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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启盛还是窝在男人怀里咯咯地笑,他灌了两瓶早就没办法记事,说了什么都是转头就忘。他好困,可是他又不舍得睡,他的夜晚还那么长。他试着闭了好一会儿眼睛,可是脑子里停不下来,事情多到他耳朵里乱糟糟的,眼前也乱糟糟的,再回神的时候发现身边其实是静的,身边的人也都跟着他静了,他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安静过。然后一双手覆住他的双眼,领带被按到眼皮上的时候他才发现布料早就被水打湿了。 他顺着手腕闻到这个人的味道,不知怎么的想到一个下雨天,水汽和被打湿的尘土。他往上凑凑,又咬着指节咯咯笑, “你还挺好闻的,是哪个好哥哥呀?” 他把自己撑坐起来,却立刻软了筋似的又往前栽,栽进那人怀里。他胳膊挂在那人脖子上,脸蹭进颈窝里嗅。 “你是不是新来的,我不记得你。。。什么味道好香。” 眼睛上的领带被解下去,可惜高启盛没能看见他想看见的脸。高度镜片早不知道被甩飞到哪里,他还隔着酒精的幻影和眼前一层水汽,只能看见个模模糊糊的脸型,然后凑近点,眯着点眼睛,好像看见微微上翘的唇角。 “也挺像的。。。”他又脱了力倒在那人肩上,“。。。像也没什么用。” 然后那个人就伸手,手指抚上后脑从头发里穿过,慢悠悠地撸小狗似的。 “你就是这么等我的?” 高启盛还在撅着嘴掉眼泪半天不说话,树袋熊似的扒拉着那个人的脖子不撒手,头却偏开离开那个人的颈窝看向他肩膀外面。他好像盯着很远的地方看了好久,连魂都跟着一起飞远,终于开口的时候声音慢慢的,似乎也是从那个很远的地方悠悠飘过来。 “等谁,等他啊?切,他有什么好让我等的。” “他以为他是谁啊。” “他都不要我等,我还等他干什么。” “他连看都不看我。。。” “他都。。。讨厌死我了。” 说完最后一句小孩终于哭出声,喉咙被压得紧,每挤出一口气,眼泪就跟着扑簌簌往下掉。他哭得整个背都趴在男人身上抖,那个人就环着他的背慢慢拍。 他连看都不看我。。。陈金默真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看他。在他睡着的时候生怕他醒了,就静静躺在他身边看他,或者那些被他丢下的晚上,就站在窗帘后面看着他回去找哥哥的背影,他不在的时候闭上眼睛眼前就是他,熟悉到手指举在眼前就可以在空气里勾勒出他眼尾的弧度,甚至他第一个找上自己给他帮忙的夜晚,怯生生的眼睛和微张着的小嘴,明明不该看的,却还是看了一眼又一眼。 他看他看的还不够吗? 小孩又哭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抹把脸,眯着眼睛又笑出来。他把这张脸捧着,几乎是凑上去看那截上翘起来的嘴角。 那个人的嘴唇也很薄,下垂着,也很少开口,所以总是显得冷淡生疏。他怕他凶,不敢亲,只敢扒着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在他下巴上啄,啄完了一边又蹭到脸另一边。嘴唇那样薄,在下颌线上蹭了半天陈金默才敢确定他是在亲自己。他记得很多年前跟高启盛第一回的时候也像这样,小屁孩站在他家门口,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啄一啄他的下巴,然后高度刚到他胸口的眼睛抬起来看他,声音细得像是和他说悄悄话。默哥,我没有和别人过,我想试试。 或许那个时候血气方刚莽撞冲动吧,小屁孩的话也不知道怎么就听错了,听成了“我想和你试试”。于是为什么是和自己试试呢?为什么偏偏不是和别人呢?他记得那时候心脏像是敏感的手掌心,被指尖轻轻划过就颤动,然后涟漪波纹往外荡。 高启盛的嘴唇还是又蹭到这个人的唇角,下垂冷淡的嘴唇偏偏在最后又翘起来一点儿,看久了就好像也有淡淡的笑似的,惹的人不死心,总幻想好像他也可以有柔情。 “我困了。” 陈金默不回话,静静看着他。 “你们都走!”小孩在早就没有别人的房间里挥手,“就你,”他又凑回到陈金默眼前傻笑,“你陪我,睡觉。” 然后脑袋就又栽在陈金默肩头,嘴里嘟囔的话连陈金默也渐渐听不懂。陈金默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还是就着这个姿势把他搂着。他想挪挪搭在自己肩上的脑袋,就可以看看小屁孩的脸,或者亲一下,可是他还是不敢。明明可以为了别人一句他跟高家老二cao屁股打到坐牢,可是出来了面对他,还是什么都不敢,亲一下碰一下都不敢。 他想自己最多也就是这样轻轻抱着高启盛了,以前在自己家,高启盛睡着了,他也试过往他那里靠一靠,好偷偷地抱一抱他。先是往小屁孩身边慢慢挪,再作势要给他盖被子,捏着被角盖上去,胳膊就正好可以心安理得地搭在小屁孩的腰上。搭上去就舍不得收回来,他把他裹裹紧,继续悄悄地往那儿再挪两下,直到漂亮的脸蛋就正正好对着自己胸口。只差一拳的距离,不能再多了,他怕再近点心跳声就要吵醒小屁孩,然后漂亮眼睛一睁就要推开他回家找哥哥。所以他就小心地拿捏那一尺一拳的分寸,连胳膊环住他腰的力度也要反复调整。 不过这样陈金默也够了。那么几次他向小屁孩那儿挪动,近到就快要把他整个拥进怀里的时候,他也有过可以将他整个拥有的幻觉,他也被满心满怀的喜悦填满过。他低头看看他,抿着嘴笑,连喘气都努力克制。 现在他还是像多年前那样,抱着怀里熟睡的小屁孩,可是年少时候向他凑近一厘米也能带来的满心喜悦,现在变成舌尖上化不开也品不出的几分苦甜。 那些欢喜和悸动,在这些年月里一圈圈推啊磨啊,偶尔回头的时候才发现走了再多也只是在转圈,难怪他总是找不到结果,也走不到终点。 以前知道高启盛心里没有他,可是还是猜,万一呢,万一有那么一点呢,刚刚不是还缠着自己亲个没完吗。后来明知道高启盛不会等他,可也还是猜,万一呢,万一他等了呢,哪怕只等个一天也是好的。那些万一,像是拉磨转圈的牛脑袋上蒙的布条。陈金默把高启盛眼睛上的布条解开,自己倒也看清楚了,他想他是时候走到终点了。 于是陈金默最后还是没有留下。他等到高启盛睡沉了就把他扶回床上盖好被子,然后离开。 高启盛再醒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他不习惯这间专用来纵欲的房间里空空荡荡,于是侧身蜷住把自己抱紧。他目光空空地看着窗帘缝里透进来的晨光,膝头压着拿颗痣。 前一个晚上,他从那个马仔那儿听到陈金默要出狱,多喝了几口,让唐小虎把他送到旧厂街的老房子,然后借酒装疯,抱着唐小虎亲。唐小虎被他压在沙发上好容易翻过身,顺着胳膊把人扒下去。 “你别这样。” 这话高启盛以前也听人说过。 可是他不愿意去想,眨眨眼睛又凑上去。他知道唐小虎被他亲硬了,这几年他没少借着酒疯扒在唐小虎身上亲,就是为了等到把唐小虎亲硬的那一下。那是他的战利品——自己随便蹭一下亲一下都能在别人身上点燃反应——于是唐小虎不愿意cao他也无所谓,反正都被自己挑硬了,他愿意装就让他自己装吧。他满足于那点能随意掌弄人欲望的权力,所以他总无所谓地笑笑,留下在原地狼狈的白金瀚唐经理,去楼上挑一些愿意cao他的男人。 这个晚上的高启盛却没了那点云淡风轻,他被唐小虎推开也要凑上去,甚至开始解自己的裤子。唐小虎本来还想糊弄过去赶紧走人,突然意识到这祖宗今天是来真的。他按住高启盛的脖子把人定在沙发里,眼角和嘴角一样的垂着, “小盛,你别这样。” 他看了会儿咯咯笑了,掰开唐小虎的手又缠上去。 “怕什么小虎哥~反正你不是一直都喜欢我吗?” 往胯下探的手被捉住,这次力度有点疼,要捏断似的。唐小虎始终没有看他。 “小盛,默哥。。。明儿就出来了。你要是这都等不住,我带你回白金瀚去,我给你找人。” 回应的是落在脸上的巴掌。唐小虎没感觉到似的,依然没有看他。 “我是喜欢你,所以我玩不起。小盛,你玩玩就过去了,我会当真的。” “你别这样。” 