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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在的时候常去,他不在了后,就没去过了。”见杜锦宁引起了陈氏不好的记忆,杜方苓顿时瞪了她一眼,道:“问什么问?娘累了一天了,你就不能让她好生歇着。”杜锦宁眨了一下眼,不作声了。陈氏却以为她生气了,忙骂杜方苓:“你瞪你弟弟作什么?有你这样当jiejie的吗?你看看你姐跟你妹,哪个都比你懂事。”杜方苓噘了噘嘴,一扭头出去了。陈氏转过头来,正要安慰杜锦宁,杜锦宁便忙笑道:“娘,没事,我知道三姐是心疼你。”“你都比你三姐懂事。”陈氏笑道,又问,“你问县里做什么?”杜锦宁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把门关上,又将两边的窗子都打开一部分,好看得到院子的情况,防止别人偷听。做完这些,她从褥子下面摸出两张纸来,递给陈氏:“娘,我写了个故事,想拿去县里卖给书店。”去县里如果用脚走,一来一回都得一天的功夫。以陈氏对她的紧张程度,她肯定不能瞒着她。否则杜方蕙中午回来要是见不到她,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大事来。而且,如果能卖出去,那么钱的来历是肯定要跟陈氏交待的。在杜锦宁的记忆里,杜家小三房穷得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但陈氏对她们的管教却是十分严厉的。杜方苓小时候因为饥饿偷过人家地里的东西吃,被陈氏知道了狠狠地打了一顿。她要是摸出几两银子给陈氏,没准陈氏就以为她是偷别人的。闹将起来,这事可说不清楚。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别瞒着陈氏。反正她在杜寅生面前露了一手,表现出了自己的“不凡”,那么再聪明“不凡”一点,也就没什么了。“什么?”陈氏果然十分吃惊,接过那两张纸看了一眼,抬起头来问杜锦宁道,“这是你写的?”杜锦宁点点头。陈氏望着杜锦宁,仍是不敢相信。杜锦宁没上过学,怎么可能会写字。而且一个十岁的孩子,又没见过什么世面,能编出什么故事来?可杜锦宁的性子,她是清楚的。这孩子向来实诚,从不撒谎,他说这故事是他写的,还真有可能。杜锦宁见她有怀疑,忙又从褥子下面摸出那三本书来,递给陈氏:“这是伯祖父给我的。我原先去学堂偷听,见过他们学这三本书。他们念的我都会背,上面的字我也会写,不信你问伯祖父,我还背过书给他听呢。我听伯祖父说那些读书人不光喜欢念四书五经,还喜欢看故事,我就编了这个,想去换点钱。”为了转移陈氏的注意力,她又很煽情地道:“娘,我不想你那么辛苦,更不想我生病了就拿大姐的亲事去换。要是咱们手里有了钱,当初我生病的时候大姐的亲事就不会被许出去了。而且,家里缺了油盐或是别的东西,您也不用去山上帮人扛木头了。”果然,陈氏听了这话,眼泪就禁不住溢了出来。她摸摸杜锦宁的头,哽咽道:“好孩子……”“娘,要不我把故事念给你听,你听听好不好,能不能卖钱。”杜锦宁说着,就要去接陈氏手中的纸。陈氏将手一避,抹了一把泪笑道:“你小看娘了,娘可是识字的。”“娘您识字?”杜锦宁大吃一惊。“嗯,你爹教的。”陈氏道,神色有些怅然。杜锦宁沉默下来。提起亡夫,陈氏本来还有些伤感,可看到杜锦宁那崇敬的目光,她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娘可比你差远了,娘可是学了好久,才识得一些字。”说着,她低下头去,看杜锦宁写的。杜锦宁就有些期望。蒲松龄的自然是没话说,绝对够好的,但她还是想知道这个时代人的看法。陈氏看了不过几行,就抬起头来,惊讶地望向杜锦宁:“宁哥儿,你跟娘说老实话,这真是你写的?”杜锦宁早有准备,十分镇定地点点头,然后面露疑惑之色:“怎么了?娘,是不是不好?还是……”她咬了咬唇,“那些字都不对?”☆、第二十章卖话本陈氏一把抓住杜锦宁的胳膊,因为心情太过激动,力度有点大:“好,写得好,字也写得好,写得一点也没错……”说着,她的眼泪簌簌地往下落。“娘……”陈氏的心情,杜锦宁多少也能猜出一些,她暗叹一声,转移陈氏的注意力,“您抓疼我了。”“啊?”陈氏忙放开手,“对不住对不住,娘不是故意的。”又把杜锦宁的袖子往上卷,想看看是不是给抓伤了。“没事。”杜锦宁将胳膊抽回来,又问,“娘,您看我那故事写得怎么样?”“好,写得真好。”陈氏的思维回到上,看向杜锦宁的目光就有些怪异,“娘都不敢相信是你写的。”可不是,虽她才看了几行,但故事一开篇就十分吸引人,而且语言流畅,人物形象生动,遣词造句都极精妙,实在是难以想象这是个刚刚识字而且还是自学的十岁孩童写成的。杜锦宁没想到陈氏会识字,而且还能看懂文章,所以以为陈氏好糊弄,把拿出来前根本就没想那么多。此时见陈氏怀疑,她赶紧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娘,我告诉个秘密。”“什么秘密?”陈氏也配合地压低了声音,将头凑了过来,但心头千回百转,总以为杜锦宁要告诉她什么灵异之事,比如文曲星托梦才有了她手里这篇故事,诸如此类。“大伯买回来的话本子,我都看过。”杜锦宁道。杜辰生的大儿子杜云翼,因为没有读书天赋,且家里没财力供养几个读书人,便在杜辰生发现杜云诚有读书天赋后辍了学,跟着杜辰生去县里学做账房。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看话本,手里有了余钱就会买上两本来看。他对杜辰生也算孝顺,知道父亲因为身体不好不常出门,又不屑于跟村里那些无知村民聊天闲话,在家里十分烦闷,便把他看过的话本带了回来,给老父解闷。所以杜锦宁有这一说,也算合理。陈氏吃了一惊,第一反应就是杜锦宁的安危:“你疯了?那是你能碰的吗?你怎么拿到书的?”杜锦宁指了指后面的这条通道:“正房的窗户总是大开的,故事书就放在窗户前面。我在傍晚的时候从这里绕过去,偷偷拿上一本,蹲在墙角看完再放回去。那时候你们在厨房里忙活,祖父祖母都在吃饭,没人注意到我。”“你这皮孩子,你怎么这么不叫人省心?”陈氏气的不行,却又舍不得打杜锦宁,瞪着她想要说两句狠话,可想到这孩子几天功夫就经历两次生死,又心疼得紧,最后只得警告道,“往后可再不能这样做了,知道不?你就摸了一下你堂哥的书,就被罚跪得丢了半条命。要是让人知道你偷拿你祖父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