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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调教

夏风拂面,

慵慵懒懒得惹人欲睡,

枝桠间的蝉儿响亮地鸣喊出最后一刻灿烂,

风吹,树摇,花绽,日艳……

夏风拂面,慵慵懒懒惹人欲睡,枝桠间的蝉儿响亮地呜喊出最后一刻灿烂。

风吹,树摇,花绽,日艳……真是一幅世界大同、万世升平的大千景象。

就连那绿得刺眼的草坪彼端的白色大宅,也隐隐散发出几分圣洁的光辉。

若是仔细竖耳倾听,还能听见二楼的落地窗飘散出吴侬软语,轻柔甜腻。

‘来,手来……乖!换手……还没喔!再等等喔!要乖嘛!’

凭着声音想像,一定是独处在深闺的娇嫩少女,闲暇无事,正逗弄着淘气的

小狗儿,教它玩些把戏呢!

‘汪、汪汪!唔汪汪汪!’

听那低狺咆哮,敢情这家闺女养的是大型猛兽?而且似乎不太友善。

‘不乖!’

娇斥伴随着皮鞭落下的清脆声响,马上听到

‘ㄍㄞ、ㄍㄞ、ㄍㄞ’夹着尾巴求饶声。

用语言转译机翻译成地球话,就是

‘来,手来……’伍菱幼张扬着左手的饭团,引诱对方学会指令。

‘去你妈的@%@%&……’一长串需要消音的字语。

‘吼!不乖!’驯兽师马上扬起鞭子,快狠准地抽出一道红痕。

‘嘶’猛兽痛得直抽冷气,再一长串更毒更脏的消音字句倾巢而出,‘哇咧!

@%!%!你***@%@!%%毕居你个@%@@%再送你个%@%@!

……’

至此,伍菱幼开始接受一个事实,她捡回来的这只猛兽,实在是野x"/>太重,

加上皮粗"/>r"/>厚!饿了他三五,人呢!不吃饭!光喝水可以支撑四十的是我,伍菱幼?伍

家最善良、可爱、不是?!

兄妹俩和乐融融,道士伍威强却顿时脸色发白,‘头昏……’

伍至勇慢条斯理‘啊’了声,再慢条斯理地挪开了掌,‘一时忘记。’

回到温暖的家里,伍金刚和伍菱幼在斗嘴,连道士强也神清气爽地参上一脚,

伍至勇一时疏忽了,忘了昨夜他才不小心神准地毙了几个没长眼睛的家伙。

无形的气流窜动,熏得伍威强摇摇欲坠,神情好不哀怨,‘我……会被你

“鲁”死。’‘砰’地一声软倒在地,扬起尘烟蒙蒙。

静待伍威强身旁尘埃落定,伍至勇搓着下巴突有感而发,‘二强厥倒的频率

一多,连姿势都练得很有火候了。’

瞧!微蜷的身躯,护住了头部、腹部等脆弱部位,还知道昏倒时要侧身压住

右身躺,这样才不会阻碍血y"/>循环,加强心脏耐力。额间微蹙,唇角抿紧,除了

以防咬到舌之外,多了几分‘我见犹怜’。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个

三年五载,是练不出这么流畅的动作;连那衣角都没翻到肚脐上,仍稳稳地盖住

身体每一部分,才不会着凉,着实厉害、厉害!

‘是呀!伍家之“罪”,非你莫属。这么大的帽子也只有你能戴得下,寻常

人早就被压扁了。伍家之“罪”。’

眨眨图眼,伍菱幼可听出伍至勇的话,此罪非彼最。算了,重阳节快到了,

就当她敬老尊贤,让他一次算了。

眯细眼,伍至勇将陌生客人沿着草坪某条无形界线走来走去、进退不得的焦

躁气闷看得清楚。

伍至勇一笑,‘咱们家的阿猛又做了什么新玩意儿?’

伍菱幼眼睛顿时发亮,‘勇大,咱们家的变态猛这回可是发明了好东西耶!



