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修】断臂少年（上）
鸣人： 七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届时我差不多年满十五，希望你对我真心不改！十六岁就能结婚成亲——话说到这里，你应该也明白我的心意了。关于在日向家的一系列遭遇，都是由我而起，给你添了许多麻烦，我深感抱歉。七年约定之期到后，估计家主也不会白白地交人，或许会与你约战一场——比武评邪正，一向是我们这个尚武忍界的规矩。你千万别落下修行，要努力变强。我会一直等你。 你的，宁次。 ＊ 将宁次的信和七年约定的字据都封藏好后，鸣人带着一身的疲惫进入了梦乡。他的思绪还没有安全静下来，白天，关于仙子石像的问题一直环绕着他。其实他知道“仙子”这个称号是他自己擅自开始叫的，可如果不是显灵，那么红色查克拉的神秘力量又该如何解释？这个时候，就算真的不存在愿意助他一臂之力的仙子，就算他所向往的都是虚拟的幻象，他也希望至少能在梦乡中看到幻象成真…… 朦胧中，一个动听的声音在呼唤他：鸣人，鸣人，你别睡得太熟啦，你睁开眼，我就在这儿……他的耳朵捕捉到了这缥缈如丝的声音。睁开眼，果然看见长发如瀑的宇智波斑就在面前。 石像活过来了。看着面前这位活色活香的“仙子”，鸣人一时惊得说不出话。这双黑亮亮的眼睛，睫毛都被雕刻精细的眼睛，自然又缓慢地眨动着的眼睛，和那冷冰冰的、永远不动如山的雕像完全不同，即便那雕像已经还原到了一定程度，却远不及本尊十分之一。鸣人看他不束发，不曳裙，大气自然，没有一点儿矫揉造作的小动作，俨然强而自知、艳而自知，自信非常，不禁魂动魄荡，为之迷醉。宇智波斑的一举一动，大有“我在履行神的义务，让你们饱眼福”的架势。当他俯身唤醒熟睡的鸣人时，语气和眼神又是那么温柔，富有耐心…… 然而，这有可能么？ 鸣人紧张地仰视着宇智波斑：“不，你不是这样的……”宇智波斑像慈爱的母亲那样蹲下身搂住他：“我就是这样的，鸣人，你就是喜欢我这样……”“你别想骗我！”鸣人像碰到鬼一样，甩开他的手，将他推倒在地，“宁次告诉我了，那座石像是宇智波的先辈宇智波斑，是个传奇人物！他应该是冷漠的，傲慢的，高高在上的，甚至可能会有点暴躁的……他不可能对我这个陌生人这么温柔！你之所以对我这样，只是因为我在内心世界是这么幻想的而已……我希望仙子是个温柔如水的人，可现实中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必须得面对现实，我已经是身负约定的男子汉了，我长大了……” 话音刚落，原本面带微笑的宇智波斑忽然面目狰狞起来，五官乱飞，端正的瓜子脸像被画笔搅乱的颜料盘，变成了一个诡异的螺旋形状。随即，他的形象灰飞烟灭，只有一个猩红色的妖怪鬼脸浮在半空中。那鬼脸嘻嘻地笑：你不就是想玩这种角色扮演的游戏吗？我陪你呀！ 鸣人登时惊醒，从床上弹坐起来。他缓过身后，擦去额上冷汗，长舒一口气。枕边的素白剑还在黑夜中隐约发光。 他心惊胆战地躺了回去，勉勉强强休息了一会儿，就这么半醒半睡地过了几个小时。意识模模糊糊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啼鸟鸣喧。天亮了。鸣人头痛得厉害，浑身疲惫，心情自然也差到了极点，分外暴躁。 他一路阴着脸色来到了忍者学院，果然又看到一群人围着佐助尖叫。鸣人早已经渐渐习惯这个阵仗了，就在前段时间，他已经能做到不被这些想方设法吃佐助豆腐的情敌们影响，然而，他现在情绪极度低迷，睡眠不足导致了他难以收住脾气。接着，他听到了那些人又在起哄些什么想嫁，想娶，来来回回地说些对佐助的痴心妄想。他刚刚才经历了和宁次的大起大落，正是对嫁娶这个话题应激的关节点。佐助已经进入了教室，门外这群人还没有散去。鸣人岂能咽下这口气？当即就大摇大摆走进人群里，不断挥臂轰散他们。 人群顿时乱了阵仗，几个人异口同声地抱怨：“干什么啊？你瞎掺和什么！发生踩踏怎么办？” 