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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的篮球浮生若梦番外二(TE结局/真相)

    

黑子的篮球·浮生若梦·番外二(TE结局/真相)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赤司征十郎低头看着躺在自己膝头的女人,她紧闭着双眼,如果不是胸前因呼吸导致的起伏,恐怕没有人觉得她是活着的。

    活着的?多么的讽刺。

    赤司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嘲讽,他抬起手轻轻地将女人耳边的头发缕到耳后,指尖在女人的脸颊上摩挲着。

    男人的动作似乎惊扰到了女人,她抬眸看了一眼赤司,像只乖巧的猫咪一般,在男人的掌中蹭了蹭。

    “吵到你了吗?”赤司轻声道。

    诗织继而又闭上了眼睛,“不,没有。”

    朔夜站在不远处的外间,看着房间里父亲同母亲“温馨”一刻,不知为什么,他的心一阵酸楚。不该是这样的……母亲她,不该像只金丝雀一样,被父亲们囚禁在这里。

    当诗织休息了许久,却不见赤司有丝毫动作的时候,她伸出手撑在地上,让自己坐了起来。和服的领口大敞着,露出了白皙到甚至有些惨白的肩头。

    “今天不做吗?”诗织轻声道,她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神采,穿着传统和服坐在和室里的女人就像吉原的游女一般,而赤司只不过是她的客人之一。

    “诗织,你不该是这样。”赤司捏着诗织的下巴,直视着女人的眼睛。

    女人唇角勾起了一个起伏,但是脸上的笑容确实那般的苦涩,“我倦了,征十郎,我倦了。”

    赤司的手指有些僵硬,他站起身,像逃离什么一般向门口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诗织看着窗外的莺鸟,突然道:“我现在所经历的,还不够偿还我上辈子欠你们的吗?”

    那一刻,赤司愣了一下。

    他转过头看着诗织,“你说什么?!”

    诗织却不再言语,依旧做个安静的人偶。

    等到赤司征十郎离去之后,朔夜悄悄走进了房间。他从后面将诗织抱在怀中,俯在女人耳边道:“我说过的,我会带您出去的。”

    这一次,诗织没有再敷衍朔夜,她转过头,将男孩抱在自己的怀里,不知什么时候,那个抓着她裙摆的幼儿现在即将成熟。

    “去找灰崎。”诗织趴在儿子耳边小声道,“就说……我准备好了。”

    朔夜看着母亲平日里灰暗的眸子里此刻充斥着些许星光,他道:“如果出去了,您能告诉我,真正都发生了什么吗?”

    诗织没有以对待孩子的方式对待朔夜,她双手撑在身前,冲自己的儿子微微颔首,行了一个传统礼,“我保证。”

    自从十多年前的那一次试图逃跑,这么多年以来,诗织再也没有尝试过踏出过这里。于是,赤司对于诗织的看管越来越松,甚至最初用来捆住她的锁链,如今也被放在阁楼不再用过。而朔夜有时候会带同学回家,诗织就像一个普通的母亲一般,站在门口迎接着儿子的同学。

    “原来这就是赤司君的母亲啊。”从赤司家回来的同学无不称赞着赤司朔夜的母亲,那位安静的太太,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人甘愿将世间最珍贵的宝贝捧在她面前供她挑选。

    白色情人节。

    诗织从温泉里走了出来,往年这个时候,其他六个人会放下手中的工作回到这里,陪伴她一同度过节日,当然,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母亲,今天你真好看。”朔夜站在门口,看着穿着和服安静地擦拭着头发的女人。

    “今天你没有一同度过节日的女孩吗?”诗织轻声道。

    朔夜走上前,从诗织手中接过毛巾,“比起那些女孩,我愿意同母亲一起,不,应该是永远。”

    诗织面前的镜子,倒映出朔夜的脸。

    女人低下头,掩藏住唇边的笑意,“无论什么时候,朔夜你还像个小孩子。”

    当天夜里,当赤司等人纷纷带着他们精心准备的礼物从其他地方赶回来后,迎接他们的不是观月诗织的目光,而是……

    “先生,诗织夫人她不见了!”管家一脸惊悚,他是跟着赤司从几十年的老人,自然知道男人们,尤其是赤司的手段,在他的看护下,观月诗织从来没有逃离过这里,甚至十年前的那次逃跑,也是他第一个发现的。但是今天,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观月诗织消失了。