伍家最变态的三少爷伍霸猛平日就喜以发明各种折磨人的刑具为乐,除了务

求达到r"/>体凌虐的至高美感之外,尤将厚黑学钻研透彻,以求在r"/>体的痛楚外,

还要达到心灵的痛苦、j"/>神的崩溃,才是刑求的最高境界。

‘哦?’伍至勇掌撑着石杆一藉劲,魁壮身躯俐落地翻墙一跃而下,‘说来

听听。’

‘嘿嘿!勇大,你记不记得“est”里面有一幕场景,主角戴着电

力项圈被飞刀盘追杀的那一幕呀?’

‘嗯,印象中好像是有这么一幕。’不过他对那颗被翻来转去的头颅比较有

感觉。

待他了解地点头,伍菱幼眯眼嘿笑,慢条斯理地解开谜底,‘咱们三猛可是

做出了那玩意儿!’

‘那玩意儿?’

‘当然经过了某些改良罗!家规第一条:不准在家中见血!我又不是活腻了。

’她翻了个白眼,‘三猛用同样的原理做了“磁力电气环”。’

用名字就可以大致理解个八、九分,客人身上一定是戴了某种磁力装置,一

旦超出范围,就会‘来电’。

‘哦’伍至勇理解地拉长音,‘那有效范围……’他目测了下距离,‘五十

公尺左右,电流量……’瞥了眼草坪上犹不死心,仍在试验自己有多少能耐的笨

蛋,他再目测体格、反应强度后,下了结论,‘一千瓦。请了专利权没?’

伍菱幼雪白的掌捂上脸颊,‘难怪你的外号叫钱勇大。’只有他会想到专利

权。

‘ㄟ!别嫌我世侩,三猛老拿钱去砸他的刑具,光打模具去造他的钉笼、刺

马就花了不少,更别提他在大陆买了一座山,只为了山里特产的竹荠好用来制作



白药;四壮爱玩车,光每年坐飞机去瑞典、美国车厂看车、试车的机票钱,

还有买车、改车、飙车,哪样不是钱?真那么疯车,叫他骑车横渡大西洋算了…

…还有你,老五。‘矛头一转,他直指旁边窃笑的伍金刚。

‘你为什么不能土法炼钢就好?偏偏每年出的新健身器材,你每年买,样样

买,你是有多少r"/>可以练?!’

伍至勇身为伍家老大,平日颇有大哥风范,唯独讲到钱,那就伤感情。谁教

伍家都生了些不知人间疾苦的神仙,而不巧,他是家里负责管钱的人,只因他小

时懵懂未知时,不小心纠正了他亲爱的娘买菜多给了十元大洋,从此他就陷入了

钱的无底深渊,负责伍家的帐目进出。

直到今不定还能赚赚专利费,多买两斗米。’

‘哦!好啦!知道。’可惜听者已经心不在焉,人在曹营、心在汉地,频频

地瞥向草坪另一端。

‘你呀!也别老是捡些阿里不达的回家,捡些猫狗就算了,还要捡个人回来,

养下来,伙食费也不少钱。’他心想,敢情伍家都有将对方的意愿和人权自动抹

杀的特异功能?

伍菱幼圆圆大眼瞥了他一眼,嘟起嘴说道:“可是,他很好呀!‘

‘好?哪里好?是会生金蛋?还是会吐钱?’

‘哎呀!反正你不知道啦!’她娇斥一声,甩头便走。大哥才不知道他的好

呢!

‘是,我是不知道,反正好不好也不是我在用。’伍至勇语气中颇有几分女

大不中留的感叹。‘我只知道,仓库的屋顶再不盖上,三猛的刑具、四壮的机车,

还有金刚的健身器材就都要泡水了。那群小孩不知又要鲁多久。唉!钱呀!’

*****‘别再挣扎了,三强发明的玩意儿可是响当当的名品,不是他本人解,

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解得开,你放弃吧!’伍菱幼蹲在聿维韬面前,手肘抵着膝盖,

雪白小掌撑着下巴,好心地劝告。

满身大汗的聿维韬,一脸不驯,却又不得不信她给自个儿戴上的这玩意儿邪

门,干脆撇过头,不看这长得很完,她低头,又奋勇向前。

想推拒的话在她热切的笑容里无声地消失。

‘咦?是我的错觉吗?怎么觉得路突然变宽敞了?’伍菱幼狐疑地张望,人

还是一样拥挤呀!只是她的前方怎么一直有人让开,现出一条宽广大道?

