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撩够了吗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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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戏拍完,江衿言软瘫在地, 伏在地上深沉地喘气,背上是触目惊心地伤痕。 是化妆师化了两个小时的成果。 黑色的幕布被拉下来, 人工造雨也停了, 空气里有股泥土的味道。 陈知更过来给他披上衣服。 他站起身走向休息区, 经过南漓的时候,淡淡撇下眼皮。 南漓正在喝水, 透明杯里的水向下倾斜, 微微地晃动。 旁边的桌子上,手机屏幕上是游戏的界面。 她看似很平静。 江衿言垂着眼,走到不远处坐下。 沈雾州过来, 轻拍他的肩膀, “矜言辛苦了。” 他背上的伤是假的, 打却是真的打。 江衿言自己提出来要老前辈真的抽打他,这样的效果才真实。 老前辈资历深,演技好,看似用了十分的力气,其实有五分力被巧妙地化解。 但留下的五分,也挺疼的。 中间因为收音事故,还重拍一次,江衿言并没有因此抱怨。 江衿言摇摇头,下场戏就是他和南漓的对手戏。 他的脑海里响起她昨晚的话,字字在诛他的心。 身上的这点痛反而不算什么。 他握成拳头抵在唇边咳嗽,余光偷看南漓的方向。 她还在玩手机游戏。 从他去拍戏到结束,她没有看过他一眼。 他咳得更凶了。 下场戏开拍前,沈雾洲把南漓和江矜言喊道一起。 他穿了件深蓝的衬衫,袖子卷到肘部,黑框眼镜搭在鼻梁上,头发凌乱,卷在耳边。 “南漓,下场戏你会有手被瓷片扎破的情节,到时候会有个特写,你一定要注意好摄影机的方向。”沈雾洲有在认真地教他们。 南漓听着,把他说的每个字刻在脑子里。 “咳咳。” 江矜言的咳嗽声打断了沈雾洲,“你是不是着凉了?” “没事。”乌黑的眸子轻扫过南漓的眼睛,他抿平唇角,“你继续说。” 沈雾洲继续说下去。 江矜言时不时发出咳嗽,他抵着唇,别过头,肩膀随着咳嗽颤动。 他的动作打断南漓的思绪,她无法做到听沈雾洲讲什么,注意力总被他吸引。 江矜言穿着件白色里衣,戏服,被方才抽打得皱巴巴的,肩上套着他的黑色冲锋衣。 他咳嗽的起伏,下一秒,那件冲锋衣就好像要掉下来。 才经历一晚上,他变得更加沉郁。 下颌角的弧度,削瘦,深刻,线条硬朗。 脖子纤细,骨骼感明显,喉结突出。 “要说的就这么多,五分钟后准备开拍。”沈雾洲说。 南漓点头,转身离开,听见他的咳嗽声,心口堵得慌。 她就站着,用剧本捂着脸靠在柱子上。 眼前是黑的,纸张和油墨的味道混合,她默念着台词。 片场里,人声嘈杂,压抑的咳嗽声。 每一下都用力地敲打着她的心脏。 她听见自己的呼吸其实很不稳定。 下场戏正式开拍—— 陆眞躺在床上,窗外的雨还在下。 雨水沿着屋檐,呈一股股细流,在窗口落下。 室外,绿林之间笼罩着雾气,地上铺满断叶枯枝,雨打在它们身上,是特别伤心的声音。 陆眞看着灰蒙蒙的天,没有焦点,眼神中透着易碎感,仿佛那些被雨淋湿的落叶。 “江矜言真的太有天赋了,悲伤氛围感拉满,演得太好太有感染力了。”副导演在旁边压低声音夸赞道。 “这忧郁的眼神看得我都想哭,这孩子真得是演出来的吗?”另一年长的人说道。 “卡!”沈雾洲喊道,江矜言这条一镜过,下面轮到女主角上场。 南漓听到“a”立马换了副神情。 她端着药走进镜头。 “陆眞,你在看什么?”闻罂好奇地看向窗外。 陆眞没有理她,他握紧拳头,青筋显露。 这个细节是剧本里没有的,沈雾洲和编剧相对一眼。 闻罂觉得窗户开着太冷,于是起身去关窗。 她伸出藕白的细臂,探出身去,一截蜂腰压在窗沿上。 今儿的旗袍是比较素雅的颜色,月蓝色和莲青色刺绣相合,衬托肤色,更显清丽脱俗。 她是特意这么穿的,陆大公子喜欢这一款。 量身定制的,将她的身材完全勾勒出来。 “陆眞,你家的院子可真大,你从小应该很寂寞吧。”闻罂的视线被窗外的景色所吸引,她撑着脸,伸出一只手去够屋檐上的雨。 陆眞的房间在顶楼东侧,可以俯瞰整个陆园。 陆眞闭上眼睛,他说:“出去。” “呀。”雨水落在闻罂的手心,她发出呼声,“好凉。” “陆眞,那栋房子是住的什么人?”闻罂指着一栋红楼问道。 陆眞剧烈地咳嗽起来。 剧本里没有这个设计,副导演动了下,沈雾洲按住他,在唇前竖起一根指头。 这是江矜言的咳嗽,但在这里一点也不突兀,自然而然成为角色情绪激动的记号。 沈雾洲对江矜言的欣赏更深,他真的是老天爷追着喂饭的演员。 “你没事吧。”闻罂转身去关心他。 她的手心还有残留的雨水,陆眞握住她的手腕,“别碰我。” “我不碰,那你快喝药吧。”闻罂递上碗。 陆眞没有接。 僵持之下,闻罂露出真面目,瞪着他。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喝不喝?” 陆眞:“……” 陆眞扬起脖子,他毫不退让,初次见面这个女人在所有人面前装作天真柔弱的样子,转眼却在阴暗的走廊里勾引他。 现在她又迫不及待露出真面目逼他吃药,用脚指头也能想到她是为讨好谁。 闻罂上前握住他的下颌,要把汤药往他嘴里灌。 “非得我这样伺候你,嗯?” “卡!”沈雾洲突然叫住他们的表演,“南漓你过来一下。” 南漓茫然地抬起头,她哪错了? 她把手里的碗放到桌上,江矜言比她用蛮力逼迫,下颌有道红红的印子,他躺在床上捂面咳嗽。 南漓来到沈雾洲的面前,悉心地听。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吗?”沈雾洲先问她。 南漓:“我变脸的那瞬间没演好?” 沈雾洲摇头,她让南漓看监视器回放,前面都很好,关窗勾引陆眞的画面拍得也特唯美,当两人开始对话的时候就不对劲了。 “你表现得对陆眞太深情了,你看你看他的眼神,在我们戏里面啊,闻罂是猎人,陆眞是她的猎物,她故意把自己的真面目露出给陆眞看,就是为让陆眞对她感到好奇,在陆眞自以为是看破她的时候,她其实心里在冷笑,‘这傻子可真好骗’,这意思你懂吧。” 南漓消化了会儿,“我应该对他高姿态,因为他的别扭和无视,在闻罂看来就如同过家家,她根本不在乎,所以才会对他厚脸皮。” 五分钟后,南漓调整后,重新开始拍摄喂药的戏。 闻罂露出真面目,声音同时带着蛊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喝不喝?” 她勾着轻笑,睫毛闪动,从他的唇上划过。 陆眞鄙夷地瞪着她。 她伸出玉指,捏住他的下颌,脸上笑意更深,盯着看了一秒。 指尖轻触他的唇瓣,在他皱眉的时候,不要命地凑上前去。 “非得逼我这样伺候你啊?” 她端起药,眨眼间,陆眞挥手将药打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