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祸（2）欢迎。
横祸（2）“欢迎。”
一 “离卢世瑜远一点”到底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啊？ 三天后，当他在家里过了两天昏天黑地打游戏的死宅生活之后，接到了程遥的电话，恨不得自己两眼一黑晕倒过去。 “拜托啦，师弟。”程遥主打一个软磨硬泡，“我真的有事儿去不了啊，你就帮我顶替一下嘛。云南多好啊，风景秀丽还有菌子吃……” “那么好你怎么不去？”萧定权说。 “我……”程遥语塞半晌，“好嘛，就是接了一个很厉害的项目，顺利的话可以进HRD。” “HRD有什么好稀罕的？”萧定权按捺不下吐槽的欲望，“你在Q大美院读到博士，该HRD稀罕你才是吧！” “这话我爱听。”程遥笑道，“但是人各有志啊，萧公子。HRD的创作经费和项目回报在整个京圈也是数一数二的，我可不像你，有这么丰厚的家产。我是要靠这个吃饭的。” “拜托啦，帮帮我。看在我也帮了你很多次的份上，好吗？” 那能一样吗？！萧定权心里在咆哮，你帮我拿一杯解酒的蜂蜜水，和我帮你去云南出个差，这能一样吗？！ “我不想去。”萧定权声音低沉。 “哎哟，为什么啊？”程遥呻吟道，“你跟卢老师又吵架了？” “……” 萧定权咬紧了牙。程遥要是再不闭嘴，他马上挂电话。 程遥没听到回答，知道自己多半是猜中了，不由得苦笑。电话两头静默了半晌，程遥先松了口：“好吧。不勉强你。只是其他人都有事儿了，就你比较闲……不过那个博士二年级的黄明熙，好像也挺闲的。我去问问他。” “……等等。”萧定权叫住了她。“黄明熙才博二，他又不用攒留校的经验，人又懒，不会答应你的。” “……你们还挺熟的？”程遥对萧定权的人际关系网感到震惊，“你跟他不是不对付吗？你俩一起做教材的事儿可是传遍了美院的圈子，你在会议室里叫他滚诶。” “不熟。我巴不得他早点滚。”萧定权道，“他没在外边乱说我什么话吧。” 比如说，萧学长亲口承认自己是卢老师的男朋友什么的。 “没有，你别多想。”程遥说。 他最多也就说了，萧定权脑子有问题之类的话罢了。程遥想。 萧定权松了一口气，扶住了额头。他不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为什么呢。明明打定主意要离卢世瑜远一点的，那他走了之后，谁要去靠近卢世瑜，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再说黄明熙又不是……又不是…… …… 他只是老师的“关门弟子”而已，跟他又不一样…… …… 啊。好烦。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酒喝多了，一思考这种麻烦的事情就觉得头痛无比。萧定权真想把手边的酒瓶子砸了。可是砸了也没用，要么他去，要么黄明熙去，听程遥这意思，好像事情就没有第三种解决方案了一样。 “你让我想想吧，好不好。”萧定权最后说，“后天才出发，我今晚之前一定回答你。” 然后把电话挂了。 二 他并没有在颓废。没有，他不承认。并不是因为离开了卢世瑜，他就没办法自己好好过下去了，于是天天喝酒打游戏。不是这样的。他只是想休息，一直以来都太努力了，画废一百张纸才能交出一幅画来，改了一百遍稿子才能发一篇论文。高中、本科、硕士、博士……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他如愿以偿。来了他身边，成为对他来说无可替代的那个人，然后……又选择了离开。一直指引他的月亮，他已经得到过了，现在不可以休息了吗。 真的很累了，好吗。 他坐在地毯上，垫了一个软垫。连着游戏机的电视大屏幕上播放着动物森林的欢快音乐，他呆呆地看着，一边机械地cao纵手柄。走到种满胡萝卜的农田，动画小人高兴地转了一圈，萧定权撇开了目光。 索性侧身躺下，把游戏机关掉，换上电视节目。在音乐声中，他掏出手机，点开卢世瑜的头像，翻了几下他乏善可陈的朋友圈。和上次看的时候一样，什么也没更新。 这个人真的好烦。甚至没有什么值得视jian的地方。 他打开对话框。 输入，又删除，再输入。 最后对着自己打下的字读了两遍，手指僵硬了好一会儿，才点击了发送。 如他所料，没有红色感叹号。 三 “老师，程遥临时有事，不能参加云南艺术学院的交流会，由我代替她。您同意吗？” 发完，按灭手机，翻身平躺，抬手捂住了眼睛。 屁股和大腿压在地毯上，依然还有点痛。 我在干嘛，我到底在干嘛？我到底在干嘛？？ 萧定权想甩自己一个耳光，又觉得算了，真的有点舍不得。 万一卢世瑜说不同意怎么办？万一他说谢谢，但是你学弟黄明熙更合适怎么办？那他要不要把卢世瑜的微信删了？还是拉黑？这么不给面子，私仇公报，真的不想要他了吗？…… 叮咚。微信提示音。 萧定权把手机举起来，挡在眼前的手小心翼翼地挪开。 卢世瑜只回了两个字： “欢迎。”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