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宋总，这是？”秦萱用波澜不惊的眼神打量合作商身边的女孩。这个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清澈的瞳孔里透露着些许稚嫩，和一些加以掩饰的欲望。

    中年男人笑脸相迎，明显这档子事做过不少，打听调查客户的喜好，投其所好为接下来的项目铺路。

    “秦总，我知道您最近很辛苦，今晚正好放松一下。这位是千雪，让她陪您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

    秦萱似笑非笑，颈间的月石折射出柔和的光芒。“你好，我是秦萱。”

    女孩被秦萱的笑容迷得移步开眼，她有过几个金主，每次不是把她折腾得很惨不说，长相都很一般。不过她并没有和女人上过床，对于这位性格喜好通通未知的“客户”，她还是有些忐忑的。好在，这位面上冷淡的女性笑起来还是挺温柔的。

    “秦jiejie。”千雪甜甜地笑起来，两颊间酿起可爱的小梨涡。她主动大胆地迎上去，不经意地撩起长发，好让秦萱闻到她颈窝处的幽香。

    幽黑的眼眸暗沉，秦萱给合作商投以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即牵起女孩温热白嫩的手，默许女孩的手攀上自己的手臂。

    酒过三巡，身边的女孩子酒气上了头，抹胸上方白皙的皮肤也一同催成了淡粉。她挽着秦萱的手灼烧起了温度，娇软的身体无辜地靠了上去，如羽毛般的睫毛上下扇动，勾起楚楚动人的微笑。

    “秦jiejie…”

    秦萱的心漏了一拍，朦胧中透过不一样的脸庞，她竟看到了远在天边的那个人。

    “走吧。”

    华千雪跟在秦萱身后，手被她牢牢牵着，从背后看这个第一面冷冰冰、气势强大的女人，肩膀却略显单薄。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华千雪压着秦萱在酒店的玄关处，偷偷抬头吻了下秦萱的唇瓣，她被冻得一惊。笨拙地伸出火热的舌头试图温暖她，可是秦萱偏过头躲开了。

    “不接吻吗…”华千雪有些失落。

    “嗯。我不喜欢别人吻我。”秦萱有些违心，语气也是轻轻的。

    “没关系。”华千雪也不气馁，仍然讨好她地搂抱住秦萱的腰，湿热的气息喷洒在秦萱的锁骨上，给冰冷的冬夜增加了一丝温存。秦萱低头，眸光借着窗外漏进来的几分月光流转，她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她模糊地想起来下午给司懿冉打过一个电话，说她已经到港城了。司懿冉神秘兮兮告诉她，为她准备了一个惊喜。现在，秦萱知道惊喜是什么了。一个长得和季凛七分相似，声线和柳浅浅基本一致的十八岁女孩。

    要不说是多年的好友，她的那点“兴趣”拿捏得不要太到位。

    “我们去床上吧。”秦萱听到自己这么说。

    女孩很乖巧，点点头，坐上了柔软的大床。

    宿醉的柳浅浅撑起身子，瞄了一眼身边睡着的人，感叹又是一个疯狂的夜晚。恢复单身的她特意去酒吧胡闹了一晚上，她不知道吻了多少人，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朋友们只当她是最近憋太久没有释放自我了，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出现了大问题。

    睡在她身边的女人转醒，睁开碧蓝的眼睛，其中还带着几分慵懒。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怀念起昨晚热切温暖的嘴唇包裹她的感觉。

    “柳小姐，早上好。”

    柳浅浅淡淡回应了一声。

    女人不满轻笑，点起一根烟，“这么无情？也是，你昨晚叫了是无数遍的秦jiejie。我很好奇，这个秦jiejie是谁，前女友？”

    等来的不是柳浅浅的回答，而是她下床提裙走人的动静。

    快步离开酒店的柳浅浅又气又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砸出“哒哒”的声音。她等了秦萱半个月的消息，结果只等来一句“我们分手吧。”她脑子一瞬间嗡嗡响，十几天前秦萱还送她戒指，到了昨晚就直接说分手，中间还没有一句解释。

