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疯了，居然对着老男人硬了

    “哎呦，我嘞小主子嗳～”谢缜身后两步跟着的一个弯腰中年太监啰啰嗦嗦絮叨着，时不时唉声叹气着，眉头锁起，两片薄薄的嘴唇张张合合，翻来覆去就念叨着几句话。

    “相爷交代了的，交代了您那么多回，这下可坏菜了······”

    他口中的相爷是当今朝廷的右相楚云和，也是谢缜母妃——如今后宫中唯一的皇贵妃楚云珠的亲弟弟，老太监之所以嘴唇发白是因为担心谢缜，面对楚云和那种心思深沉，手段狠辣的人，没几个是不胆寒的。

    不仅这个从小跟在谢缜身边伺候的大太监害怕，有时就连身为他亲jiejie的楚云珠都会被他的手段吓得一阵心悸。偏偏这个从楚云珠肚子里蹦出来的谢缜每每对上楚云和都是剑拔弩张，少有听话的时候。

    该说不愧是带了点皇家血脉的天家之人吗？就是和他们这种奴才不一样。

    谢缜要是能听见自己大太监的心里话，怕是能直接笑出声来，这短短一句话错了三处。第一，她谢缜压根不是皇子，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第二，她身上也压根没有一丝皇家血脉，她是被楚云和从雪地里捡回来的弃婴；第三，她也怕极了楚云和。

    三月的春光格外喜人，鸟雀叽叽喳喳，一路走回谢缜居住的宫殿，路边的杨柳纷纷冒出新芽，不少宫人在给各个宫殿送去当季的鲜花。

    谢缜看到这满眼春色，不由得想起国子监里打的那场架来。她本不是争强斗勇的性格，这些年在楚云和手底下装孙子早就学会了忍耐和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但是······

    “听说楚相今年已经三十二了，还没个女人呢，谢缜你这幅姑娘样子不会就是随了你舅舅吧？”

    后面还有些更难听的话，谢缜不愿再想，其实她如今十几岁少年模样，身高并不输其他皇子，甚至宽大衣袍下还有日复一日锻炼得来的紧实的肌rou，只是她因为终究不是男子，面部轮廓不够硬朗，虽然面容俊秀，但是在她病秧子形象的伪装之下，显得过于苍白脆弱。

    平日里他们如此出言不逊，谢缜完全不会放在心上，只当是疯犬乱吠。但是纵容的次数越多，这些人就格外得寸进尺，这次居然敢对楚云和口出狂言。

    那人虽然狠心，对自己从来毫不留情，但毕竟是谢缜的舅舅，不论如何，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拳头早就不受控制打在三皇子下巴上了。

    好在她虽然恼怒，但是长久以来伪装自己的实力早就成了本能，并未在人前显露出武功，希望楚云和知道了不会太生气吧。

    没等谢缜想完，道路尽头就匆匆跑过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人穿着灰衣，并非宫中下人的装束，谢缜对此人再熟悉不过，这是楚云和身边的亲卫之一——奉琴。

    奉琴沉稳冷静，如今步履匆匆，似有什么急事。只见他行至谢缜面前，施了一礼后说到：“相爷让您到书房候着，他一会过去。”

    谢缜心知这肯定不是楚云和的原话，按照她对那个人的了解，想必会被气得不轻，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冷飕飕的：“让那兔崽子滚去书房跪着。”

    “我知道了。”谢缜心知该来的躲不过，况且，况且，她早就习惯接受楚云和的怒气了。

    谢缜遣退身后欲言又止的侍从，自己一个人走进了书房，书房陈设整齐，窗台和桌案上都摆着一盆兰花，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装饰，剩余地方摆的都是高及房顶的书架。

    谢缜将书房门窗关闭后，走到最里面那座书架前，书架上整齐密集地摆放着历朝各代的典籍，谢缜按下书架间隔处的莲花浮雕图案，接着一扇半人宽的暗门便缓缓打开，谢缜弯着腰走了进去。

