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至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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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外嘈杂,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牢内躺在榻上的人嘟囔几句,翻过身去将自己完全埋进被中,又忽地惊醒,在一片暗色中摸了摸自己身上洁净的新袍子——大抵是刘辩离开前给她换的。 下体也一片干爽,只是过度使用的花xue还隐隐作痛,肥厚的yinchun更是肿胀,倒真如活鲍一般了。 她还在面色难看地想刘辩之事,身后的牢门便传来咔哒一声。 回头望去,来人面朝着她,反手掩上铁门,轻声道:“外面乱成一锅粥了,众人都在等你回去决策。” 广陵王面色一喜,翻身下了塌,欣然唤他:“傅融!”她接过傅融递来的水壶,抿了一口,才继续说:“强行离开,只会引发更大的冲突。等他吃了败仗,冷静下来自然会放我们走。” 闻言,傅融并未点头,反而面色凝重:“他没有吃败仗。”他从怀中拿出一份密报,这一个月来,徐州屡战屡胜,一举拿下了兖州的费县、华县、任城。 然而徐州兵不善征战。此番他们能够拿下三城,无疑是中了敌方诱敌深入之计……思及此处,傅融不也是深入“敌营”来看的自己? “说起来,傅副官这次也是深入,敌营,来探望本王啊,”她将喝空的水壶递还给傅融,情真意切地说,“本王内心真是十分之感动……” 后者完全不领情,毫不配合地冷声说:“少来。记得报销这次的车马费。” “无趣。”她撇撇嘴,巴巴地探头去看傅融手里揣着的食盒。 食盒被摊开,里面装的都是她平时爱吃的菜色。香味很快逸散挤满整间屋子,勾得她食指大动。不过成色不像是平时她爱吃的店里打包回来的,她狐疑地看了看傅融。 他将擦净的筷子递与她,不自在地移开了眼,说:“我做的。” 傅融的手艺当然没的说。节俭抠门的傅副官烧得一手好菜,上至东光楼的顶级宫肴,下至绣衣楼门口小摊卖的烧饼,他都能完美复刻。香,真的香。在这里关了一个月,陶谦虽然不至于苛待她,但也绝无可能大鱼大rou招待她,广陵王馋酒楼馋得简直要疯掉了。这个食盒无疑是雪中送炭。 最懂广陵王之人,傅融也。 她含情凝睇,一边往嘴里送菜,一边听傅融说话。 “上回你说好吃的那家店,我回去试了很多次都做不出来那种味道。”傅融淡淡地说着,忽然止住了话语,“后来又吃了一次,才知道……” “才知道什么?” 室内忽然安静下来,她才从食物上移开视线,对上傅融晦涩的目光。 傅融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沉寂了许久,才问道:“这两日,有人来找过你吗?” 广陵王夹菜的手一顿,讪笑一下,道:“没有,只有你。” 很显然傅融根本不信。他抬手越过桌面,虚虚落在广陵王颈前,声音发冷:“这里,有一圈牙印。” “……”她尴尬地缩了缩脖子,身体不自主地后撤一点,心里已经把刘辩杀了千百遍,“是吗?” 面色冷峻的傅副官如临大敌,严肃地点了点头,指尖在那一块红肿的皮rou上轻轻摩挲:“是谁?”他满脸都写着“山雨欲来风满楼”,得不到满意的答案似乎就要原地爆炸。 广陵王放下筷子,握住他还要向下摸去的手,道:“别问了,好吗,傅融?” 傅融神色一凛,沉默半晌,又终于落寞地开口:“我们还要这样多久?我以为……” 如过往的千万次一样欲言又止。 他不敢轻易在此刻掀开两人之间的那层薄纱,广陵王也亦然,还有太多太多先于情爱的东西没有得到处理……傅融久久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广陵王,目光落在她沾着油光的唇上。 房外一双双皮靴掷地有声,房内他的心跳如擂鼓振响。 咚、咚、咚。 他还是吻了上去。傅融浓长的睫毛扫过广陵王的眉骨,温热的唇瓣贴上她的唇,浓郁的朱栾翻涌,裹挟住她。木筷应声落在桌案上,葱白的指尖慌乱地比划两下,转而揪住傅融的衣领。 真的很久没有见过傅融了。 直到此刻,广陵王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傅融、对此时此刻的思念与期待。