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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知之明,掌上功夫尚没有用 剑来得精纯,他这一用剑,心知对手心有过人功力,小心地出招,点苍号称七大 剑派之一,但自己又从一隐名怪杰处学艺,将本门剑术渗以诡异招术,更具威力。 长剑使开,与刚才对冯仲杰又自不同,一式三招同出,碗大的三个剑花分点 谢云岳要害重xue。只因一式紧接一式,但见满场俱是银花青芒,谢云岳仍是气定 神闲,出手犹如穿花蝴蝶般,专向剑隙处伸手,刹那已是二十余照面,突闻谢云 岳一声长笑道:「谢某已伸量阁下二十余招,神剑之名,不过尔尔,谢某现在要 得罪了。」手法一变,将「轩辕十八解」施开,指端透劲,扬脆就打,左掌「分 光掠影」望施元亮剑尖疾拿,施元亮心想:「你这只是找死嘛。」 心念未了,手中长剑尖端已被对方五指捏紧,只见谢云岳左腕一抖,「堂」 的声音,一柄青铜剑拦腰折断,随见谢云岳右掌并指,疾点自已左胸「章门」xue, 拦已不及,只觉一溜劲风袭中,胸间气涌血翻,不禁踉跄摔倒于地,谢云岳手执 半截长剑望施元亮眼前晃了一晃,脸上带着轻屑之笑道:「这也配称神剑吗?」 反腕一撩,半截剑身如电射般,钉在校阅台顶柱梁上,笃的声响,径可盈尺的梁 木插个对穿,这一份绝世功力把满场的人均看呆了。 先前谢云岳出展「轩辕十八解」招数,仅两招就将施元亮伤在掌下,这是什 么招术,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哪知「轩辕十八解」是绝传了几千年的盖世 武学医术,连少林德望武学俱隆的法华大师均未看出来历家数,及见反腕撩剑, 功力能如此者尚未一见,连倔强素来不服人的兰姑娘也看得心服口服。 神剑手施元亮强忍着伤疼,缓缓立起身来,咬牙道:「施某只怨投师不高, 学艺不精,输得心服,施某斗胆代邀尊驾随时光临点苍山,施某虽不才,不配用 剑,但敝派能为高过施某的人,不胜斗量,尚望尊驾不吝赐教,施某就此告退。」 谢云岳剑眉一耸,哈哈大笑道:「区区点苍山,谢某尚未放在眼中,阁下既 敢代贵派邀请,谢某就敢接下,无奈谢某现时有事,烦你上覆贵派掌门,就说谢 某五年以内必往拜山,去吧。」说着双掌轻轻平推,施元亮突觉一股巨大的劲力 一托,身不由已地飞将出去,赶忙施展千斤坠身法下沉,就这样也被送出五六丈 外,落地后只觉这少年武学甚是可怕,足不点地地鼠窜而去。 谢云岳见施元亮走后,面顾七煞手屈申微笑道:「姓屈的,现在轮到你了, 这桩事本因你而起,你可不能袖手不管。」」 七煞手屈申眼见这少年人艺震全场,自己与神剑手功力相比又高不了多少, 估量不敌,既然人家指名叫阵,焉能不出,只是话说得太难堪了,不由气往上冲, 嘿嘿冷笑道:「尊驾果是艺业不凡,但绝不能如此目中无人,不错,这事是因屈 某而起,起源祸始,还不是金华三杰自视过高,瞧不起我等非名门正派出身才引 起这场事故。」 谢云岳轻笑连声道:「原来就是为的这一点薄名细故,阁下就挑起这等门户 派别之见,似此演变下去,能保不引起武林无边纷争么?就拿在下谢某来说吧, 也不是出身名门正宝,照你说该与你们狐鼠一党,要知朋友口角交恶,无非因细 故争论而引起,若明理之人,事了扪心自问,恕曲谅直,莫不心平气和,似令高 足市井狂徒,识见浅陋,反颜成仇,还有可说,怎么以阁下望重德尊,竟耳软心 仄,混淆事非,遽而蛮触相争,谢某为你有所不齿,本应予以重惩,但念你老悖 错瞆,始网开一面,趁早滚吧。」 七煞手屈申横行绿林,早养成拗性骄骨,哪还听得进这样的讥骂讽笑之语, 不由怒上加怒,双目喷火,狞喝道:「好小子,你也配教训老夫。」 谢云岳见他不听规诫,还责骂自己小子,情不自禁地激起杀机,面色一寒, 沉声道:「老贼,叫你滚你不滚,这是你自己找死。」 七煞手屈申狞笑一声道:「未必。」