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想不出标题了，摆烂
（十二） 连猗醒来时是在一个黑乎乎又温热的地方，她难受地动了动，就立刻再次被一只手用力按住，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这是哪里。 她想起来之前她被那个凶巴巴的男人打晕了。 凶巴巴的男人此刻正在与人打斗。 可能确切一点，那不是人，而是一只长了人形和四条尾巴的母狐狸。 裴瞬一遍按住胸口衣服里不停乱动的蛇，单手结印cao纵着长剑向那只狐狸刺去。 他的灵力冰冷凛冽，充满肃杀之气，就连衣服里的连猗都感觉浑身一冷。 结了冰的灵力一点一点破开狐妖的妖力，裴瞬再次用力，灵气迸发，最终一剑破心，长剑带着猛烈的冲击力把狐妖的一条尾巴切了下来，钉到了树上。狐妖倒地后不停地打滚，还发出一声又一声尖利的惨叫，听起来极其凄凉悲惨。 可是裴瞬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一般，手指再次一动，那把冰冷阴森的剑再次凌空而起。 狐妖见状，惨叫全部化作绝望的低吼。她的人形在重伤之下早就难以维持，现下一副忽人忽狐的样子看起来极为渗人。 最终裴瞬那把剑还是没有刺中，那狐妖不知用了什么魅术竟然凭空变出一阵毒雾，趁着裴瞬分神应付的瞬间逃之夭夭了。 裴瞬脸色难看地收回落了空的剑，把怀里早已苏醒并且围观了全程的连猗掏了出来。 连猗目睹了这个男人除妖的全过程，被吓得蛇胆直颤。 “我，我我可是好蛇，我没有害过人的，你能不能别杀我……”连猗不敢看男人冰冷若寒冰的眼眸，她被吓得尾巴卷成一团，蛇头摞在最上面，睁着圆圆的眼睛乞求他。 裴瞬收了剑，盯了连猗半晌。 “你到底是何来路？为何你身上除了妖气还有魔气。”细究之下还有隐隐的神力。 裴瞬从没见过如此复杂的气息，偏偏三种气息又可以相互共存，不然要换了任何一个别的身体，必定早就爆体而亡了，所以他才一直留着这条来路不明的蛇。 连猗听到裴瞬的质问，才回忆起在被抓起来之前的景象。她怎么会突然发疯？还打伤了空意！她一细想起来，就觉得头痛欲裂，筋脉里原本沉寂的魔气也开始再次和妖力搏斗起来。 连猗银灰色的蛇麟缝隙里开始向外渗出黑红色的魔气，就连她头顶长了一半的龙角和细细的四肢都开始被魔气包裹。 裴瞬陡然看到这种变故，一时竟然没能反应过来。连猗不停地在地上打着滚，痛苦得蛇尾不停地用力拍打着地面，下腹细嫩的蛇麟在尖利的石头上割开一道道口子，鲜血流出时竟然也有魔气萦绕。 裴瞬也不敢妄动灵力，连猗身上的气息开始相互冲撞，他的灵力只能给她带来更多的伤害。 于是裴瞬就那么站着，不悲不喜面色如常地看着连猗痛苦万分地在地上打滚，一直等到她渐渐脱力然后停下来的时候，他才上前走了两步。 裴瞬的灵力霸道又冰冷，连猗感觉自己像被突然丢进了结冰的水里，原本疼痛的地方被冻得木木的。 慢慢的，连猗身上那些被蹭出来的伤口开始结冰，原本银灰色的身体现下出现一大片的白色。 裴瞬伸出手，想要捡起冻成蛇干的连猗时，意外发生了。 她突然变作了人形。 裴瞬伸到一半的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他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红着耳根脱下了外袍。 “果真是妖孽。”他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把冻得缩成一团的少女裹紧了抱起来。 （十三） 再说空意。 他出了客栈突然间就失去了对连猗的感应，随后放出的神识迅速捕捉到城内一处突然爆发的妖气。 除了最开始那几秒钟的慌乱，空意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现下想想也是他大意了。 那个老板娘确实不是妖魔，但这不代表那个客栈就没有问题。 不然原来好好的蛇怎么会突然魔气缠身？从前再胡闹也是有分寸的，怎么会出手打伤自己？ 还有自己的记忆和情绪，也很不对劲。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裙子让他想起了那时候，他又怎么会与她争吵。 现在想想，这是一个局。针对他设下的局，从他们两个进城就开始了。 所以花这么大功夫，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空意没有回头收拾那个女人，一来是他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二来是他担心连猗出事。 “蠢蛇啊，总是不听话，总是受伤……” 空意之前放出去的神识，都在渐渐回归，他的身体被星星点点的亮光围着，快速行走在人群里，像一阵不引人注意的风。 很快，空意就来到了那个妖气浓郁的地方。 雕栏画栋，美人低眸。 这竟然是一座青楼。 空意起码还是个和尚，光天化日让他直闯进去，他也是做不到的。况且他这幅打扮太过引人注意，进去也只能打草惊蛇。 空意转身进了一个无人的巷子，一个障眼法就变换了形象。脸还是他原本的脸，只不过多了墨色的长发，原本那点本就是装出来的慈悲温和荡然无存，眸光锐利，殷红的嘴唇妖冶迷人。 