瞪圆的双目缓缓阖上,她放松地靠在傅融怀中,任凭对方将自己抱到腿上。 唇间的吻缓缓下移,贴在先前的齿痕上。 她身上若有似无的红蓼香早就暴露了齿印主人的身份,二人却只能心照不宣地装傻充愣,方能维持此刻的温情。 “别夹腿,太紧了……”傅融从她颈间仰头,嗓音压得很低,“要呼吸不上来了。” 闻言,广陵王夹在他腰侧的大腿愈加用力,只说:“你硬得太厉害了……” 硬胀的阳具即使隔着裤料也难掩躁动,不同于主人的故作冷静,几乎算是冒犯地直直顶着她的腿心。傅融半张脸都染上红粉色的绯意,喉结滚动几下,低低地说:“要是在这里,会被看到的……我也不能在这里逗留那么久。” “真的吗?你硬成这样,走出去很难不被注意到吧?”广陵王笑道,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这是实话。那根yinjing硬得像石头,隔着几层布都能感受到炙热的炙意,一时半会很难消下去。 傅融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把她压回原本的位置。 “你……别看我。”傅融不好意思说她一看自己就硬,强作严肃地将筷子重新擦拭一遍塞进她手中,说,“先把饭吃了。” 广陵王看一眼手中方向相反的两根筷子,轻笑一声,也不纠正,将就着夹起了菜。 “你之前说到一半的是什么来着?”她忽然想起来。 傅融正背对着她,双手都垂在腿间。听到她的声音,浑身一颤,慌乱道:“什么?……哦,我说……嗯、后来才知道……” 一句短短的话说得断断续续,声音也时有时无,夹带着难抑的喘息。 “才知道什么?”广陵王听出他在做什么,故意要惹他说话。 “……才知道、他用的其中一味香料是,”傅融顿住,重重地呼吸,片刻之后才继续说,“是从西域专门采购的。托人找了、很久才拿到手。” 他感觉到身后的人忽然动了,飘摇的衣袖裹住他的半边身子,旋即是用筷子夹住送到自己眼前的一块rou。西域香料独有的迷香在油脂的作用下愈发霸道,与五花rou的rou香相融合,诱人不住地分泌口水。 “你也吃。”广陵王附耳低声道。 傅融几乎是瞬间就绷直了身子,被握在掌心的阳具猛跳几下,顶部喷涌出几股浓稠腥膻的白精。他下意识地张唇咬下那块rou,欲盖弥彰地想要掩饰男精特有的麝香味,手中狼狈又混乱地擦拭着一塌糊涂的下体。 广陵王jian计得逞,偷笑着回过身去继续吃饭,假作无事发生。 “有人来了。”傅融收起吃得干干净净的食盒,目光警惕地看向牢门。 只听门外的狱卒喝令道:“把牢门打开,将两名犯人提出来!陶州牧今夜开庆功宴,指明要他们去!” 广陵王上前一步,将袖中的布帛交予傅融,吩咐他收好,不要同他们起正面冲突。那是她从衣袖上撕下,写的血书。 二人不过说话间,数名士兵已经冲入牢中,将她与隔壁的陈登押出牢。 庆功夜宴,陶谦的府邸灯火辉煌。主座上坐着“天子”阙宣,而刘辩和陶谦分别坐在他的左右。 广陵王与陶谦是被押送到阙宣面前的,无数讥讽的眼神落在他们身上。 陶谦满脸哂笑,毫不掩饰嘲弄:“徐州、幽州盟军连连得胜,广陵王、陈家主,如今的战绩,可在你们意料之中?” 不待她答话,满身匪气的阙宣已经半醉地开了口:“先让他们给我磕头,要那个什么……面见天子,三拜九叩!” 广陵王勾了勾嘴角,眼神斜瞟向副位。刘辩眯着眼,笑意盈盈地看向她,神色微醺。 “还等什么?朕今日一定要看这两个人三拜九叩,认朕这个天子!”见她不做反应,阙宣越发趾高气扬。 不过前言后语,阙宣已经换了称谓,听得几乎令人发笑。狐假虎威的假天子看来确实醉得厉害,广陵王依旧不答话,哂笑着盯住刘辩。 刘辩似是终于看够了,缓缓开口:“见天子早就不用三拜九叩了。” 怎料阙宣将手中的酒盏重重砸在食案上,怒道:“你当过皇帝?没当过就给我闭嘴!广陵王,陈登,你们可知罪?” 此言一出,刘辩神色一僵,尴尬地低头啜酒。见刘辩吃瘪,广陵王也终于心满意足。她假模假样地作揖,诚恳道:“在牢里待了那么久,本王也反思了许多。我献上蒲桃酒一壶,向陛下请罪。” 她拍了拍手。一名侍女端着准备好的食案上前,摆在阙宣面前。 “听说五斗米道尊崇火德,认为烈火显灵,能昭示天意。那,”她学着刘辩故作高深的语调,忽然话锋一转,“倘若烈火在这贼人面前显灵呢?” 话音刚落,焰火纷飞,阙宣面前的食案顷刻间燃起烈火。 阙宣慌乱地逃窜,从主座上飞也似地逃开。 在赭石油布上涂满生石灰,再把布贴在食案下,片刻便会自然。广陵王缓缓解释其中秘辛,又在心中暗暗夸赞傅融办事滴水不漏,连着火的时机都刚刚好! 