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惜夜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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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夏夜,空气中却有秋天的凉意。玉映贴在他胸前,越过他的肩线看见栏杆前槐树高挺,有清露沿叶滴下。 她产生一种微妙的共感,发觉自己和他挨得是那样紧。衣衫纤薄,刚刚的惊恐情绪让她的皮肤浸上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就算不去看,也知道自己胸尖已然挺起,在半湿的衣衫外清晰可见。 就算心里讨厌他,想更恨他,但这种时候的拥抱总是难以拒绝的,人其实都会渴望这种事,安全地在一个怀抱里喘息,哪怕只是暂时的安全。 “你想回去还是在外头坐会儿?”他问。 她觉得身体燥热得很,便说去石几那坐着。等坐下她就裹紧了披风,只盯着桌面,看风把纤尘吹起。 这一天天过得什么日子,她心里很愁,感觉自己非常乱来,这下不知道如何收场。这样折腾他一番,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 只能说到底是年轻,他半点困意也无,就只是坐着看她也很满意。 她却感到胸中浮起一种虚无感,又不愿再想下去,她纵是那种不乐意隐瞒自己需求的人,在此时开口也未免过于轻佻。轻佻之人还是让他做去吧,她希望他能意会一番,但他竟然是什么都不做。 可恶至极,她暗暗咬牙,反正我不会说的。她这般想着,却发现他又笑了,不知道在笑什么。 “叶子落在你头上了。”他说。 有什么好笑的,她伸手去摸,觉得心烦意躁。这样动作一番,衣衫的前襟不由自主地敞开了些,但那叶子似是已经不在头上了。她放下手臂,却看到他走到了自己跟前,揽起了一缕发丝在手中把玩。 “还不舒服吗?”他问,眼神里倒是没有丝毫亵玩之意,就是普通的关怀。 “没有…”她刚想再说什么,他就低下身去靠她的唇,不像是要吻她,只是在探她的鼻息一般。 为什么这样,她心里有种不想理清的情绪。但马上,对方就又揽住了她的腰,和她耳鬓厮磨起来。 这样一来,她那已经动情的身体很难再掩饰自己的欲求,她几乎是迎上他的手,让他抚摸自己心前柔滑的肌肤,让心脏随着那触动微颤。他的手托着她的下乳,很浅地开始吻她,又刻意不让两人的呼吸急促地交汇在一起,就像他真的有那么温柔一样。 “到外面做吗?”他还是问了。 怎么又这样,一点也不长教训,她只觉得埋怨。 “这儿没人在,没人看得见。”他仍是这样说,并直直地看着她。 她不回答,这实在尴尬极了。她不太喜欢被人伺候,安排的人手虽少,但总归仆房是有人歇着的。 “到树下做吧。有树阴挡着。“这一听又是在唬人,要是不巧也有人夜起经过此处,多少还是有可能看到的。她决定和他说不要,但他把她吻得说不出话,刻意禁止她声明他的卑劣。她的舌根因为来回的舔舐敏感得厉害,无助地喘息出声,想说的每个字都被轻巧地推了回去。 他很轻易从膝下把她抱起,走到树冠下。她并无办法,只得抱紧他,那披风早就掉在地上,但也无人去捡。 她说不太清楚自己什么感受,一方面是这种事她本身并不算反感,男女之间的这种情事对她来说早已去魅,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可以羞耻。但另一方面,她又深深知道和他做这种事必然就是在屈从于他,她自己的欲望能否被满足,总是附带的事情。 她过去早就不想考虑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反正考虑了也毫无意义。但现在又要看着类似的轨迹重演,说不苦闷肯定是假的。 “放我下来。”她尽力说出这句话,“我想站着。” 对方果然还是不听她的,又把手往她裙内深处碰,她这才开始挣扎。“让我转过来。”她依然有所坚持,“你放我下来,随后怎么样都行。” 这下她总算着了地,有些狼狈地扶上树干。不过,真是一株慘裂苔蘚皮。她发现脏死了,但没办法,至少人是站着了,比刚刚那样还是好些。 虽这么说,她还是呜呜咽咽起来,毕竟是个爱洁的,“你这人好讨厌。”她看着自己的手,带着点哭腔说,并不觉得自己是说话不算话,也不觉得是自己偏要扶上去的错。 他也有点没话可讲,问她需要擦下吗。她说不要,等下再说,语焉不详一通什么自然洁净本无垢,好像在自我说服没什么脏的。 “就靠着这做吧。”她说,“反正我身上已经够脏了。” 他歪头看她,好似在确认她在说什么,在说哪里。 “我手脏了,你来摸我。”她似是嗔怒地看他一眼,“你既然要这样,那就多做点事。” 他翻出个手帕给她,在她擦手的间隙又走近她,帮她沉下腰来,好让他从后头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