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当下最重要

    车内冰冷的机械的女声为虞孟文规划着路线。

    徐稚坐在一旁看着街景渐渐熟悉起来。

    东莱这边大多数居住的是老年人，所以这个时间点，街道上人影寥寥。

    虞孟文的车停在了小区门口。这是徐稚要求的。

    两人在车内沉默地坐了一会儿。

    最后是徐稚先开口说话。

    “今天谢谢你。”徐稚停顿后又补充，“虞先生。”

    虞孟文没有预兆的关了车灯，周围骤然暗下来。

    徐稚心脏狂跳，摸不清楚他的想法。

    黑暗中听到他轻轻一笑，随着一声金属‘啪嗒’声，他随风落雨的声音响起，“只有口头道谢？”

    “那虞先生想要怎样的道谢？”徐稚声音听起来明显很窘迫。

    “有来有往嘛。”

    虞孟文伸手打来了车顶的灯，昏黄的光线像被子里的面被填充的鼓胀起来。

    灯光亮起，原来两人已经四目相对。

    徐稚看到虞孟文领口领带松散，白皙的脸庞，清晰的轮廓。这种对视很难让人不心跳加速。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脏，简直如下了苹果雨，每一颗重重地砸在她心上。

    徐稚错开目光，看向控制台。

    “那等下次我请虞先生吃饭。”

    “行。”虞孟文回答，“不过为了方便联系我们应不应该加个联系方式？”

    “好。”徐稚以乱七八糟的思绪把手机拿出来。

    她扫得虞孟文。

    两人加上后，虞孟文才将车锁打开。

    徐稚没有停留，下了车，在车门关上前，说了句，“路上注意安全。”

    没等虞孟文回应，留给他的只有一声清脆响亮的关门声。

    看着她背影越来越远，虞孟文静默地坐在车里。

    衣衫褶皱里散发着浓烈的疲惫。

    枕着椅背，微微偏头看到了一个黑色皮包。

    虞孟文双眼一闭，修长的手指捏揉着蹙紧的眉心。

    许久他打开车窗，凉风灌入，吹乱他精心打理过的发。沉默着他点燃一根烟，猩红在夜里一闪一闪，虽然微弱但是灼目。

    他漫无目的地抽着，第三根烟蒂被他丢出窗外。伸手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抓正，升起车窗，恢复他以往漠视的模样。

    房间内清淡的橘子味道，终于平复了徐稚一直处于焦虑的情绪。

    她瘫软地躺在沙发内，看着那颗以苹果树做头像的对话框。

    虞孟文。

    他的名字是这三个字。

    徐稚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烦躁，今天像梦一样。

    这她如何也想不通。

    最后她给朋友发了个消息。

    “小珊，我今天我遇见了个怪事。”

    消息刚发过去，井珊的视频打了过来。

    徐稚接通，一脸死样。

    井珊敷着面膜，一脸鬼样。

    “啥怪事啊？”

    井珊说话嘴里像含了糖，迷迷糊糊。

    徐稚举着手机，开始叙述，“我今天去看我爸妈，路上下雨遇到一个男的。”

    “啊？”井珊打断她，“然后呢！”

    看她八卦的模样，徐稚想给她一拳，“他喊我上车。”

    “啊？啊！”井珊一个“啊”九转回旋，“你上了？”

    看着她一把撕掉面膜的模样，徐稚拿白眼翻她。

    “嗯。”

    “然后呢？”

    “然后我俩莫名其妙吃了顿饭，他送我回家，又加了联系方式……”

    井珊惊讶的合不拢嘴。

    “我总觉得不对劲。”徐稚说。

    井珊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附和，“我也觉得。”

    见徐稚情绪不高，处于担忧状态，井珊安慰道，“哎呀，也别想太多，大不了他再找你你不搭理他。”

    不搭理他？徐稚好像有点舍不得？

    “嗯。”徐稚有气无力地对井珊回答。

    “小珊。”

    一声男声打破徐稚的阴郁情绪。

    井珊见她眉头蹙起，就知道事情不对，立即道，“阿稚我还有事，以后聊。”

    见她马上跑路，徐稚厉声喝住，“不行！”

    井珊真的停住。

    “他回国了？”

    井珊垂眸点头。

    “井珊！”徐稚恨铁不成钢，“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井珊望着徐稚苦笑，“我爱他，阿稚，没有为什么。”

    “可…”徐稚欲言又止，还是说出了口，“你就想一直这样下去？偷偷摸摸么？”

    “他是认真的吗？”徐稚越说越激动，“他这样的人要娶谁他自己能决定吗？”

    “阿稚。”井珊正经起来，收起咋乎的模样，“当下最重要。”

    一句话给了徐稚当头一棒，恋爱中的女人很可怕。

    可她又无法否认她的观点。

    徐稚叹气，不再继续，“或许吧，小珊。”

    电话结束后，徐稚陷入新一轮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