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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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莱艮芬德家族的继承人,克利普斯老爷对迪卢克寄予厚望,而迪卢克也确实没有辜负所有人的期待。在十四岁那年,迪卢克完成了考验加入了骑士团。凯亚虽然没有神之眼,但也凭借着出色的个人能力紧随着自己的义兄,进入了西风骑士团的庶务部门。 多年安逸而又充实的生活几乎让凯亚遗忘了自己的过去,直到深渊教团的人找上了他。 声音间细的深渊法师提醒着凯亚不要忘记自己多年前被留在蒙德的目的,现如今他已经加入西风骑士团,到了该为坎瑞亚复国作出贡献的时候了。凯亚的手心都是冷汗,那一瞬间仿佛又回到多年前的那个雨夜,生父离开前那混杂着憎恨与希翼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时间再次投射在他的身上。 坎瑞亚……在内心诵念这个古老的音节的那一瞬间凯亚好像被高高抛起,又重重地砸到地面,五脏六腑都浸透着疼痛。他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美梦,虚幻的泡沫在此时此刻碎裂,透露出不堪的现实来。 他是坎瑞亚安插在蒙德的卧底,是亚尔伯里奇家族复国最后的希望。 凯亚成为了间谍。 坎瑞亚是生他的地方,蒙德是养他的地方,凯亚夹在两者之间倍感矛盾。做为庶务员,他有机会接触到许多消息,因此深渊教团大多数时候只是他提供情报。凯亚掩下重要的消息,将无关紧要地提供出去,勉强在矛盾中喘息。 直到—— “迪卢克是收养你的莱艮芬德家族的长子吧?他太强了,未来肯定会成为深渊教团对付蒙德的强大阻力,我们必须趁早除掉他。而你也会成为莱艮芬德的新继承人,到时候……” 凯亚的表情甚至没什么变化,只是像往常一样询问计划的详细内容。等那个负责接头的深渊法师将安排详尽地交代后,凯亚忽然掏出匕首扎进对方的脖颈,后者还来不及反应,血液就从脖子处喷涌而出。 深渊法师挣扎着,凯亚扑上去制住了对方,将匕首往深处按。两人在地上滚作一团,鲜血越涌越多,很快那深渊法师便失去了动静。 比起说着听不懂的语言的丘丘人,能够交流的深渊法师从某种意义上更接近人类。凯亚大口地喘着气,大脑一片空白。莱艮芬德像是一枚沉甸甸的砝码,让凯亚内心的天平不再平衡。他处理了现场,然后作出了选择。 凯亚将关于深渊法师的消息略微修饰后报告给了大团长,很快骑士团策划了一起针对蒙德附近深渊法师的围剿,而拥能够火元素的神之眼的迪卢克成为了这次围剿中的大功臣。于是,在加入骑士团的第三年,迪卢克被大团长破格提拔为骑兵队长,而凯亚也因为献计有功被同时提拔作了庶务长。他们是如此闪耀,就好像蒙德的双子星。 克利普斯老爷为自己的孩子们无比骄傲,为了庆祝两个孩子的功绩,他在酒庄办了个盛大的宴席。迪卢克——西风骑士团最年轻的骑兵队长,莱艮芬德家的长子——难免被鲜花和人群簇拥着,恭贺和夸赞不绝于耳。 对于如此之多的褒奖,迪卢克有些局促,他一边不失礼仪地应付着眼前的人,一边下意识地用余光找着。过了好一会,终于看见了在长桌的另一头比自己悠闲许多的凯亚。 凯亚坐在桌边,单手托着脸颊,安静地看着自己的义兄。或许是注意到了迪卢克回望的目光,他眼含笑意地朝对方招了招手。虽然两人之间之间隔着好一段的距离和嘈杂的人群,迪卢克却在那一瞬间觉得四周都安静了下来,整个宴会场地仿佛只剩下了风。 虽然宴会热烈,凯亚却难以融入。并非他不擅长应对这样的场面,相反,这样的社交场合他可比迪卢克更要适应且擅长得多。只是他现在的情绪并不允许他享受这样的氛围。 他背叛了蒙德后,又背叛了坎瑞亚。 凯亚觉得自己像没有根的浮萍,随着水流在湖面飘荡。坎瑞亚复国之责是自他幼年起便加在他身上的枷锁,但在蒙德感受到的风让他忍不住向自由。深渊教团为复兴坎瑞亚而努力,骑士团为守护蒙德而奋斗——那他呢?他该为什么而战? 他忍不住愤恨多年前抛起自己的父亲,如此思虑不周,竟不曾考虑幼小的孩子没有一副铁石心肠。又忍不住愤恨起自己,这样混浊不堪的灵魂怎得能毫无芥蒂地享受蒙德人的善意?正在他用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叉着盘子里的土豆的时候,有什么人坐在了他的身边。 “凯亚,”迪卢克端着一盘堆高高坐在了他的身侧,“不用太在意,负责后勤的庶务长需要同各个部门交流沟通,虽然明面上的功绩远没有负责前线的骑士们看起来亮眼,但对整个队伍运转而言不可或缺——总之,你很重要,只是他们不懂罢了。” 听到这,凯亚才明白自己的义兄是怕自己会为周围人不同的待遇而感到难过,特地上前来宽慰自己。他笑了笑,说道,骑兵队长的认可可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有意义的多。 “古恩希尔德小姐呢?你怎么没去陪她?迪卢克,这可不像一个骑士的作风。”凯亚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迪卢克张了张嘴,然后叹了口气。 “凯亚,你知道我和琴之间没什么的。