双掌暗中已是含劲,蓄意效搏浪一击, 不中则勇身急退,他哪知杀星照命,心机白费,老贼「必」字音还未落,双掌嗖 地平推,出手犹若奔电,掌动将五丈方圆罩没了,只见蔓草齐被劲风向四处偃倒, 声势煞是惊人。 只见谢云岳单掌向外轻轻一挥,「弥勒神功」已自发出,这「弥勒神功」端 的是佛门威力无伦的绝学,发出之时无声无形无相,随本人之意念可轻可重,七 煞手屈申也是该报应,七煞手尽平生之力击出,被「弥勒神功」一反震,屈申一 个庞大身躯,似一头黑鹰般,平空飞起翻了两翻,落出去十余丈,跌下去,贼党 大惊失色,齐身奔往老贼跌落处,却见老贼屈申五官迸血,气若游丝,双腕齐掌 而折,一见就知伤势沉重,纵有九转仙丹也是枉然费事。 七煞手徒党,架起老贼,场面话也不交代,一声胡哨鼠窜而去,只剩下白虎 星君吴智尚留在场上,狠狠地打量谢云岳几眼,才转身几个起落,已落在校场之 外,一场漫天风波,转眼风平浪静,谢云岳凝视匪徒狼狈而逃的身影逝去,不禁 微微无声地叹息,负手仰望云天,不禁移神而立。 这时三英镖局诸人均涌往谢云岳身前,法华大师微笑向谢云岳问道:「少施 主,敢问方才少施主轻轻发出一掌,莫非是你佛门中已将绝传之无相金刚禅掌么?」 谢云岳注视了法华大师一会儿,摇了摇头道:「大师慧眼不差,只是在下适 才发出掌力,比之大师所说「无相金刚禅掌」,犹如小巫见大巫,不可以道里计, 在下哪有这慧根宿缘,若大师不嫌下愚,还望指点一二才是。」 法华大师听了,忙道:「老衲哪有这高的功行,连本门三位长老亦不过稍窥 其门径,前见少施主出手,颇似「无相金刚禅掌」,故尔动问。」 谢云岳微笑也不再言,暗忖:在宝华山时,曾闻恩师提及,这「弥勒神功」 与「无相金刚禅掌」同为佛门绝学,但「弥勒神功」较「无相金刚禅掌」更有威 力,大小收发可随意念而动,不比「无相金刚禅掌」易发难收,法华大师当然不 识。 一场迸发的战事被平息了,众人上骑缓行回至镖局。三英镖局大厅内,热闹 极了,华宴盛开,猜拳行令闹酒喧笑之声,隐隐传于户外,路人不知道内情的, 却以为镖局内有什么喜事。金华三英从小校场返来后,就催促下人准备酒宴,而 且这酒宴专为法华大师而设,府城内几家镖局镖头,及家居的名武师均受邀而来, 因为三杰陪含深意,均想乘此把谢云岳表扬一番,这是武林中一种不成章法的规 矩,借此一宴把名号传扬开去,若这人并无实学,也可以谎邀虚名一些时。 席间,昨日才从苏北徐州返来的重义镖局的总镖头,铁面云长黎世麒笑道: 「目前,武林中转动了两件大事,一是谢少侠在金华击毙七煞手屈申,另外的一 件就是追魂判再现江湖,小弟从苏北回来,路过高邮,轰闻隐居高邮湖畔多年的 昔日绿林巨盗三手蜈蚣伏令铎被追魂判杀死,与前数月在赣澜沧双煞死状一模一 样,被金刚指力洞穿前后胸,最妙的是两者均姓谢,一老一少,同时辉映武林。」 金翅神鹰冯伯雄惊问道:「黎兄,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前天晚上听说追 魂判在江山五燕帮总堂诛杀桐柏山五毒真人,怎么追魂判形踪不定,难道他想把 那当年参加暗袭之人查明,—一除掉么?」 黎世铎道:「这是四天以前的事了,小弟因急于赶返,亦未留意去追询此事, 以追魂判那份绝世轻功,两日内从高邮赶至江山,当非难事。」 太极门名武师兰江钓客杨春霆叹一声道:「从高邮中间道至江山,少说也有 五七百里路,涉水攀山两日间赶达,真是神乎其技了。」 谢云岳听得他们说,其父追魂判在高邮戳杀三手蜈蚣,不觉猛然一震,眼中 突然现出夺人的神采,望了黎世麒一眼,暗忖:「澜沧双煞与五毒真人本我一人 所为,怎么在高邮又生这事,莫非另有其人借先父之名,逐其借刀杀人之恶计么?」 沉思一刻,恍然大悟:「这必是拜兄雷啸天所为,此事只有他一人知得,敢情三 手蜈蚣亦是当年参加暗袭我父敌人之一,故效我手法将他除掉,嗯,一定是他所 为。」 