻,说:“我们能在桌椅上好好谈谈吗,别做出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戏弄那些菜鸟,我知道你的伤比看起来轻得多,里奥是下了重手,但没下杀手。”杀青笑了一声,起身走到桌边坐下,动作虽然轻而慢,却并不艰难。“真遗憾,即使这样,你们也不肯送我去医院,可见联邦政府并不像自己宣传的那样重视人权。”“我们不能冒着被你逃脱的风险,你知道,对整个司法界而言你都算是个重量级人物。”罗布说着,将打印着米兰达警示的纸张和笔推到他面前,“平时我们会想方设法诱使疑犯放弃沉默权,在律师不在场的情况下套出需要的证据。但我不想像对待其他人那样,对你使计兜圈子。建议你别在这上面签字,等到律师来再开口,以及尽量不要使用政府指派的律师。”“那还真有点麻烦,我可没有私人律师,而且也不打算为某个律师的新别墅贡献装修费,既然有免费的,干嘛不用呢?不过,还是得谢谢你的提醒。”杀青不以为意地回答。罗布顿时有种好心当做驴肝肺的恼火。对于面前这个青年,他始终抱有几分朋友间的情分,即使现在知道了对方的真实身份,之前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仍清晰如昨,令他无法像里奥那样毅然决然地将昔日情感一刀两断——也许正因为他不是当事人,付出的不够多,痛得也就没那么深。想到里奥一回到局里交接完任务,就告假而走,把后续部分都甩手丢给他,至今都没露面,罗布的神色不禁黯淡下来,恼恨而又矛盾地掷出一句:“随你便,反正定罪量刑是百分百跑不掉了,没有任何一个律师能为你做赢无罪辩护——你该庆幸起诉你的是联邦政府,联邦没有死刑。”杀青无所谓地耸肩,“我从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尤其是那些唯利是图的律师。至于联邦政府,确实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强劲的对手……唔,即使我打不赢它,狠狠膈应它一下,总能办得到吧?”罗布气得一推桌面站起来,觉得自己现在很能理解里奥的心情——这家伙简直就是一把没有柄的利刃,谁握谁割手,跟温和文雅的李毕青的形象,完全判若两人。他恨得牙痒,很想扭头就走,再也不管这混蛋的任何事,同时却悲哀地发现,即使这样,心底那股情分的余温依旧没有散尽。最终他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记得向律师仔细咨询有关辩诉交易的内容。”随后才拉开门走出去。之前的两名探员还等在门外,罗布吩咐:“叫几个医护人员过来,给他治疗一下,清洗换装,其他按程序走。”“今晚就送进MCC(联邦拘留中心),还是等明天早上?”迦勒事无巨细地请示。面对传说级别的超级杀手,他刚才其实紧张到有些手抖,一直抓着照相机才能缓和这种情绪。罗布无奈地看了一眼这个菜鸟新人,决定在年度建议中加上一项“对新招聘的工作人员需进一步加强业务培训,尤其是心理承受力方面”。“不送去MCC,难道送去你家过夜吗?”他板着脸反问。对方一脸羞愧之色,“抱、抱歉长官……我现在就去叫医生。”这是一栋坐落于纽约市区的20层高楼,米白色的墙面与菱形外观令它夹杂在无数高楼大厦间显得毫不起眼。只有仔细看那一排排略小的窗户,与褐色玻璃内侧透出的密密麻麻的钢铁栅栏,才能感觉到这是个关押了数千人的特殊场所——联邦大都会拘留中心。它的官方缩写名称是MCC,但囚犯们一般形象地称呼为“白楼”。作为华盛顿重要的联邦拘留所之一,这里关押的几乎全是未审待决犯,以方便在附近的联邦法院提审。夜里十一点半,押运车驶入MCC的宽敞前庭,镣铐加身的两个嫌疑犯被数名FBI探员押解着下了车,交接给拘留中心的狱警。“嗨,金。”一名狱警边在单子上签字,边笑问:“今天的最后一票了吧,什么货色?”小个子韩裔探员朝其中一个留着披肩发络腮胡、体格强壮的西班牙裔抬了抬下巴:“‘第五街’成员,涉嫌贩毒、绑架、敲诈勒索。”西班牙裔闻声扭头,朝他们桀骜地龇牙一笑。人渣。狱警在肚子里鉴定道,又用水笔指了指站远点儿的另一名嫌犯:“那个呢?”那是个亚裔青年,体态修长挺拔、略显清瘦,面目隐在夜色与背光的阴影中看不分明,只见额头贴着医用纱布,露出衣外的手腕与脚踝上绷带缠绕,似乎伤得不轻,却依旧带着双重镣铐,被两名探员紧紧挟持者,一副生怕他挣断铁链飞走的慎重模样。“这我就不清楚了。”金耸耸肩,“那家伙由专人看管,相关档案A级保密,估计上头还不想太快公开他的身份。你知道,媒体总是无孔不入,它们能拿来当枪使,自然也能调转枪头崩你一下。”“那倒是,我们也受够了那些围堵在监狱门口吵吵闹闹的记者和各种人权组织。”狱警感同身受地说,把签好的单子还给他。立刻有一小队待命的狱警上前,将新到的两名嫌疑犯押解进去。入狱手续按部就班,就像流水线上的冰冻鱼,填完一堆表格后进入一个白色房间,狱警用例行公事的口吻说:“脱衣服,脱光。”西班牙裔干脆利落地扒光了全身,转头看正在脱衣的亚裔青年,炫耀而挑衅似的抖了抖健美教练般壮硕的胸肌和臂肌,目光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蔑。亚裔青年没有搭理他,默默换上拘留中心准备的内裤与咖啡色连体囚衣,将中间的一排纽扣一粒粒系上。西班牙裔将他的沉默与回避解读为惧怕,越发得意洋洋。一名狱警将他们换下的衣物与所有携带品当面装进硬纸箱,亚裔青年忽然开口道:“抱歉,长官,我能不能带上那条护身符?”“什么?”他指了指箱子里一条吊着金属牌的银灰短链,“这个,是由我信仰的宗教的大师亲自开光,很重要的护身符。”头发花白的老狱警拎起金属链端详片刻,从诡异的花纹与图案中看不出什么端倪,疑道:“我见过戴十字架、戴五芒星,还有戴小佛像,这是什么宗教的?”亚裔青年微微一笑,用汉语说:“密宗噶举派。”他又用英语重复了一遍,音节绕口得像外星语言,老狱警翻了翻眼白,直到对方言简意赅地总结:“佛教的某个分支”,才露出明了的表情。按规定,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