让路的人都有着相差不远的反应,只见他们总是无意地四处张望,然后在望

向她这方时,突凝滞了表情,然后就是自动闪开,顺道拉开身旁的同伴。

顺着众人惊惧的眼神望向目标,原来,罪魁祸首就是

‘嘿!你真好用耶!’她惊喜轻叫,‘你瞧,你一摆出这张歹人脸,再加上

满身肌r"/>,看起来就像要去找人干架、寻人麻烦。难怪大伙儿马上自动闪开一条

大道。’原来,人长得凶,还有这种用处耶!

聿维韬浓眉高高耸起。她讲这是什么话?!

既然有人让道,不走就是傻瓜!

‘快点、快点,冲呀!’伍菱幼掌心自然地握住他,直往前冲。

众人只见到一个可爱的女孩拉着一个脸色不豫的歹人,吆喝着奋勇向前。

如果她回头,就能看见被她拉着的酷男脸上突涌起羞赧的红晕,有些难为情,

有些不知所措。

旁观者以为他会发火,暗暗为女孩捏了把冷汗。

出乎众人意外!高壮的歹人没有生气,没有发火,犹带着红晕的脸抿紧了唇,

任女孩为所欲为。

众人瞠目结舌之际,有人被推挤闷叫了声跌出人群外,眼见着要撞到那圆脸

的可爱女孩,却被横伸而出的粗"/>壮手臂格开了跌势,再一声闷叫,便像不倒翁般

地跌回原处,继起的是数声此起彼落的哀叫。

圆脸女孩好奇地侧身回视,狐疑的眼神在怒气腾腾的一堆人和身后的大门神

间游移。

聿维韬只是扬挑起浓眉,仍是一脸要死不活的歹人貌。

有人不小心噗哧笑出了声,他立刻狠狠地瞪了过来,无礼的旁人立刻敛起笑

容、咳了两声,拉着朋友顾左右而言他。

只是,奇异地,原本燥热难耐的空气不再窒人,反而开始吹拂起清凉的晚风

……拂过这喧闹的夏夜……

灿烂的烟火划破了黑暗,点缀了夜空,在短暂的生命中,燃尽了光与热,留

下璀璨绚烂的美丽光影。

仰望着‘守成不易,富不过三代’。聿家虽不是排名十大富豪之内,但也算

得上是小有资产,现在,聿育铭最忧心的是,他至今还算守成了家业,但是这富

不过三代……太多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他还真是不得不担心,小儿子能不能

扛下这重担?别被豺狼虎豹生吞活剥了。

‘维谦,你还要出去?’聿育铭叫住了儿子。他不是才进门不久,又要出门?

‘是呀!以前的同学约了唱歌。’聿维谦对着镜子梳了梳鬓角,嘴里哼着歌,

轻松愉快。

‘这么晚了……’聿育铭有些不豫。现在都有夜宵管制,儿子还未成年,出

去乱跑不妥吧!

‘哪会?!现在才十点多而已。而且,就是这时候,大家才都有空聚在一起。

’聿维谦拨拨额前刘海,‘我难得回来一趟,他们说要好好聚聚,约了这回,下

回相聚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也是,儿子国中一毕业就去美国留学,一年难得回来几出了密码。

‘老爸,谢啦!’送了个飞吻,火焰又飘向门口,远扬而去。

走出门口,聿维谦还没招手,一辆计程车便停到面前。

‘哇!台湾的计程车司机这么厉害?竟然知道我要搭车。’他吹了声口哨。

不料却由车内窜出一个人,见到他,一愣,‘你回来了?’

聿维谦也是一愣,‘是呀!’