他这下明白那天自己缠着陈金默亲的时候,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扒下来说这话。以前总觉得唐小虎傻,现在才知道唐小虎可比陈金默聪明多了。 其实想想这些年,他也不缺什么。他有哥有那些数不清的男人,有唐小虎心甘情愿地赴陈金默的后尘陪他玩陪他装,就算曾经匮乏的年少时光也有人总愿意为了他,半夜起来给他开门,任他要亲要抱。 他这些年似乎不算缺爱,却依然被爱毁掉。 他怔怔地坐了好久,在唐小虎离开之前喊住他。高家发迹之后他悄悄把陈金默的小房子盘了回来,陈金默的家门钥匙就被他带在身上好多年。有时候放在钱包皮夹里,有时候是外套口袋里,不管人在哪儿做什么,手只要抄进去就可以偷偷握住。 他早就熟悉这把钥匙上每一个齿纹,能闭上眼睛就想象出那个锁眼里的每个定位槽和弹子是怎么排列。然后一扭一转,严丝合缝,那扇门后面或许是霉斑,或许有蛛网,或许有总是罩住他记忆的那层灰蒙蒙的雾。可是他一次也没有真正用钥匙打开过那把锁,他只偶尔偷偷在那门外站过几次,手指轻轻地在门板上敲几下,轻得全世界只有他能听见。 他把自己又缩缩紧,窗帘缝里的晨光已经游转到消失不见,膝头依然透过那颗痣感受着心脏的跳动。他想他托唐小虎转交的钥匙,现在应该已经到陈金默手上了,那么自己欠他的应该也算还了一点,毕竟再多的他也还不起了。 后来他们也只见过一次,实在没能躲过。高启强把他拉过来,满脸的自豪掩不住,说这是我弟弟高启盛。小屁孩在他哥面前真听话,拿出打量的眼神,礼貌地笑笑,然后陈金默就听到了他在过去四年,每次闭上眼睛摩挲信纸时耳朵里搜寻的声音,那短短两个音节, “默哥。” 只有十分熟悉的人才能看出陈金默垂下的眼睑后面细微的波动,表面上他也只是点点头,算是见过。 年少的时候倒是经常会想,如果有一天见到高启强会是什么样,高启强会不会知道自己cao他弟弟。想着想着,就恶劣地把身下的小屁孩压得更牢,较劲似的往里干,非要干出来小嘴里一声声哀婉的默哥才罢休。可笑又幼稚的胜负欲罢了,小屁孩心里只装得下他哥一个,那身体就只用来装陈金默一个好了。坐牢四年对人的改变确实不小,现在的他比那时候现实的多。在床上把小屁孩cao得叫默哥又能怎么样,等到小屁孩非要选一个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输得可笑。 他扭过头来,打起精神继续跟高启强谈论手上的计划。余光瞟到黄昏光影里的高启盛,朦胧的,这才发现似乎不适合再叫他小屁孩了。那时候抱着枕头跟在他后面、揉着眼睛说默哥我要回家了你不要给我做饭了的小屁孩,现在手插在西装裤里踱步,身边有人给他递文件夹过来,他推推无框眼镜倚在车门上慢悠悠地翻页。 高启强说的计划他顶多听进去一半。送走高启强,他跳上水产车准备发动,然后副驾驶的车门就被打开,小屁孩,或者说高启盛,就跳上来。 “我跟你一起。”他第一次听见高启盛用这种冷静沉稳的语调和他讲话。 “我是去杀人。” “我知道,开车。” 高启盛说完这句脸就偏过去没有再看他,身边漫长的沉默后才是发动机打着的声音。车经过旧厂街,他隔着车窗看见那条小巷入口,他想他果然还是做什么都错,越努力越错。就连当初还给陈金默的那间旧厂街里的老房子,居然也可以变成陈金默和高家牵连不清利益往来的证据,以致现在才害得陈金默深陷其中不得已沦落成高家的枪。 陈金默突然开口,“你哥不知道我们认识?” “不知道。” 那以前,小屁孩动不动抱着零食礼物来敲自己的门,说是我哥让我送给你的,谢谢你替我们出头? 一直没说话,却在要动手的时候有了分歧,一个要用棍用枪,一个要用鱼。陈金默怀疑高启盛本人的脑袋是不是也被那条鱼砸过,本来都不想要他来的,非跟着,跟了又帮不上忙,光添乱。陈金默不想理他,揣了枪扭头检查周围环境,小屁孩追上去拽着他非要用鱼。陈金默被他吵得嫌烦,吸了口气刚要说点什么,回头对上小屁孩的眼睛又说不出话了。他撵苍蝇似的在空气里挥挥手,转开头找手套,可是高启盛不自觉还是在那儿小嘴叭叭。 “鱼化了就找不到指纹的,更安全。” “你那个枪哪儿来的?警察如果顺着弹壳查很好找到你的。” “他骂我哥是臭卖鱼的,我就要用鱼砸死他。” 陈金默忍无可忍用胳膊肘抵着下巴把人按到冷藏车门上。 “能不能闭嘴?帮不上忙就上车坐着。” “我又不害怕凭什么上车等你?我偏要去,死了也要。。。” “高启盛你别发疯!” 他突然就不出声了,也不知道吵了什么就吵得全身都在抖。最后突然又笑了,梗着的脖子也松下来随着陈金默把他往门上压,眼睛挑起来看他, “对,我就是发疯。反正,你出来那天,我怎么疯的,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然后他就看见陈金默嘴角的肌rou抽了两下,紧接着就被捏住后颈扔进冷藏厢里。那里面一摞摞箱子把空间压得很是逼仄,只有中间一个过道堪堪能盛下他一个小身板,他知道自己没处躲,也没打算躲,任着陈金默把他翻过身面朝下按倒。要怎样他都无所谓了,不就是发疯吗,这种话他又不是没听过,白金瀚那些男人,下了床背后怎么说他,神经病sao货是他听过最轻的字眼。 可是他还是把脸埋到地上,早就听习惯的话从陈金默嘴里听见,原来比想象中难受。 手腕上一凉,是陈金默找到一截绳子捆他。本来放弃挣扎的人突然剧烈扭动起来。 “不要,你让我跟你去!” “待着。” “不行!” 他扭动着翻过身来,挣扎中陈金默别在腰间的枪被挣掉,他伸长了手想去捡。陈金默眼疾手快先抢到,骂了一句,枪抵到他头上。 “打啊,打死我!” 他握住枪管往自己脸上按,压出一个红印。动静不小,陈金默被他蹭得一团火,明明是冷藏车厢两人头上却都出了一层汗。这家伙嘴巴叽叽喳喳到现在就没停过,不怕被人找上似的。最后一丝耐心也耗尽了,只想让他闭嘴,黑漆漆的枪管抵在他嘴唇上, “你他妈少犯贱,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闭嘴。” 画面在这一刻诡异地停滞。狭小的车厢两侧摞高了泡沫箱子,两具身躯像是坠落在山脉中的峡谷里。一个骑在另一个身上,脊背顺着呼吸快速地起伏,小臂上青筋是暴起的,因为一只手忙着掐脖子,一只手忙着握枪。枪下面抵住的嘴唇几乎全被枪管盖住,漆黑粗硬的枪管和白润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反差,就像那双陈金默一直不敢看的眼睛一样黑白分明,然后眼睛眨眨,水汽慢慢氤上去,没花多久就结成水珠从开扇的眼角滑下来。 两个人都喘得厉害,一团接一团呼出的气息在冷冻室里清晰可见,很快就凝结成大块生冷的疙瘩,塞满了整块空气。 最后打破这团疙瘩的还是被压住的人,他突然发出短促的笑,动动嘴唇,发现那只握枪的手早就撤了力气。他还是又握住冷硬的枪管,在陈金默的注视下,缓缓张口,伸出因为激动充血而殷红的舌尖。然后,在柱身顶端打了个转。 陈金默全身一哆嗦。 他咂咂嘴,在顶端打过转又把舌头滑到柱身上。整根被舔得油光水滑泛着黑森森的冷光了,他双唇包上去,脸颊一凹,吸了进去。鼻尖闻到淡淡的火药味,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真实的,或许火药味,也只是因为他对这根掌握他生命的物件的极尽崇拜,而产生的幻觉。他神情逐渐由迷恋变到痴狂,灵巧的舌尖从冷气森森的枪口往里钻,想钻进幽深的枪管里,然后期待着那将要被他舔吸出来的爆裂的射击。 火花、喷射、爆炸、焦糊、尸体。 他听见被火药炸到烂焦的rou体正在发出滋滋细响,他越舔越狂热,吞不下去的口水顺着黑管和红唇的交接处往脖子上流。 最终那根柱器还是被陈金默一把抽出,他像被抽了魂一样倒在地上任着陈金默扒他的裤子。 “就这么能发sao是吧,瘾就这么大!” 手腕一个用力,被他的口水润滑到一塌糊涂的东西捅进来。他本能地弓起腰,张大了嘴抽气,像条被扔到岸上的鱼。 枪管和jiba还是不同,习惯了暖滑guitou的xue道被枪口生硬的棱角刮得生疼。他咬着指节吸冷气,却依然调动下面的肌rou去绞去夹。