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缘起：工作

    D.k为了给最顶级的定制会员最好的服务体验，在风景各异的地方建造了度假别墅。曲江还暂住在一栋海滨别墅内，入户客厅便是整片海洋的观景台，往下走去便是峭壁之上的泳池，从泳池边上的露台往远处看去，天边暮色都已模糊了起来，堆着晚霞的天空也逐渐归于沉沉的夜色。

    别墅二楼的书房处，曲江还坐在书桌前，眉眼冷峭，即使隔着屏幕对方都能感受到他的低气压。

    视频电话那头的钟霖已年过半百，作为钟家现任家主，曲家暗线，为曲家卖命，也专门培养人才供曲家家主调用。

    他也算得上看着少爷长大，心知肚明少爷与父母通话后，与以往一样，用连续的高强度工作来冷处理情绪。

    久而久之，少爷甚至自己都意识不到，他不是因为工作而在情绪波动。

    但谁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

    今天上午，少爷核查的londinium度假村地质报告中显示，其所处区域虽然是沼泽地，却正好可以用来开采温泉，随即吩咐了钟家准备好回收股票的资金。下午，少爷又为度假村的开发策划案，连续开了六个会议。

    临近晚饭，还要与钟家再核对一次回收事宜。

    钟霖深叹一口气，对此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开口汇报了少爷此前要求的工作进度——

    “少爷，按您的意思，报告前半部分已经发送给外媒了，预估在股市集合竞价期间，股价就会开始下跌，资金已经全部到位了。”

    这个好消息并没有让曲江还冷峻的神色缓和些，只是回应道，“好，跌幅超过八个点后，回收百分之三，然后把后半部分报告发布，这百分之三放在代持手上，不用转移。”

    钟霖记录曲江还要求的数据，计算了回收所需的资金，确认资金充足后，回应曲江还，“少爷放心，我这边会安排后续。”

    “嗯。没别的事我先忙了。”

    钟霖看着曲江还手里拿着刚打印下来的厚重文件，不由得无奈了。

    其实曲氏集团在前几任家主的带领之下，家族所持有的股票稳定在百分之八十左右，若不是曲延俞当年趁当时的家主曲延舟病重夺权，又在作为最大股东挥金如土，少爷也不会16岁博士毕业，风光无两，研究院抛出橄榄枝时，回来解救费尽几代人心思却已乌烟瘴气的曲氏集团。

    钟霖知道少爷的目标，从来都是回收整个曲氏集团。可这十一年里，回收过程有多艰难，钟霖都看在眼里。

    而且在股价震荡期间，不可避免的，一些股东对董事会产生不满与质疑，要求赎回股票，可少爷从来没有被这些事情牵绊。与他的父亲，前任家主曲延舟的良善截然不同，曲江还不仅杀伐果断，而且显得不近人情。

    其实这样也好，毕竟这不是什么和平年代。北洲不少国家因为抢夺资源而爆发了战争，西洲的一些皇室被人权自由所抵制，南洲资源富饶，但多半已经被世界的富豪们包揽在手，只有东洲的国家勉强算得上和平。

    也全因为联邦局凝聚了四洲的实力强国，才能保住一时平和。

    良善本就不适合这个年代的商战。

    想到这里，钟霖想起来要和曲江还汇报一件事情，“少爷，上次跟您提起过SAAS组织所需求的军火订单，您让我回拒，但这几个月，他们还是在北洲的公司要求渠道联系上级和他们沟通，据北洲负责人昨天和我们联系，说是在北洲的各个销售渠道都发生了打压事件……”

    曲江还翻着手里的资料，平静的吩咐道，“让他们关门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不要接新订单了，要是有以往的客人，也让我看过订单再确认，防止是SAAS走了他们的销售渠道。”

    虽然SAAS是西洲的恐怖组织，专门抢夺皇室资源，若是皇室损失算到了军火商头上，也是不必要的冲突，但是刚刚用大量资金回收股票……

    钟霖一边做着记录，一边还是问道，“这样会丢失不少订单，毕竟老顾客要军火的都是急单……”

    曲江还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低声道，“没事，三个点不至于资金链断了，不能让你们有危险，先把所有店都关了吧。”

    钟霖心里一暖，就算平日里显得冷漠绝情，对钟家卖命的人，少爷终究也是面冷心善的，他应道，“好的。少爷。”

    看曲江还似乎还没有要放下手里文件的意思，钟霖便实在没忍住，开口道，“少爷，您应该吃饭了。”

    前任家主因在火场中救他落下呼吸道疾病，所以少爷从小便知道身体健康的重要性，即使年幼被绑架反杀绑架犯逃回来叫他时，也能为了保留证据，带着一身血咽下晚饭。

    这么多年，钟霖并未改口唤他家主，他也并不在乎，所以钟霖总归有些能逾越的发言权。

    曲江还听到提醒，便抬手看了看手表，这才揉了揉晴明xue，后知后觉道，“忘了不是在家里。”

    在曲氏家族的庄园或别墅，每当临近饭点时，总有管家敲门提醒，钟霖无奈道，“陆简不是跟着您，也没看到他……”

    曲江还把文件合上，解开了刚刚开会系上的领带，低沉回应道，“他请假了，可能和周时迁在一起吧。”

    听到这个名字，钟霖也头疼，周家少爷是出了名的纨绔，虽是明星，但没少惹麻烦，也不知怎么的，少年时兴起把陆简从一个会所买了回去，他母亲知道他与男妓厮混，大发雷霆，也还好陆简够努力，摆脱了曾经的身份，成为了律师，只是也终日与周少爷藕断丝连。

    这回陆简甚至为了周时迁把少爷扔下了，钟霖稳重的表情也显得有些吹胡子瞪眼。

    曲江还看着屏幕上钟霖脸青一阵紫一阵的模样，轻笑道，“钟叔，我先去吃饭了。”

    少爷又恢复了日常那个模样，收敛着情绪，明明是亲近的话，笑容却没有感情，钟霖禁不住心疼，可作为下属，也终究不能叮嘱更多的话，只能体面道别，看着少爷挂断了视频。

    房间里只剩电脑的亮光，桌上的电子设备不知闪烁了多久晚餐已备好的标识。

    曲江还靠在皮椅椅背上，高强度的专注工作结束后，周围的一切声音才撞入曲江还的耳朵里。

    窗外的海浪席卷沙粒，潮汐破碎，海鸥在天边鸣叫，却似噪音拨弄着他的神经。

    他扶着额头好一会儿，才起身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