‘刚好,先替我付车资。’抹了把脸,聿维韬有些疲累地说。

聿维谦耸耸肩,‘sure!’有什么问题!他才掏出皮夹,后面突传来怒喝

‘你们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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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育铭脸色y"/>沉地走出。他才一转身,这不肖子就向弟弟勒索?!要不是他

刚好往外看,维谦这憨直的孩子不知道又要被他哥欺负成怎样了。

聿维韬不发一语地越过脸色不豫的父亲,往屋内走去。

‘你’

聿维谦见形势不妙,决定溜之大吉,‘老爸,我走了,seeyou!’说完,他

便钻进计程车内。

看着黄色计程车消失在街角,聿育铭遂一旋身,怒气冲冲地快步越过聿维韬,

‘砰’地一掌压住他正要开启的大门。

聿维韬面无表情地看了父亲一眼,用另一手格开父亲,往后一拉……

‘砰!’又一掌压住了门。

‘你干嘛?’聿维韬语气y"/>沉的问道。

‘你不是在医院?’聿育铭反问。

‘死不了,真是对不起你。’

聿育铭冷哼道:“祸害遗千年,这句话还真有几分准。‘

聿维韬不语,想拉开大门。

‘砰!’大门上的掌稳稳地压制,就是不让他开启。

他吐了一口气,‘我很累,没力气和你吵。’也不想和他吵。

‘累?!你有什么好累?又去飙车、鬼混?你除了成什么。’

‘那我要说什么?’伍菱幼嘟起小嘴。哼!连她都不知道自己要讲什么,阿

母会知道?

伍艳可不这样想。女儿,阿母早你出来三十年混,还能带着手下这么多人,

可不是混假的。

‘你呀!要说的就是……’纤指绕呀绕地,绕过桌子、椅子,绕过沙发、窗

帘,点呀点,绕呀绕,最后点到了床上犹自昏迷不醒的不济、没挡头、中看不中

用的人。‘他!长得很匪类。’

咦?!这么一说,她又勾起了印象。

还真被阿母说对了……一半。

‘因为他长得很另类,所以你想养他。’用‘另类’来形容,她还算是客气,

更正确的说法,应该叫‘匪类’。

‘阿母,你怎么知道?!’伍菱幼惊叫。

‘废话!你有几斤几两重,脑子里转的是什么弯、打的是什么结,我都一清

二楚。’说着,她又拧了女儿一把。

‘嘿嘿!那你赞成啰?’

伍艳就是知道这丫头心里转的什么心眼。

‘没得反对呀!第一,前例在先,我也是很哀怨自己的长相,不是被认为是

酒国名花,不然就是被人包养的情妇,怎么就没人认为我是好人家的女儿呢?’

‘所以,哀怨之下,你就拐了阿爸那纯情白面书生,y"/>阳调和。’伍菱幼替

母亲下了结论。

‘你这么说也没错啦!’不过调和得不够均匀,怎么前面五个,个个长得凶

神恶煞,一点都没遗传到他老爸的白面皮,只能说出去还不至于吓到路人罢了。

而这最应该长得穷凶恶极,不然就杀气腾腾的女儿,反而长得小家碧玉,这

样怎么推出去当红帮的大姊头?!

吼!一想到她就捶心肝。

‘第二呢?’伍菱幼问。

‘什么第二?’

‘既然说了第一,那就有第二呀!’伍菱幼尽责地提醒母亲才刚说过的话。

唉!阿母最近是不是更年期到了?记忆力满差的咧!

‘第二呀!咱们既然出生黑道世家,做事就是“只要我爽就好,莫管他人死

活”。’换句话说,女儿要‘呷意’,就尽管‘挟去配’,这样才是黑道本色,

红帮少主的威风。

‘就像你当年左腿踢开阿爸的爹,右掌挥退阿爸的娘!扬着张狂的笑声,挟

持着羞怯如小白兔的阿爸,踏着坚定的步伐,甩着俐落的披风,在众人敬畏的目

光中扬长而去,是不是呀?’伍菱幼眨巴着圆圆大眼,提起母亲当年勇,油然生

出三分崇敬。

‘哎呀!那么多年,哪记得清楚?’挥着丝帕!伍艳说得客气,‘不过,你



爸的那群姊妹,为了当年我撂下的那句狠话,可是怕我怕得要死,也恨得要

死。‘

ㄟ!这一段伍菱幼就没听过了。

‘什么话?’她圆圆大眼眨巴得更厉害。

‘我呀!呵呵……’伍艳掩嘴笑了两声,‘我只是省得麻烦,所以带了几个

人去架住了那一堆老老少少、莺莺燕燕。结果,她们竟然还不知死活,想踹我耶!