鸣人心想：确实，这些人天天挤在一起乱吼乱叫，跟在佐助屁股后面跑，夸张得像演唱会一样，也不怕发生踩踏事故，平时就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却在这个时候怪我，去你妈的，你们怎么好意思！ 他于是冷笑一声：“踩踏好啊，让你们都吃点教训，嘿嘿，安全第一啊，安全啊安全？” 春野樱勃然大怒，当即就要冲出来打他。鸣人笑得有些狰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这张笑脸竟颇似昨晚梦中的那张妖怪嬉笑的鬼脸！春野樱一看到他这面相，真像个狐妖恶兽，顿时气势全无，躲到人群后面去了。其他人也是纷纷退后。 “你走开些，我们和佐助的事情不用你管！你也不配管佐助的事！” 鸣人哈哈大笑：“你们要是真的有好好学习，做正常学生该做的事，我当然不会捣乱，可是你们围着我的佐助乱起哄，打扰到了我的佐助，我不管谁管？” 鸣人一口一个“我的佐助”，戳中了在众每一个人的肺管子：“你什么时候和佐助有关系了？他理过你没？还什么我的佐助，你别妄想沾佐助的光！” 鸣人仰头向天，笑得更加得意了，存心要招惹他们嫉妒自己：“我的佐助冷静端庄，才不像你们一样每天哇哇叫个不停，他又不是大喇叭，为什么要把和我私下关系好的事告诉你们？哈哈，世上哪里会有谈个恋爱就恨不得每天都到处咆哮的绅士？又哪里会有这么不矜持不可爱的淑女？你们根本不了解我的佐助！” “你，你没有和佐助交好的证据……” “证据？”鸣人用鼻息哼哼，干脆利落地抽出了素白剑。 剑一出鞘，惊艳众人。雪白的剑身遍布柔光，美得直教人吓一跳，在场都没有谁开口说话了，只是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这把游丝般洁美、白蛇般神秘的宝剑。 鸣人在学校里从来都是最底端的位置，不知道被嘲笑排挤了多少年，这是他平生以来第一次让这么多人哑口无言，第一次体会到被人嫉妒欣羡的虚荣滋味，他如何不飘飘然？压抑多年的情绪在某一天突然反弹起来的效果是很吓人的。鸣人到底还是个缺少道德管束的淘气孩子，从来都是野生野长，此时被众人这敢怒不敢言的眼神盯得得意不已，说话也就越来越没有分寸了：“接下来，我将把这柄剑送给佐助。以后，这把剑还要挂到我们的婚房墙上，见证我正式娶佐助过门，见证我们百年好合，恩恩爱爱，永不分离……好哇，你们生气啦？哼，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佐助是我命中注定的老婆！哈哈，世上怎么会有嫁二夫的好妻子呢？我的佐助如此专一可爱，不可能再答应除我以外的人了。平时，他只是懒得理你们，蹭鼻子上脸一直是你们才对，不是我！” 这一群小孩儿说到底就是图佐助的美貌才聚集于此，顶多只是一点儿稚嫩的小心思，那种深奥的心机他们是完全没有的，而鸣人此时已被负面情绪冲昏头脑，自己都拉不住嘴了，一个劲儿胡言乱语，简直就是嘴遁连环炮，这群小孩哪里说得过？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一人一句把鸣人赶走了。他们气急败坏，但又忌惮鸣人手上这把宝剑，害怕鸣人再露出那种鬼脸似的狂笑，所以迟迟不敢挥起拳头。正巧这时，上课铃声响了，众人各怀心思，各自憋着一肚子的气，闷声回到了教室。 放学后，鸣人来到了终结谷。他还对昨晚的噩梦心有余悸。 仰望着宇智波斑的雕像，他决心再试一次。于是，他抽出素贞剑，像之前在日向家那样，心中不断默念，乞求力量，并竭力让自己进入那种架云腾飞、意识模糊、如梦似幻，仿佛被牵引起来的状态。未几，果然有一股邪气异常的红色查克拉自体内出现。查克拉呈丝状，缓缓盘上这把宝剑，宛如画中仙女们的飘逸红丝带。我的好佐助，果然你才是真仙子啊，鸣人在心里调侃着。 他面朝旁边的大树，只轻轻一挥，空中落叶纷纷削成对半，后面的粗枝干也轰然断裂在地。果然削铁如泥！鸣人欣喜若狂，看着这把剑一个劲儿地嘿嘿傻笑。 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鸣人回头一看，只见来人身着浅蓝上衣，俏脸含怒，竟是自己心心念着的佐助。 鸣人一呆，傻里傻气地问好：“佐助，你也来这儿修行？” 