    走过一段又黑又窄的楼梯后，是一座砖石砌成的小房间，几盏拳头大的夜明珠照亮房间里的景象。

    这是一间刑房，房间里摆着一对漆金雕花椅子，椅子中间是一张桌子，桌子上还放着一根残留着血渍的皮鞭，那是上次楚云和抽谢缜留下的。

    谢缜轻叹一口气，脱下外袍放在椅子靠背上，跪在墙边等待楚云和的到来。

    暗室里寂静之极，连只老鼠都没有，有的只是沉积多年的血腥气和潮湿发霉的气味。谢缜跪得膝盖有点发麻，身体稍微挪动了一下，楼梯口刚好传来脚步声，她身子一僵赶紧跪好，结果不慎碰到身后垂着的两根锁链，锁链哗啦作响，在安静的暗室里格外明显。

    谢缜抬头，和来人四目相对。楚云和身上依旧穿着上朝的玄色朝服，上面暗金色的闲鹤振翅欲飞，越发显得穿着的人身材匀称，气质不俗。在夜明珠柔和的光线下，楚云和原本就姝色无双的眉眼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烟雾，晃神间，谢缜觉得眼前之人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离她而去了。

    谢缜晃神的时候，楚云和已经拿起了桌子上的鞭子。

    “啪”的一声，鞭子夹杂着血腥气破空而来，谢缜强忍住身体躲避和抵抗的本能，默不吭声接下这一鞭。

    随之而来的又是十几下鞭打，楚云和似是用了全力，胳膊甩动间，身上淡淡的兰花香气趁机钻进谢缜鼻子里。

    楚云和从小体弱，无法练武，是个货真价实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过是数十次鞭打，仿佛受鞭刑的人是自己一般，很快便力竭，胸膛微微起伏，不知是累的还是气的。

    反观谢缜，虽然白色丝绸中衣服上出现了道道血痕，但是却一声不吭，就连呼吸都不曾乱一丝。

    楚云和冷哼一声，用折起的鞭子抵住谢缜低垂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

    “谢缜，你可真是翅膀硬了，刚跟你说完最近朝堂局势混乱，不要给我惹事，转眼你就在国子监和自己的兄长大打出手？”

    “你可真行啊！”

    楚云和一边说一边用手轻拍谢缜的脸，从小到大，无论是谢缜功课不合格，抑或是练武不认真，都会被罚，但是楚云和一般不会在她身上留下显眼的伤痕，尤其是在脸上这种地方，显然这次他是被气得狠了。

    但是谢缜完全没听进去，只有鼻腔里若有若无的幽兰花香，时远时近，不停地撩拨着她的思绪。

    “我问你呢？你到底在想什么！”楚云和察觉出谢缜的心不在焉，声音染上怒意，抬脚就往谢缜身上踹。

    谢缜正跑着神，心猿意马地想着前几日做的梦，不妨被踹一脚，居然抬手准备反击，一把握住楚云和的脚踝，手里纤细温热的触感传来，谢缜猛然回神，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在拉力之下，楚云和重心不稳向谢缜方向倒去，谢缜见状连忙搂住楚云和的腰。

    “好细。”

    谢缜满脑子只有这两个字。

    楚云和被谢缜抱在怀里，倒下时下巴不慎撞在谢缜的脑门上，嘴唇被自己的牙齿磕到，他倒抽一口冷气，捂着自己的嘴冷声道：“你还想抱到什么时候，松开！”

    谢缜赶紧松开自己环抱住对方的手，跪着向楚云和的方向蹭了两步，关心道：“舅舅，你没事吧，我方才不是故意的。”

    楚云和耳根都被气红了，捂着嘴唇瞪了谢缜一眼，“滚回去跪着，没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说完，楚云和怒气冲冲地走了，脚步声都哒哒响。

    谢缜看着那人仓皇离去的背影，笑的鸡贼又得意，完全没有了刚才低声下气的乖巧模样。

    她又低头看自己的下身，笑容瞬间消失。刚才那温软的触感，纤细的腰，似有若无的兰香，还有最后那嗔怒的一眼，居然瞪得她勃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