不想想她们的腿哪有我细长,哪有我匀称,还自曝其短地用她们的蹄膀踹我!哼!

一想到就替她们丢脸。当然,打狗也要看主人嘛!看在你阿爸的面子上,我也不

想弄坏我的指甲,我只是很温柔地说了一句话“再敢胡闹,我就找人jian了你们”!

就这样而已嘛!谁知道她们就记恨到现在,好没度量喔!’

哇嚷!好……好霹雳的一句!真是经典。伍菱幼告诉自己要学起来。

‘阿母,你好b"/>,拍手、拍手……’啪啪啪啪啪……

‘呵呵!客气、客气!’丝绢轻掩丹唇,伍艳魅眼斜睨,勾人心魂,‘比起

你外婆,我还算小“ㄎㄚ”。有机会我再告诉你,关于你外婆的丰功伟迹,让你

多学着点。’

哦!外婆更猛?!

嘛!当初她死命坚持再接再厉,硬是生个女儿来玩玩是对的。

瞧!女儿真是超级无敌可爱毙了!

逗一逗女儿,排忧解闷,全身舒畅……

呵呵呵呵……

爽!

***

越是平日无病痛的人,得病时越是来势汹汹。

聿维韬打从自街头被人扛回来后,已经昏迷了五的。’她笑吟吟地将一匙粥送进他唇间。

墙上的窗半掩,明亮的阳光泄入一室灿烂。

他皱眉,‘我不要吃这种软趴趴的米粥,g"/>本无味。’

‘不行。’像是和他作对,她又喂上一匙满满的粥。‘流质好吸收!何况你

躺了几一句,聿维韬的歹人脸就青一分,再红一分。

他真的有那么‘猴话’吗?

‘六年级的时候你午休老不睡觉,都偷偷在看坐在你隔壁桌的小女生,因为

你暗恋人家;参加跆拳道比赛,对方还未上场,就被你的凶恶脸孔吓哭,不战而

胜,拿了银牌;国中制服没得买现成,因为长得太魁梧了,所以都要订做,然后

每了吧?有在反省就好,省得我拿铁槌敲开你的脑袋,看看

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臭气薰人的的,一坨……’

‘滚出去!’未待她铿锵有力发表完‘悲剧英雄脑袋内容物研究论’,聿维

韬老羞成怒地将伍菱幼推出房门,随即落锁。

门外不满的嘀咕一阵,终至远离。

高壮雄躯颓倚门后,脑袋乱烘烘作响,聿维韬只觉烦躁。

你自诩悲剧英雄,其实你g"/>本是懦弱!

‘叩!’抵在冰凉门扉上的额猛力一撞。

懦弱……

生活幸福的她何尝知道害死至亲的罪恶?何尝感受过明明是最亲的人,抚着

冰凉的尸首哭喊着,为何夺去的不是另一条生命?

明明是同一双眼,昨日温和的眼,如今看着你的眼神,却如看着最卑贱的蝼

蚁?

懦弱?!他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备受娇宠的她何尝知道,为了生存下去,

懦弱有时是一条逃出生我好狗运。去!

我会骑车时,他们不知道还在哪里坐学步车咧!’

聿维韬一愣。为什么伍家的人对旁人总是毫无戒心地大方?但是,不可否认

的,他心里有丝被接纳的冲动。

‘借我一辆车。’他开口,用的不是祈使句或疑问句。

浸冲在水龙头下的头颅一顿,伍少壮侧过头隔着水幕看向聿维韬。

‘别逗了,少壮的车可比他的命还重要,你提这个要求不能说你不自量力,

只能说你是搞不清……’风凉话随棍势而起,只是伍金刚还未说完,就被那看车

比命重要的话中主角的举动吓得愣住,随着他抛出的钥匙,虎眼瞪得像是看见伍

至勇掏钱出来般的不敢置信。

伍金刚愣愣一眨眼,再贬,揉揉眼再眨。

没……没看错!他们家的少壮,车疯子竟然真地、果真、确实借出了他的车!