毕竟是陈金默一手调教出来还亲口认证的的sao货浪货,不给他看看本事多可惜。 果然夹着夹着夹出味道来,他短短地哼着,抬高了胯往上蹭想吸更多的进来。陈金默咬咬牙把漆黑的枪管往里捣,小臂上的青筋又暴出来。他抬头看了眼陈金默拿枪cao他的样子,结实的胳膊被自己的双腿牢牢夹着,肌rou的线条随着手腕的动作收缩,握着枪把,把他cao得不上不下,水顺着枪管往外流。可是动手的人却还是那样看不出情绪,他只知道看交合的地方没有看过高启盛一眼,低着头只能让高启盛看见他垂下的眼角,和抿紧才不至于颤抖的嘴唇。高启盛看了半天,还是又瘫倒回去看着天花板咯咯笑。 渐渐地枪管的cao不够了,毕竟长度粗度都不如他用过的货真价实的jiba。他越扭越sao,眼神都恍惚迷离起来,舌尖往外探着,念叨出的话断续破碎,又像梦话又像发疯的人的呓语。 “默。。。好哥哥,对我。。。” “用力点。。。好用的,里面。。。” 又胡乱地抓住陈金默的手往自己身上摸,按住那颗痣,“这儿,这儿没被人碰过。” 又伸手往腿间够那把枪,摸到枪身后面那块突出的薄片,“保险。。。开保险。。。” 他渴求的哭声都在抖,指尖好容易够到扳机试着往下一勾,差一点就能听见清脆的咔哒声,紧接着一个巴掌就把他甩倒。 “你他妈找死?” 他瘫在地上又在笑,死?打死好啊。 于是身体里那根东西好像真的被上了膛,子弹在最深最暗处蓄势待发,只待陈金默指尖轻轻一挑。这么想着好像那根死物还没发射就热乎起来,他浑身都突然间热得厉害,又扭着去夹那根黑粗粗的东西,甚至摆起腰自己taonong。晕晕乎乎的,脑袋开始思索这根家伙的弹道应该怎么样把自己打穿。是直直地从屁股射出穿透天灵盖,还是从后腰上那个腰窝打出去,还是从前面的心脏打出去。 他伸手按住那颗痣,下面是心脏弱弱地跳动。他已经能想到那颗走火的子弹会怎么带着火花,从rouxue穿过躯体,把心脏打成碎块,再破掉那颗痣,干净利落地带着心脏里新鲜的血液喷个满车。华丽的表演后,焦黑的创口留下个大洞,新鲜的血喷完了,剩下的血流就慢下来,那些还捎带余温的执念牵挂犹疑秘密,涓涓往外流。 他甚至有了画面,清晰得好像自己就坐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发硬发冷的尸体,看着那些东西流出来。 他很想看看,想看看能流出来多少。这些年对陈金默,藏得住的藏不住的,他自己都看不清到底有多少。 可惜陈金默cao他cao得再狠也没上膛。不对,陈金默根本没有cao他,陈金默只是拿了个物事cao他,勉为其难地给他治sao瘾。陈金默连cao他也不愿意,连杀他也不愿意。 最后流出来的也没有什么沸腾的鲜血,只有自己的jingye。他在登顶的时候手无助地抓挠,可惜连只胳膊都抓不到,眼前发白的一刻他好像被丢失在迷雾笼罩的海面,这才想起来身上的人是陈金默。陈金默向来连个抱都要他求着才会给的,可笑他早被白金瀚那些鸭子惯坏了,还以为伸伸手就可以被揽进胸膛。 他在空气里抓寻的手,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来,摔在地上。眼前的水汽迷雾还是散不掉,他又想起那个下雨天,水汽和被打湿的尘土。 那是他缠着陈金默,要他教他接吻的那天。陈金默抱着他牵着他,手被握在手心里轻轻地摩挲过,偶尔断开那一下悄声提醒他记得喘气。他后知后觉才想起来那天是个台风天,他被困在陈金默家里回不去,于是干脆缩进他怀里。 于是那天冰冷的水汽和被打湿的尘土,雾蒙氤氲的窗户玻璃外面是暴烈的雨声。他们两具交叠的身躯,缱绻在雨帘下的小屋里,拥抱,接吻,zuoai。 枪从身体里拔出去,他声音幽幽的,他眼睛失了神,他嘴唇几乎没动,他像只飘浮在缸里的鱼。陈金默看了半天,才确定听见的声音是来自这个人和他讲话,而不是来自天边的什么幻觉。 “默哥,其实我们俩,最后那天,在我家。我说你是我哥,是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