这时,只听少林法华大师道:「阿弥陀佛,追魂判谢大侠当年所行所为,虽 立场公正,但似殊处置过分,湘东之败,亦种因在此,出家人最重因果,谢大侠 如幡然悔悟,知其一生所遭遇系由于始基不慎之敌,此则不啻为当头棒喝,可惜 斯人复出,较前所为尤有过之,似此不知韬光隐晦,力盖前愆,恩怨相缠无尽, 真令人惋惜。」 谢云岳听法华大师对他亡父颇表不满之意,不禁愤然道:「大师岂不知除得 一恶人,即种得一份善果,过去谢大侠所为,还不是除恶扬善,锄暴安良,正合 我辈武林中人侠义宗旨,这又有什么不对?」 法华大师微笑道:「谢少侠所说,并没有什么不对,老衲所说也并没有什么 不对,多造杀孽,多种苦果,不过自寻烦恼而已。」 还是八卦手耿良眼看两人,一老一少彼此不相让,将成不了之局,接口说道 :「谢少侠,你与施元亮订下五年之约,你到是什么时候去呀?」 谢云岳闻言微笑道:「这到拿不准一定何时,反正五年之内我必去就是。」 兰江钓客杨春霆道:「点苍是当今武林中号称为七大剑派之一,说实在话点 苍也出了几个能手,平时睨视武林,目空一切,谢少侠能给咱们出出气也好,只 是谢少侠到时要找几个帮手,单人独马那怎么成。」 谢云岳笑道:「我并没有说到时不找帮手,只不过自已的事,何必拖累朋友 呢。」 兰姑娘坐在谢云岳对过,不时地把目光瞧在谢云岳脸上,谢云岳佯作不知, 有时撞上就赶紧他顾而言,兰姑娘心中暗暗生气,故意挑逗说道:「谢大哥,刚 才你与神剑手施元亮对手时言说,他尚不配使你亮剑,究竟谁才能配嘛?」 摩云鹏冯叔俊闻言大急,暗气这位小姨这么不知分寸,只见谢云岳朗声大笑 道:「我不敢说谁配谁不配,只因初出江湖,阅历甚浅又不善辞令,不过见姓施 的并无真才实学,也敢混充什么神剑,气气他而已,老实说我至今仍未找得一柄 趁手兵刃咧。」 兰姑娘星眼一斜,娇笑吟吟道:「那么,小妹这柄剑么,不然小妹这柄剑送 给谢大哥用,倒是顶合适不过。」 这一来把俊美的少侠谢云岳缠得面红耳赤,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行,神情尴 尬得很,讷讷说不出话来,冯叔俊在旁急怒交加,本想大声斥责,但当着众人面 前,又不好明白说出来,强忍着笑道:「兰姑娘,只听得你唠叨,少说几句不成 么。」 兰姑娘抬头一望,见姐夫颈红脖子粗,不知是急成这模样,还是酒醉,小嘴 一撅,嗔道:「哟,人家谢大哥还没说话,要你急得这样。」冯叔俊摇摇头,对 兰姑娘翻了翻眼,又望着谢云岳,神情似是无可奈何,谢云岳轻轻一笑。 这时谢云岳内心对兰姑娘观感上是有些厌恶,其实兰姑娘对他在心田中已滋 生爱意,却被倔强的性儿害了她,这就是孽,孽海无边,若不猛然回头,就须继 续沉沦下去,可惜两人都是性傲,谁也不能出声下气忍让一点。 席间法华大师谈起这次南来,是掌门人派他去莆田少林下院作五年一次例行 巡视,路经金华,想起冯氏师侄三人十多年未见,这才碰上了这场比斗之事,当 又抚髯微笑道:「谢少侠,适才观少侠出手身法,必然是我佛门中所授,令师若 不是得道高僧,亦为世外高人,老衲黍为少林一脉,武学一道,自信尚有少许心 得,现少施主年未双十,而功力弥深老衲风技心喜,有意与少侠对折三招,以资 观摩。不知接纳否?」 谢云岳虽孤傲乖僻,但自幼受明亮大师熏陶,极知尊老礼让,闻言不迭连声 推辞道:「晚辈萤末之技,怎敢见笑大方,我看还是免了吧。」 法华大师尚未开口,兰姑娘竟幸灾乐祸道:「谢大哥这点面子也不给法华师 伯吗?」 兰姑娘这着真绝,更使谢云岳恨透了,冷冷地望了兰姑娘一眼,缓缓立起身 来,众人见状,同时离座,纷纷走向练武场去,谢云岳与法华大师领头,镖伙引 路,冯氏三杰殿后细声斥责兰姑娘,只听兰姑娘不停的格格轻笑。 下得场后,谢云岳拱手向法华大师笑道:「还望老前辈留情一二。」说罢即 与法华大师相距一丈,东西对立,法华大师点头笑道:「老衲不过见技心喜,又 非真个比斗,少侠,你请吧。」 谢云岳闻言微笑也不再说,双掌合什,「莲台拜佛」,轻飘飘地挥出一招, 法华大师知他礼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