佐助哼了一声：“我要修行，我自己会跑到宇智波家专用的场地去！” 鸣人听他一开口就咄咄逼人，猛地想起自己之前说了些什么，不免做贼心虚：“那你是来这里看风景的吗？” 佐助又哼：“风不风景的，我不感兴趣。我也不喜欢花花草草。” 鸣人连碰了两个钉子，只好尬笑：“那这里就只有我能看了，你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佐助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除郁闷外的情绪。他两眼飞速地眨动着，显然有些难以启齿：“你……你都在外面乱说些什么！我堂堂宇智波家的族人，是你能乱说的么？你的话一传出去，教别人怎么看待我，怎么看待我的父母和哥哥！现在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都挤在我家门口，缠着我哥哥问，问我是不是要像女人一样嫁出去定娃娃亲了，问宇智波族内怎么看待这件事……哥哥和父亲都生气了，说我胡闹，劈头就教训了我一顿……你、你、你把我害惨了！” 鸣人看他眼中含泪，脸上全是委屈，顿时后悔莫及。他从未见过佐助露出这般脆弱的孩童气十足神情——虽然这才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儿该有的神情。那两点泪光对鸣人的心灵造成了非同寻常的冲击，教他无言以对。 佐助见他一直沉默，更急了：“你之前不是还舌战群儒么？不是还把那些人全说趴下了么？不是很能造谣么？现在是怎么了？敢做不敢认！” 鸣人也急：“我认！我认！我怎么不认了？我确实是说了那些话，那个时候……” “你确实说过要娶我过门这种话？” 鸣人连连叹气：“是……” “你胡乱造谣我，害得我被父亲和哥哥批评！要是哥哥因为你这些话就从此不理我了，漩涡鸣人，我……我要和你拼命！” 鸣人听他这么说，觉得他好像更在意哥哥的想法，仿佛他不是为了自己的名誉而来，而是单纯为了哥哥对自己的评价才来。佐助只说了是哥哥，没说具体身份，万一是表哥呢？和表哥的话，岂不是就可以……想到这里，鸣人刚刚还打算摆正态度认错的，瞬间就不是滋味了，一下子就来了气，生起逆反心态：“那就来啊！我也变强了，不输你。拼命是么？好哇，我好久以前就想和你打一场了。” 佐助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为了逼我生气，逼我来主动找你打一场，所以四处散播谣言……哼哼，你个吊车尾，竟为了一己私欲，辱没我们宇智波的美名！、” 鸣人遭他这么一顿污蔑，哪里能静下来：“我才不是为了这个！我是对不起你，我之前说话没有轻重，还自作多情……” 佐助扬起下巴，轻蔑一笑：“知道就好。” “但我确实又说了真心话。” “什么？你什么意思？” “这把剑是礼物。”鸣人将素贞剑递了出去，“我想送给你……” 佐助完全被他整糊涂了，一点儿也想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越想越糊涂，不禁满脸问号。 “知道你练剑后，我想尽办法攒钱赚钱，拜托了全国手艺最好的师傅，就是为了送你一把全世界最美、最好用的剑。你肯定会喜欢它的。” 佐助听他小词儿一套一套的，对他半信半疑。低头一看，素贞剑绝美无比，周身又有红飘带环绕，简直就是他的梦中情剑！饶是宇智波小少爷，那张冷着的脸也渐渐放松下来，眼中隐隐泛着笑意：“我看看！给我的？” “当然！这个上面的红色查克拉很强，不信的话……”话音未落，只见这把已来到佐助手上的宝剑瞬间没了红光。外面这层飘飘洒洒、颇有仙气的红薄纱消散得一干二净。鸣人也吃了一惊：“咦？怎么不见了？” 佐助不懂这是什么情况，只当鸣人是在戏耍自己，不免气上加气：“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在骗我玩儿？这把剑看起来花里胡哨的，只有外面这层红纱带着杀气，现在没了这层红色之力的包裹，这种一味追求美观的剑还能用吗？” “佐助，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