语毕,她又笑眯眯地看向台上的“道士”,讥讽道:“这种巫医行骗的把戏,我俩小时候在隐鸢阁听多了,是不是?”片刻,又提高音量,字字清晰:“刘辩。” 陶谦几乎是暴怒地起身,因气急而手指颤抖着,怒道:“广陵王你污蔑天师,不怕报应吗!” 她冷笑一声,环视四周:“在座皆是罪孽深重的门阀与军阀,有谁是怕报应的?”目光森冷,如一柄将落未落的寒刀。 身侧的陈登似乎有些蠢蠢欲动。广陵王瞪他一眼,用眼神逼迫他将举至胸口的手又放下了。 与此同时,彭城尉冲入僵持的宴席,火急火燎:“陶州牧!燃眉战报!燃眉战报!” 声音撕心裂肺,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令在座的人心沉一分:“我军中了诱敌深入之计,丢了发干县!兖州骑兵杀过边境,连屠十城,已经向着彭城来了!” “陶谦!速速派使者和谈!”广陵王也并未想到战事会发展得比预想中快。 “陶谦!” “……陶谦?” 此等噩耗令陶谦双腿一软,不可置信地后撤几步。 一声闷响,昏死了过去。 宴中霎时混乱。宾客和侍女惊慌失措,而阙宣也瘫软在了主座。 人心惶惶,众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广陵王咬牙切齿,暗骂他不成气候,扬声喝令:“所有人都给我坐回原位!派人照顾好陶谦,将逆贼阙宣打入死牢!” 阙宣闻言,一边求饶,一边被侍卫拖下主位。 广陵王冷冷地看着他被拖出室外,才将目光留给始终沉默的刘辩。刘辩的神色好不委屈,低眉凝视着她。 她毫不躲闪地直视刘辩,眼神凌厉,宣判道:“这名妖道蛊惑陶谦,引来滔天大祸。罪无可赦,打入死牢!” “陶谦拥立阙宣,阙宣想攻打曹cao。我有何罪?”他三言两语同陶阙划清了界限,“我只说过天命在徐州,是他们歪曲天意,将一切归咎于我!” 主座上受他蛊惑的人比比皆是,纷纷出言替“张道陵”辩驳。 “陶谦和阙宣想出兵,天师号召信徒参军、帮助徐州罢了,何罪之有?” “张天师极得民心,信徒无数。这些信徒可农可兵,正好在此时守护徐州!” 刘辩顺着杆蹭蹭往上爬:“广陵王既容不下五斗米,我与信徒愿意连夜启程,离开徐州境内。”威胁之意不加掩饰。 见他扬言要走, 宾客俱是一凛:“广陵王在徐州没有实权。天师的去留,要等陶谦行了再定。” “陶谦如今无法主持大局,由本王来代理州牧之权。”广陵王漠然道。她怎么可能让陶谦来裁定?他必然会偏袒刘辩,等到那时候,徐州的生死大权便会再次落入刘辩之手。 按规矩,徐州听谁号令,要所有郡国长官共同商议后才能决定。众人自然也不可能接受她的宣判。 广陵王面不改色地胡诌:“我奉遗命,可在危机之时,取陶谦而代之。” 琅琊太守拍案:“陶州牧昏死前什么都没有说!众目睽睽,广陵王是奉了谁的遗命?” 广陵王站在主座上,环顾座下的众人,目光最终落在刘辩的脸上。 宴席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等她的答案。 她嗤笑,淡淡地说:“先帝遗命。先帝被鸩杀前,赐我衣袋诏和玉玺,许我在危急关头代替州牧,守卫汉室江山。” 满座宾客鸦雀无声。旋即,沸反盈天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陈登站在她身侧,笑道:“确实听过这件事!先帝被毒杀时,殿下就在他身侧!” 座下众人皆是窃窃私语。衣带诏和玉玺事关重大,没人敢胡说。而她是先帝身边的人,众人自然是宁可信其有。 眼见情势转向广陵王,唯有刘辩满面怒容,上前几步,质问道:“一派胡言!何时留下过那些东西?” 她俯首睨着刘辩:“教主如何确定没有?若是存疑,就跟我回广陵查验。”又捏起手势,死死盯着他:“本王对天起誓,对先帝起誓,我在先帝驾崩前受赐衣带诏。如有一字不实,就让先帝在天之灵降下五雷轰顶!” 刘辩沉默,咬牙切齿地看着她。 “我敢发毒誓说我有,你敢发毒誓说我绝对没有吗?”广陵王轻笑。 “……好,好,好……真不愧是你……”刘辩气得连声音都在抖,不怒反笑,“不必查验了。广陵王深受先帝信任,贫道怎敢怀疑。” 既然众人再无异议。自此,徐州彭城,都由广陵王坐镇。 她面无表情地站在主座上,垂在身侧的手不动声色地握紧。 不能再退一步了。广陵就在彭城之后。倘若彭城失守,广陵也将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