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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想要跟他们大房交好的意思,怕是遇上了事情,欲要笼络于她。以她长房长媳、又自来高人一等的身份,她既然来小三房这里走动,那自然是存了交好之心。如今小三房递了橄榄枝,她哪有不接过的道理?她当即义愤膺地道:“他怎么能这样?明明已经分家,老爷子老太太是归我们抚养的。要是老太太真有个头疼脑热,那也是找我们长房,哪里轮得到你们家来管?他莫不是看着你们好欺负,上门来讹钱来了?”“可不正是这话。”杜锦宁道,“不过是欺我孤儿寡母的,家里没个成年男丁。”张氏弄不清楚杜锦宁想要做什么,但分家的那日,她坐在旁边看得明明白白,眼前这孩子虽年纪不大,但那思虑之周到、考虑之深邃,连杜云翼那等做了十几年账房的都比不了。他今天这番举动,必有深意。恐怕自己现在之所以会坐在这里,都是有缘故的。这么细想下来,张氏顿时冷汗潸潸。不过她还算沉得住气,既摸不透杜锦宁的想法,她也不急,来来去去地数落着杜云年的好吃懒做、赌钱成性,一副跟小三房同仇敌忾的样子。杜锦宁越发觉得张氏是个聪明人。自打张氏即便看好她的前程,也没有急着来联络感情,而是半年之中来两三趟,不远不近地处着,做法并不惹人生厌,她就知道了这位大伯母是个聪明人。杜锦宁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于是她不再闲扯,而是把话风一转,道:“二伯之所以这样,还不是祖父和祖母纵的。祖父和祖母以前总觉得以后老了,会靠着二伯和二伯母养老。你们家出钱,我们家做着田里的活儿,二伯和二伯母伺候他们二老。可现在分了家了,还这样纵着,那就说不过去了。”说着,她极有深意地看了张氏一眼:“按理说,这话本不是我这等小辈能置喙的,但有些事情,我这分了家出来的都看不下去了。”张氏精神一振:正题来了。顿时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杜锦宁。“当初分家的时候就说过,你们给两位老人养老,他们名下的田地和积蓄都归你们吧?可他们跟二伯、二伯母住在一起,二伯和二伯母又是个好吃懒做的,你看看二伯母,要是吃得不好,怎么能养出那么一身肥膘。可依他们两人的本事,哪里能吃香的喝辣的?还不是祖父、祖母养着他们一家。祖父祖母手里的钱却是你们的,也就等于你们养着他们一家子。以前没分家倒还罢了。可如今分了家,还是这样,那就有些过了。”“如果光是养他们一家,大伯碍着兄弟情份,那也不用太过计较。但二伯那赌瘾戒了没有还未可知,现如今又闹着说要去做买卖了。我估摸着他做买卖是假,想从二老手里拿钱出来胡乱挥霍是真。反正那钱是祖父祖母的,他花了便花了,到时候还不了,难道祖父祖母还舍得把他打死不成?如果祖父祖母真有这样的心,他早不是现在这模样了。”不管杜锦宁说这话的用意如何,这话可真真是说到张氏的心坎里去了。她愤愤道:“可不是。你大伯还总说你祖父是个明白人,依我看呐,最糊涂不过的便是他了。”否则,怎么会放着这么一个文曲星孙子不疼,偏疼那无赖的二儿子呢?还把文曲星逼得与他断绝了关系!村里谁不说杜辰生糊涂?“祖父祖母年纪大了,糊涂些倒没什么,可你跟大伯不能糊涂啊。”杜锦宁语重心长地道,“你瞧着二伯一家要你们供养着,还想要从二老身上刮油水,将本属于你们的财产挥霍一空,没准到头来还欠一屁股债。我是隔了一层,又是以那样的方式离开杜家的,跟他们离得又远,即便借钱,只要我态度强硬,这笔债务也落不到我头上。但你们不同。大伯总是二伯的亲兄弟,如果二伯欠了巨债,要被人打死,祖父祖母恐怕要以死相逼地让你们帮着还债。这样的隐患你们都不处理,我看着都为你们着急。”张氏一听还真是如此,顿时满心焦急起来,讷讷道:“要不是你今儿说起,我还真没想这么深。”当初分了家,杜辰生和牛氏却不愿意离开家搬到城里去。城里宅子不大,且张氏当家作主惯了,自然也不愿意请两座大山过去压在自己头上,见他们不搬,自然也乐得清闲。即便明知杜辰生和牛氏会拿钱去贴补杜云年,但为了自己的悠闲生活,张氏也不愿意计较这么多。反正以前这么多年都养小二房养过来了,继续养着也没啥。当初想要分家,也无非是怕杜云年欠了赌债,要他们还而已。现在分了家,杜云年欠了赌债,也找不到他们头上了。于是就这么安稳地过着日子。可被杜锦宁这么一分析,她就觉得不妙了。是啊,杜云翼和杜云年好歹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杜云年真要欠了巨债要拿命去还,以杜辰生和牛氏那疼二儿子的劲儿,必然是要逼他们大房拿银子出来的。她真要对纵容着老头儿老太太偏心二儿子,没准以后就给家里惹上大祸。☆、第二百四十三章仙人跳“这可怎么办呢。”张氏满心焦虑,不过旋即她眼珠子一转,对杜锦宁道,“宁哥儿,你是咱们杜家最聪明的,你给大伯母想想办法。”说着她又补充一句:“你也别说让你祖父祖母搬到城里来住的话。要是没有他们管着你二伯和二伯母,他们这祸还不定闯得多大呢。现如今管着还好一些。我听你大伯说,因你祖父放了狠话,你二伯这半年来都没往赌场去了。想是憋了半年,你二伯这才换着花样闹妖蛾子。”“再说,就算二老搬到城里,你二伯欠下赌债,真要找上门来,你大伯和你也非得被你祖父祖母逼得大出血不可,没办法袖手旁观的。”她这也是想点一点杜锦宁:你别以为分了家搬出来,就能躲得过那些人了。现如今你有钱,他真要出了事,你祖父祖母自然会找到你头上。陈氏在一旁被这两人描绘的事情吓得不轻。她怎么都没想到,即便分了家,仍然隐藏着这样难以预料的大祸事呢。“那怎么办?”她也急切地问道。见陈氏也这样,张氏心里便平衡了,直觉得自己跟陈氏同病相怜,感觉亲近许多。以前在桃花村时,她可从没把这位妯娌放在跟自己平等的位置上。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俯视着陈氏的。亲切二字根本无从谈起。“解铃还需系铃人。二伯这样,全都是祖父祖母纵着的缘故。”杜锦宁嘴角微勾,眼睛微眯,这表情怎么看都带着一丝邪恶:“因为二伯跑来胡闹的缘故,我是不会放任自流的,自然要给他一个教训。我这头出了手,祖父祖母那头,还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