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书屋 - 言情小说 - 古代农家日常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76

分卷阅读176

    ,没看到章鸿文,不由得怒发冲冠,吼问道:“章鸿文呢?死哪儿去了?”

昨日章鸿文可是拍着胸脯说他能把人照顾好的。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那小子倒好,竟然不在!

“他……他刚才还在这儿的,见到严先生拉住杜锦宁,就、就跑了。”那个被塞了一把铜钱的高壮男生嚅嚅地道。

“他好像去找山长了。”另一个矮小些的男生补充道。

关嘉泽是山长的侄子,小小年纪学业又好,低年级的学子们提起他来都挺尊敬和崇拜的。他既问话,大家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虽得知章鸿文并没有不管杜锦宁,但杜锦宁被人欺负,关嘉泽还是很不高兴。他转过头来正要跟齐慕远抱怨几句,就听严岑道:“求求你,把我放下来,放下来。”

关嘉泽这才发现严岑一直被齐慕远提着衣领挂在墙上。也不知是冬天的衣领太窄勒得他喘不过气,还是纯属羞愧难当,严岑一贯苍白的脸上此时涨得通红。

“咳,放他下来吧。”关嘉泽道。

这要是出了人命,对自家叔叔的影响可不好。再者,齐慕远把先生勒死或勒个半死,除了他自己难逃其咎之外,也会让关乐和为难,会没办法护着他。

所以这事还是不要闹大的好。

☆、第一百八十九章山长和先生来了

齐慕远依言将严岑放了下来,凑近他冷冷低声道:“我姓齐,是齐伯昆的孙子。你要是敢诬告杜锦宁和我,我要你在这漓水县呆不下去。”

严岑浑身一震,惊恐地望着齐慕远。

漓水县并未出过内阁大臣,官职最高的就是齐伯昆了。虽说他因为派别之争退了下来,但没准哪时又被皇帝召了回去,继续做他的吏部尚书呢,这以退为进的招数,这些朝臣们不要玩得太溜哦。

退一步说,即便齐伯昆不被召回,他的大儿子也做着工部侍郎。虽说工部的官职并不重要,但级别在那里,没准哪天皇帝就把他提到重要的位置上了呢?齐家有实权在手,所以漓水县各派对齐家都唯有巴结的份儿,不敢跟他们对着干。

好在齐伯昆自打从京中回来后,就整日跟袁修竹吃吃喝喝玩玩,并不插手漓水县各派的事,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但老虎暂时把爪子收了回去,并不意味着严岑这么个严家旁支的人就能摸老虎屁股。齐慕远是齐伯昆最心爱的孙子,也是他的逆鳞,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严岑要是敢嚷嚷说齐慕远刚才想杀他,估摸着都活不到夏天——齐伯昆可不像眼前的这位少年那么好说话,污蔑了他的孙子,唯死才可以谢罪。

“是,是是是。”严岑连声道。

齐慕远眼里闪过一抹鄙夷,这才慢慢地把手放了下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门口传来一个雄浑的声音,却是上这节课的先生汤齐康来了。

严岑平时并不怎么尊敬汤齐康,可今天听到他的声音,简直如闻纶音。

今天这一场闹剧,对他而言简直是场噩梦,丢脸不说,还差点丢了性命。还是快些结束吧。

听到汤齐康的声音,围在门口的学子们立刻让开了一条路,让汤齐康走了进来。

汤齐康扫了教舍一眼,又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一回事?”顿了顿,他看向严岑,“严先生?”

“怎么回事?”门外又传来一个声音。

听到这声音,关嘉泽顿时精神一振,抬头朝门口看去。

果然看到关乐和步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而那一直不见踪影的章鸿文,正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进来看到杜锦宁坐在凳子上,章鸿文撇开关乐和跑了过去,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你说呢?”关嘉泽凉凉地看他一眼,看似跟他说话,实则告诉关乐和,“杜锦宁的手断了。”

关乐和与章鸿文顿时一惊。

关乐和急走过来,紧张地看向杜锦宁:“哪只手?”

杜锦宁用左手指了指右手,可怜巴巴地道:“右手。”

“请郎中了吗?”

“叫人去请了。”关嘉泽在一旁道。

关乐和直起身来,看向严岑,目光冷凝:“严先生,这事你做何解释?杜锦宁是我安排到乙班来的,你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冲我来,何必为难一个孩子,还把他的手给折断了。要是因为你,他一辈子不能再握笔,你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吗?”

他声音不高,口气也没有咄咄逼人,但听到大家的耳里,就觉得无比的威严。

“我……”严岑的目光有些躲闪。

他虽是严家手里的一把刀,时常在关乐和背后做些小动作,但这也是打量着关乐和为人宽和,小事情只要不正面碰上,就不会太过跟人计较的份上。

现在为难人家弟子,还把手给弄折了,想来便是泥人都有三分火,更不用说关乐和脾气上来,那是他爹娘的账都不买的。关乐和真要把人踢出书院,还是很容易的,毕竟他是山长么。

严岑在脑子里衡量了一番,心里便有了计较。

事情闹成这样,他也只有破釜沉舟了。只有咬下关乐和的一块rou来,严家才会据理力争地保他。

他瞬间恢复了冷静,整了整衣衫,从容地朝关乐和与汤齐康拱了拱手:“杜锦宁并不是世家子弟,却未经过正常考试渠道,就直接进来念书,我作为乙班的管教先生,自然有权力过问。”

他目光锐利地看着关乐和:“山长收学生入书院自然可以,但不是谁都能来乙班念书的。我们班上这些学子都勤奋好学,直奔科考而去的,再过两三年就可以下场一试。但我听说杜锦宁两个月前还一字不识,从未进过私塾,也未进过其他书院,这样人即便是山长您的亲传弟子,也应当去丁班,而不应该来我们乙班。”

他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我让他出去找您说清楚,他不肯,还蔑视先生,口出狂言,赖在教舍里不肯走,企图扰乱汤先生的课堂。我身为乙班的管教先生,自然要管这事,便伸手拉了他一下,谁知他就嚷嚷手断了。这样的行径,跟那街头的混混无赖有什么差别?”

他指着教舍里的学生:“这些事情,学子们俱都旁观,可以为我作证,我说的句句属实。”

学子们都默不作声。

严岑虽说的基本属实,但用了些春秋笔法,而且他并不得人心。倒是关乐和作为山长,在学子们心目中却是个德高望重之人。况且能进到乙班的学子,年纪最小的十四五岁,最大的都已二十出头,当爹的年纪了,自然不会那么不通人情世故。他们哪敢在严家与关家之争中插上一脚,出言相助?难道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太长了么?

关乐和却没直接叫学子作证,而是转过头来,望向杜锦宁:“杜锦宁,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