‘欸欸欸!少壮、少壮,咱们好好商讨、确认一下咱们的血源关系。你到底

是和那被衰神缠上的歹人脸有什么jian情比海深的交情?你竟然都可以枉顾咱们二

十多年来的血浓于水亲情,撂下“想要和少壮把车借,就要和少壮把命拚!”的

狠话。那、那……’棍巾‘啪’地甩上肩背,抡拳擦腰,伍金刚可义愤填膺。

‘那什么那?’伍少壮潇洒地甩头,一串水珠顺势直扑亲兄弟。他捞过兄弟

肩上的毛巾盖上头抹擦,话从毛巾下飘出,‘兄弟归兄弟,车子归车子,叫我把

车子借给你们这群兽x"/>重于人x"/>的家伙,我还宁愿让车子烧了火化,跟我陪葬算

了,省得污了我爱车们的灵x"/>。’

车子有灵x"/>?!伍金刚不禁嘴角抽搐。我还厨房里的蟑螂有野x"/>咧!

我咧骗肖ㄟ!

掩在巾布缝下的眼睨见兄弟的异样,伍少壮莞尔一笑,‘瞧你这副愣样,难

怪人家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指得大概就是阁下这副尊容。’他好心地将

擦得湿漉漉、犹自滴水的布巾物归原主,顺便拍拍弟弟的肩,‘好吧!既然本人

不幸与阁下同一个爹、同一个娘,再不幸地早你个一年从同个子g"/>孵化出来,本

人就好心地奉送你个解答。我和那个被女魔头囚禁的可怜禁脔,关系是……’

‘嗯?’伍金刚屏气凝神地等着谜底揭晓。

‘是……’

‘嗯?’他伸长耳朵,摆出孺子可教也的勤问求学之貌。

‘就是……’

‘喏!是什么啦?’

‘呶!就是这个!’伍少壮擎得开心,伍菱幼却只觉腹内一阵翻搅,几欲呕吐。

老啦!我妈是未婚mama……

为什么,连自己的身世都是用听说的?

六千块卖人……离婚后进了孤儿院……被领养隔年从小姐变佣人……

不想出学费,又不想被罚钱……卖进了私娼寮……反赚了一笔……

客人没胃口,我又被卖到妓女户……隔两年卖一处的……

没读书又没生活技能……只好再回去做**卖……连站壁三百都没法卖……

我生日上个月过了,应该二十三了……

二十三,她的脸却被x"/>病侵蚀得犹如五十老妪。

恶!又吐出了几口酸水,伍菱幼颤抖的身躯却无法遏抑,热烫的泪从捂着眼

的指间流出。

‘你还想再听吗?这里还有阿敏可以告诉你,他怎么被卖给集团打断脚去行

乞的生活……’

不要、不要……她紧捂耳朵,却止不住聿维韬恶意的介绍。

‘小乖刺伤总是对他mama拳打脚踢的继父,却反被他软弱的mama做证指控他

蓄意杀人;阿酷为什么放着少爷的生活不过,宁愿在外面流浪,有一餐没一餐的

……这些经历j"/>采得很,他们每个人都有一段故事可以说给你听。’

不要……她不要听……她什么都不想听了……伍菱幼捂耳摇头。

‘老大,你别这样欺负人家小女生。瞧!都被你吓哭了。’

‘是被我们吓哭了吧!’小p娇脆的声音像是自讽,呵呵呵地又笑了。

只是这笑声忽远忽近地,声声都像钉子,支支地钉死了伍菱幼的四肢和每条

神经。

别笑了!别再笑了!

明明是清脆的笑声,为什么声声都有如千斤重……

别再笑了!不要……不要再笑了……

又哭又吐,伍菱幼只觉得脑袋里有把千斤重的槌子狠狠敲打着她,直至厚实

大掌拽起她,她才发觉自己竟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

昏沉之际,她被带往屋外,冰冷夜风迎面扑来,拂上她红烫的颊,带来一丝

冷冽清醒。

聿维韬的声音像道雷,彷佛远在天际,又恍惚地近在耳边。

‘欢迎来到现实世界。’他如此说道。

握着她肩臂的大掌如此温热,他的话却是无情冰冷。

欢迎来到现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