    “去找,立刻。”赤司紧紧捏着手中的盒子,出声道。

    青峰靠在墙边,为自己点燃了一只香烟。

    “给我一支。”黄濑走过去伸出了手。

    为对方点燃香烟,青峰突然道:“我对于今天发生的这种事情,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惊讶,我甚至一直在等,在等那女人什么时候会逃跑。”

    比起青峰的淡然,黄濑要显得在意的多,“我说过,不会让她逃跑的。”

    “我可是,观月诗织亲手调教出来的一只恶犬。”说完这句话,黄濑将香烟捏灭,单手插兜离开了这里。

    五个月后。

    “我回来了。”灰崎祥吾刚推开门,就闻到了屋子里弥漫的食物香气,他将公文包放在一旁,走到炉台边想要在女人嘴边落下一吻。

    但女人却向旁边偏了偏头,躲过了这个吻。灰崎也没有失望,应该说他已经习惯了女人的这个举动。

    “今天的工作怎么样?”当女人转过身将手中的餐盘放在流理台之后,一张几乎要让整个日本地下世界翻天覆地的脸出现在了那里。

    那是,失踪五个月的观月诗织。

    就在五个月前,朔夜联系到了一直蛰伏着等待时机的灰崎祥吾,二人里应外合,在六人都不在日本的时候将观月诗织带走了。比起第一次的失败,灰崎耗费了十年布下的局在那天直接收网。

    观月诗织走出那座关了她十几年的房子之后,里面坐上了飞往墨西哥的飞机。这架飞机的拥有者的身份十分干净,他从三年前就有去墨西哥游玩的爱好,三个月都会飞一趟墨西哥。而这一次,无非只是又一次旅行。

    但事实上,拥有者只不过是灰崎众多身份中的一种罢了。

    前往墨西哥之后,观月诗织在那里经过墨西哥黑帮的运作,直接拥有了新的身份,一位出生在巴西成长在墨西哥的韩裔,母亲早年去世,父亲做皮鞋生意的,但是没有撑过金融危机,最后跳海自尽,留下了两个孩子。而朔夜,摇身一变,变成了诗织的弟弟。当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诗织‘卖掉’了灰崎早就准备好的一家老旧的皮鞋厂,飞往丹麦,在一个安静祥和的小镇子,和灰崎以及朔夜,组成了有些怪异的一家人。

    而这段时间,他们没有被追他们的人找到。一方面因为灰崎策划了十年的计划几乎是天衣无缝的,另一方面,是因为灰崎在离开之前,将这十年收集到的所有有关赤司财阀的阴暗面打包发到了警视厅。光是这些还不够,赤司组纵然洗白,但还有不少产业让其他组织眼红,于是灰崎就像一只一直蛰伏着的豹子,只有在关键时刻,才露出他的爪牙。将情报按照各个组织的关系势力分类,灰崎将这些发给了他们。

    于是,不光是赤司组乱了,几乎整个日本地下世界都乱了。

    这个时候,纵使赤司他们想要找诗织,那也得等到平定了这些麻烦再说。

    等待朔夜放学回来一起吃完了饭,灰崎再次离去。他在这里开了一间小公司,没有任何黑暗的一面,单纯的是一家普通的小公司,所以有时候老有事情需要他过去。而诗织将灰崎送了出去,她转头看向朔夜,“是我做的食物……不好吃吗?你今天吃的很少。”

    朔夜摇摇头,“不,没有,母亲做的饭,很好吃。”

    “那为什么?”

    “只是,我即使到现在,都觉得是一场梦。”朔夜脸上的笑容发自内心,那是诗织在赤司宅时从未见过的笑容。

    “我在你身边,朔夜。”轻轻的牵起儿子的手,诗织轻声道。

    朔夜却道:“您答应过我的,要告诉我真相。”

    “我一直担心您没有从多年被囚禁的生活里缓过来,不过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诗织微微一怔“现在还不是时候。”

    夜晚,灰崎回来了。诗织早已睡下。男人想为自己倒杯水的时候看到了站在客厅的朔夜。

    “还没睡吗?”灰崎问道。

    “能告诉我,我母亲经历了什么吗?”朔夜道。

    灰崎顿了一下,他似乎一直在等朔夜的这个问题。

    “你坐过来吧,这个故事,可太长了。”