    柳浅浅手都不稳地打她电话，可惜对方一直占线，直到后面有一个陌生的女音接过电话。

    “喂，您好。”

    柳浅浅皱起眉头，“你是谁？秦萱呢？”

    那边的女孩笑出声，“秦jiejie洗澡呢。你找她什么事？”

    “……你告诉她，我等她的解释。”说完，柳浅浅颤抖着双手挂掉了手机。不愿意承认的是在听到了陌生女孩的声音那一刻，她如鲠在喉。

    接下来三天，柳浅浅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直到第四天，她终于接受了一个事实，她被秦萱甩了。而分手的原因，很有可能是秦萱知道了什么东西。

    “秦总…”华千雪的眼里饱含泪水，一半是真情，一半是失去这样一个出手大方长期饭票的难过。

    秦萱拢了拢华千雪肩上的灰色围巾，上前与她拥抱了一下，温柔的指腹拭去女孩眼角的泪珠，“千雪，有缘再见。”

    华千雪外表清纯可人，内里对情情爱爱早就不屑一顾。她很早就在名利场上混迹。遇见秦萱之前，她懂得什么叫做逢场作戏，及时抽离。可秦萱并不似她之前的金主，她只需勾勾手那些人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秦萱甚至没有碰过她，她们最亲密的举动就是第一天她主动送上的那个吻。她这两天的工作就是作为女伴出席各种各样的酒会，也因此她结识到了许多大佬。金主不需要她献身，但是需要她陪睡——单纯陪睡觉，附带聊天。华千雪知道她有个漂亮可爱的女朋友，一时酒精上头，酸溜溜问了一句，“所以你不愿意碰我？”秦萱顿顿，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用慵懒的尾调“嗯”了一声。华千雪瘪嘴，她也不知道晚饭喝的那杯柠檬水为何现在反上胃来。当她知道秦萱将回首都，她们这辈子将再无见面的可能，喝进口中的红酒刹那间索然无味。

    秦总的话并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地处理各种各样的邮件，美式咖啡一下午能续上三杯。

    “秦总~”华千雪凑过去，在秦萱侧脸亲了一口。

    秦萱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怎么了？”

    “有人打您的私人电话~这是谁呀~”华千雪转起灵动的眼睛，“小女朋友？”

    “嗯。”

    “那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你和她联系过呢？一个星期了哎，你就不怕她背着…偷吃？”

    秦萱将最后的邮件处理完毕，关上页面，笑意渐深，“你觉得这种事很常见？”

    “那当然了。爱情是禁不住时间和空间的考验的。”

    此话一出，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华千雪紧张地打量着秦萱冷冻成冰的脸，“秦总，我乱说的。您别介意。”

    “如果是你。你的身边有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朋友，你的女友又平时很忙难得陪你，你会对你的朋友动心吗？”

    华千雪吞了一口唾沫，斟酌话语，深怕说错什么话惹得金主不开心。“如果我的女友是您，我死都不会做对不起您的事。”

    “…谢谢。”

    “啊呀，秦总，如果您真的怀疑她，你大不了和她提分手。”

    秦萱皱着眉，“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地被分手，可能会有两种状态。正常人愤怒，会疯狂给你打电话，因为她不清楚为什么会被甩。还有一种就是心里有鬼的，她们也会打你电话，但是字里行间会试探你是否掌握了她们的把柄。”

    “……”秦萱转动着手指间的戒指，思考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华千雪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秦萱的大腿上，端起她的咖啡杯轻抿一口，苦涩得直吐舌头。“秦jiejie，你的咖啡好苦。我喜欢摩卡，加奶和双倍糖。”

    秦萱不动声色拿起电话打酒店前台，“一杯摩卡，双倍糖加奶，外加一份提拉米苏。”打完电话还不忘喝了一口咖啡，位置恰巧是华千雪刚轻抿的位置。

    “不苦啊。”

    华千雪有些面色发烫。

    ps：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pps：真的很想开impa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