青楼的姑娘阅人无数也少有见到这般貌美的男子，是以一看到空意就一个个围了过来。 空意面色如常地避开那些姑娘，径直往里走，不料却被一个紫衣女子拦住。 “这位公子看起来甚是面生，怕是第一次来吧。”她的声音极好听，像春日里歌唱的黄莺。 空意掀了下眼皮，目光落在女人身上，而后他的手指微微屈起，抵在唇边挡住了那一丝充满恶意的笑容。 “是啊。”空意放下手，凉凉的声音从喉咙里慢慢溢出。 “小女子安娘，是这梦月楼的老板，公子第一次来想必经验不足，不如让安娘带公子入幕。” 空意不懂她话里所提“入幕”的意思，却也乐得顺水推舟随她一起上了楼。 他跟着安娘走过了一道道雕花木门，这里胭脂气妖气混在一起，刺鼻难闻，空意皱着眉头从中分辨连猗的气息。 “欸？公子怎么停下了？” 空意指着一个紧闭的房门，问道：“这是何处？” 安娘面色不变，笑意加深更加娇俏，她迈着莲花小步过来攀住空意的手臂，“这里不过是个普通的房间，前面还有更好的等着公子呢。” 空意握住她探向他衣襟里面的手腕，歪头对上她逐渐难看的神色，冷冷地笑了一声。 “普通的房间为何要贴着灵符，你也是妖吧？宁愿冒着被灼伤的危险也要困住的妖怪，是何方神圣呢？”空意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收紧安娘手腕上被套牢了的噬魂锁。 安娘疼得直冒冷汗，嘴唇都咬流血了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身体慢慢滑倒在空意身上。 别人远远看去，就好像她正在对空意投怀送抱一般，都远远地躲着偷看，没有一个上前来的。 她被空意下了禁言咒，又感受着噬魂锁对她三魂七魄的灼烧，差点维持不住人形。 空意单手钳制住疼得发颤的安娘，另一只手轻轻一挥毁掉了那张灵符，在众目睽睽之下推开门进去了。 一进门，空意就把她一把甩在了地上，动作粗暴地跟方才的样子判若两人。 安娘这才能动，疼得在地上直打滚。 空意右手抬起，安娘随之被拎起，他微微一笑，笑时脸颊一侧露出浅浅的梨涡。明明是在笑，安娘却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堪比修罗的森森寒意。 “我来问，你来答。” 他惯用命令句式，压根没有给她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安娘被噬魂锁烧的妖丹几乎融化，艰难的点了点头。 空意见状放下手，安娘重重地砸回地上。 他的目光落在床边椅子旁的绳索上，绳索没有割断和解开的痕迹，却散落在地上，想来是化作原形逃走了。 “可有见过一个穿着花裙子的蛇妖？” 安娘用力点头，嘴角流出鲜血，她拼命地呜呜呜想要让空意解开她的禁言咒。 空意不耐烦地上前扣住她的下巴，解开了禁言咒。 “说吧，她去哪儿了？或者，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安娘的下巴还被捏着，她一点不敢轻举妄动，“我没怎么样，我就是让人绑了她，后来就有人把她救，救走了，救她的人太厉害了，去追的姐妹反而被打伤……我真的不知道啊，求求仙长饶小妖一命！” 被救走？ 空意眯起眼眸，小蛇一直跟在他身边，又是哪儿来的人会救她？怕不是除妖师把她捉回去炼丹吧。 空意反手一掌拍向安娘的天灵盖，一把短剑的虚影正慢慢凝聚，安娘惊恐地瞪大眼睛，随后失去了气息。 空意看着地上躯体和魂魄都正在碎裂的狐妖，眼里通红，满是戾气。他原本就不是慈悲道的修士，为了隐瞒身份才不得不扮作和尚，一旦生出杀意就会煞气缠身。 他以杀入道，修罗剑沾染的生灵一度把轮回路填满，后来他未免麻烦直接碎魂，修罗剑出，身死道消，无声无息，干净又省事，阎王见了都要感谢他。 （十四） “冷……空意，我好冷……”裴瞬怀里的连猗在昏迷中不停地往他怀里拱，一边拱还一边可怜巴巴地哭。 可是裴瞬的灵力是冰寒之力，他的身上也暖和不到哪儿去。是以连猗离得越近，就越难受。 她拱着拱着就碰到了一个温热柔软的地方。这里比和尚买的梨花糕还要软，她伸出舌头舔了舔，还有些甜。 裴瞬如被雷劈一般，身体僵住，脚步突然停下，脑袋一片空白。 这，这这这蛇妖在干嘛？！！！ 连猗没有受到阻拦，更加得寸进尺。她本就冻得不行，迷迷糊糊之间就更加没有理智，只是一股脑地往温热的地方蹭过去。 她用嘴含住那一块温软甘甜，轻轻用牙齿咬了咬，又不舍得一口吃掉，便舔了又舔，轻轻吮吸着其中的甘甜。 裴瞬惊得差点气息不稳倒在地上，他反应过来之后脸上爆红，一直红到了脖子里。他捏住连猗的后颈试图把她揪下来，可连猗固执地不放口，裴瞬疼得“嘶”了一声，却不料被连猗乘虚而入。 连猗又找到了一个更加温暖的地方，她用胳膊紧紧地缠着裴瞬的脖子，生怕唯一温暖的地方再次失去。 裴瞬呼吸一窒，脸颊潮红，心里震惊又羞耻，一时不妨竟然被绊倒在地。 情急之下，他不得不用手掌护住连猗的头，整个人虚虚伏在连猗身上，而连猗依旧无意识地纠缠在他的身上，胳膊紧紧缠住他发红后变热的脖颈，双腿挂在他的腰间，舌头还在不知天高地厚地胡作非为。 正在裴瞬头疼又羞赧地考虑要不要把这条色胆包天的蛇彻底打晕的时候，身后突然飞来一柄杀气凛冽的剑。 阴恻恻声音里的愤怒几乎要实质化。 “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