    就这样,灰崎用平淡的语言给朔夜讲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故事。日本有八百万神明,朔夜从小便直到万物皆有灵。但是现在,从男人口中听到的故事,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那六个人,拥有前世的记忆。”灰崎道,“不,与其说是前世,不如说是平行世界,当然,我也是。但他们六个人带着记忆早一步来到了时间的节点,而我则晚一些才回忆起那些记忆。但那个时候,那六个人已经将一切全部改变了。”

    “改变了什么?”朔夜问道。

    “改变了你母亲。”

    灰崎轻声道,“那个世界的观月诗织,十八岁的时候才回到观月组,她的父亲手把手的将毕生所学教给了她。而她是个天生的黑手党,遗传了观月公彦的性子,让她在地下世界就像一团火焰,灼烧着别人,也燃烧着自己。本就放荡不羁的她在观月公彦死去,而她全权接手观月组的时候更是放纵到了顶峰。”

    “赤司、黄濑、青峰……无论是谁,只要是她喜欢的,她就会抓在手里。”

    “但是,母亲她……”朔夜根本无法把这两个人放在一起联想。

    “朔夜,你的外公,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他是个彻头彻底的混蛋。”灰崎啧了一声,打开啤酒喝了一口。

    “他们全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灰崎看着朔夜,“那个世界,观月公彦可不是病死的,而是观月诗织亲手杀死的。这个男人那个时候胃癌晚期,时日无多,他将你母亲仅仅用了两年,就培养成了最合格的黑手党,这可不是过家家的玩闹。”

    “血腥、黑暗、残虐,一切你能想象或者无法想象的,她都经历过。”灰崎笑出了声,“十八年一直生长在虚假的爱中的女孩,自然情绪崩溃了。而她的毕业典礼,更是盛大。观月公彦直接制造了一场叛乱,所有人都以为你母亲。这个时候,摆在观月诗织面前的有两个选择。要么,她接受惩罚,作为背叛者,剖腹自尽。要么,杀掉观月公彦,直接上位。”

    朔夜不再言语,他已经猜到了结局。

    “我是你母亲当时的手下,那把刀,是我递给她的。”灰崎捂着脸道,“而观月公彦那个混蛋,在临死前,抓着你母亲的袖子说道。”

    “她不是他唯一的孩子,她只不过是你祖父一堆私生子中最为优秀的那一个。”

    “所以……”朔夜道。

    “对,自此之后,观月诗织完全变成了那个让所有人都害怕的黑手党。那就是在那之后,只是因为喜欢,赤司那些人,被她囚禁了起来。”

    “囚禁了多少年?”朔夜突然道。

    灰崎想了想,“十八年。”

    朔夜顿了一下,这正是,赤司他们囚禁观月诗织的年数。

    “最后,发生了什么?”

    灰崎将啤酒一口饮尽,“黑子哲也,诗织最喜欢的一个男人,亲手将短刀送进了你母亲的身体里。”

    嗤笑了一声,灰崎道:“观月诗织一生都不打算要孩子了,观月公彦留给她的阴影太大了,但是她最后还是因为残存的母性,让她发现她怀孕的那一刻,留下了那个孩子。”

    “所以,黑子哲也根本不知道的是,那个时候,观月诗织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什么?”朔夜喃喃道。

    “是,手里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鲜血的观月诗织,甘愿为心爱的男人留下子嗣,甚至是面对这个对她恨之入骨的男人的时候,也毫不设防。”

    朔夜默然。

    灰崎将手中的易拉罐扔到桶里,站起身拍了拍朔夜的肩膀,“她不一样。”

    “这个世界的诗织,是全新的诗织,我知道你心里想做什么,朔夜,无论是这个世界的诗织还是另一个世界的诗织,他们都不愿你被仇恨蒙蔽住双眼。”

    灰崎抬起少年的下巴,“这双同诗织一样的眸子,不应该出现仇恨的神采。”

    生活就这样继续着,在遥远的丹麦,诗织、灰崎、朔夜,这三个各有心事的人聚在一起,像普通人一样安静地度过他们的生活。但是他们都知道,总有一天,那六个人,会再次出现。

    “朔夜。”背着包放学的时候,一个站在校门口的男人叫住了少年。

    少年身旁的朋友们小声道:“这是你的朋友吗?”