我只把她当meimei,而她也只把我当前辈。” “骑士团里几乎所有人都默认古恩希尔德小姐会成为我未来的嫂子。” “……连你也这么认为吗?” 面对迪卢克的目光,凯亚忍不住慌乱地眼神闪躲了起来。他几乎下意识地答道,不,却又说不出任何下文。按理说他应该继续调笑自己的义兄,却不知为何内心的情感阻止他这么做。所幸迪卢克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这样的氛围对一对兄弟来说有点太过古怪了。 义兄弟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迪卢克的目光落在一个同克利普斯老爷说话的异国人身上。凯亚也同时注意到了那个人。 “那是谁?”凯亚问。 “我不认识,”迪卢克摇了摇头,“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迪卢克起身走向自己的父亲,克利普斯老爷看见迪卢克,伸手招呼他到自己身边。 “这是我的孩子,迪卢克。迪卢克,这位是来自至冬的商人,‘博士’。” “实际上我是须弥人,”被称呼作“博士”的家伙笑意盈盈地看向迪卢克,“令郎真是一表人才……”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博士,迪卢克有种被毒蛇盯上后背的不安直觉。 宴会结束,克利普斯老爷看上去很高兴,在客厅调着酒。迪卢克忍不住问他:“那个叫博士的家伙……” “他只是一个对蒙德酒业好奇的商人罢了。”克利普斯老爷晃动着手里的调酒器,冰块碰撞杯壁发出丁零当啷的声响。 “唔,好香。”凯亚闻到了酒的香气,忍不住凑了上来。 “想试试吗?我刚刚来了灵感,改良的午后之死,”克利普斯老爷拿出两个杯子,分别往里面倒了一层薄底,“虽然你们都还未成年,但作为掌握蒙德一半酒业的莱艮芬德家族的孩子,浅尝这么一点也无伤大雅。” 凯亚的鼻子凑近杯口闻了闻,然后尝了一口:“嘶……好辣……” 克利普斯老爷正打算说些什么,两人忽然听到“咚”的一声响——迪卢克的脑袋砸在了桌面上,手里捏着空了的酒杯。 “我的老天……这真是意料之外的酒量……”克利普斯老爷看着自己亲生儿子醉倒的模样目瞪口呆,凯亚想到迪卢克未来将要继承这么大一个酒庄,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凯亚,你带迪卢克回房间休息吧,我出去嘱咐女仆煮点醒酒汤。” “好的爸爸。”凯亚扶起迪卢克,手搭在后者腰上保持平衡。迪卢克的身上几乎没有一丝赘rou,修身的正装贴合着他的腰线。 凯亚将迪卢克带回他的房间,忍不住想起两人第一次相遇的那晚。迪卢克热情地招待了他,并将自己的床分享给了他一半。 迪卢克酒量不行,但醉品极好,他像睡美人一样安静地躺着,红发如同昂贵的丝绸一般铺在枕头上。凯亚坐在床边的椅子,看着自己兄长的睡颜——他忽然发现迪卢克这家伙虽然能毫不费力地将大剑挥得虎虎生风,但意外有一张嫩得仿佛可以掐出水的娃娃脸。 说起来整个蒙德城都不缺乏爱慕迪卢克的女性,但这家伙就像块木头一样,对所有人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不愧是严于律己的莱艮芬德。他想起方才宴席上,迪卢克说只是将琴当作meimei看。 meimei么……凯亚伸出手戳了戳迪卢克的脸蛋,他忽然想,如果莱艮芬德老爷捡到的是个女孩,迪卢克也会只是把“她”当义妹看吗?如果自己是个女人,他很难不对这样优秀且唾手可得的兄长抱有非分之想,更何况他们并非亲兄妹……要是“她”同迪卢克结婚,并为他生下一儿半女,让两人之间的感情纠葛更为复杂。到那时再同迪卢克坦白,迪卢克是会原谅十多年来的谎言,还是会更加愤怒? 意识到自己设想了什么的凯亚被自己吓了一跳,面对醉得不省人事的义兄心虚了起来。 *** 窗外又下起了大雨,凯亚在骑士团值班。今天是迪卢克十八岁成人礼,等自己的义兄护送他们的父亲返回酒庄,他们会一同为他庆生。 但漫天的细雨让他感到不安,阴云之下仿佛酝酿着一场风暴。正当他准备为下午的轮休进行工作交接时,侦查队发回了急切的报告——东南方的道路上出现了魔龙乌萨,袭击了克利普斯老爷的车辆。 凯亚立即带领了一队骑士团成员赶往魔龙乌萨出现的地方,但是他迟了。细雨转变作暴雨,隔着朦胧的雨幕,他看见迪卢克跪在地上抱着他的父亲。雨水将地面的血迹稀释,像一场哀歌。 庶务长冷静地安排骑士搜寻附近是否有余党,待到众人散开,他终于走向自己的义兄和义父。 克利普斯老爷的遗容很安详,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凯亚认为自己应该上前安慰自己的义兄,分担他的痛苦。但他却难以迈开步伐,只觉得连呼吸的空气都仿佛带着针扎得他浑身疼痛。他的理智仿佛脱离身体在远处旁观着一切,但他的灵魂不受控制地痛苦悲鸣。 今天的雨就好像多年前的一样大,只是那个从马车上下来的红发男人不会再向凯亚伸出手,带他回家了。 那一瞬间,他忽然理解了一切—— 就在刚才,不只是迪卢克?莱艮芬德失去了父亲。凯亚?莱艮芬德,也同样失去了父亲。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