    “你们先走。”朔夜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少年的朋友们十分有眼色的纷纷离开。朔夜站在黑子面前,他无法将小时候温柔待他的黑子同灰崎口中那个杀死前世母亲的黑子看做一个人,但他们确实又是一个人。

    “他们也到了吗?”朔夜道。

    黑子摇头,“我负责在丹麦寻找。”

    六个人分工,在诗织可能会出现的国家寻找着她的踪迹。

    “上一世,你杀了我母亲之后,你做了什么?”朔夜道。

    “灰崎君告诉你了吗?”黑子竟然一点也不惊讶。

    “恩。”

    “我自杀了。”黑子看着朔夜,“我为了我的朋友们,背叛了她,而自杀,是我给予自己的惩罚。”

    朔夜捂着脸,笑出了声。男孩和诗织长得很像,那一刻,黑子觉得仿佛是诗织站在他面前嘲笑他一般。

    “这是最后一次了,父亲。”朔夜看着黑子,轻声道。

    黑子微微一怔。

    “下次再见的话,就是仇人了。”朔夜道,“我会照顾好母亲的,请你们,不要再来打扰她了。这个世界的她,和你们的她,永远不是一个人。”

    黑子默然。

    朔夜点点头,看黑子没有阻拦,在转身离去之时,朔夜道:“那个时候,她已经怀孕了。”

    黑子猛地抬起了头。

    “……是你的。”

    朔夜的背影越来越远,黑子站在那里,身体好像一时间垮掉了一般,慢慢地蹲了下来。

    “你是黑子哲也?”高傲的女人站在他面前,勾起唇角,“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

    “黑子先生……”

    “黑子君!”

    “哲也,你快看!”

    “哲,为什么你不对我笑呢?”

    一幕幕,女人或喜或悲的表情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不知不觉之间,黑子发现,本该囚禁诗织的他,却反被诗织囚禁。

    “我本以为我会死在敌家手里,但没想到,最后会是你亲手杀死了我……不过,这样也好,这也算是我,最好的归宿了吧。”

    女人靠在黑子怀中说完这句话,抬手抚上心上人的脸颊,鲜红的血液沾染在男人白皙的脸颊。似乎是再也撑不下去了,女人的手慢慢垂落,最后落在了不停往外冒血的小腹之上。

    “可惜了……我很抱歉。”这是女人生前的最后一句话。

    当时,黑子哲也还以为观月诗织是因为她没有杀掉他们而觉得可惜,但是现在在听到朔夜的话语之后,他明白了。那是一位母亲,因为没有将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而感到抱歉。

    听到身后的哭声,朔夜嘴角的笑容愈发的苦涩。

    当他回到家看到诗织的时候,朔夜将女人整个人揽在怀里。

    “从今天起,我在您身边。无论是谁,赤司、黄濑、青峰、黑子……无论是谁,都无法从我手中将您夺走。”

    “朔夜……”诗织轻声道。

    朔夜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母亲,“从今天起,我想冠上您的姓氏,我是您的孩子,我只是您的孩子。”

    三年后,赤司财阀终于解决掉了那堆灰崎上交的情报,一切都步入了正轨。可诗织和朔夜的踪迹,仿佛一个谜。

    “走吧,我们搬到斐济住几年吧。”朔夜将消息毁掉,下楼跟母亲和灰崎道。

    十几年前灰崎曾因帮助诗织逃离差点丧命,虽然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但是这几年来旧伤复发,只能依靠拐杖行走。本打算搬离这里不给诗织添麻烦,但是行动力十分迅速的女人下午就开车带着灰崎去领了结婚证。

    爱了诗织几十年的灰崎抱着那张还热乎的结婚证,差点昏了过去。

    “也好,这里太冷了,祥吾的身体受不了。”诗织道。

    灰崎和朔夜对视了几秒,大概就清楚了。这是某个人给他们传来的情报,他们因为这些情报,数次从那几人手中逃脱。

    “那我去收拾东西了。”诗织垂下眼眸,装作一切都不知道,向楼上走去。

    多年后。

    蓝头发的老人站在墓碑前,放下了一束薰衣草。墓碑之上,温柔的妇人勾起唇角,露出了安详的笑容。

    “我恪守了承诺,没有再来见您。”

    “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希望您不会再遇到我。”

    “诗织小姐。”

    “我多希望,在普罗旺斯的那天下午,您牵上我的手,和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