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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如何的痛心疾首。”说着,他长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想要拍拍杜锦宁的肩膀,却被杜锦宁一扭身子避了过去。那瘦高个儿还以为严崆是真心为杜锦宁惋惜,不待杜锦宁说话,就十分热心地帮着解释道:“没有没有,这位兄台的卷子没有被弄毁,是我们。”他又朝自己和其他几人划拉了一圈,再一次强调,“我说的是我们这几个。你这位师弟……”他赞叹地摇摇头,十分敬服地道:“刚才县尊大人还考校了他一番,说他拿个秀才没问题呢,我们几人正心里敬佩着。这会子听你说他被博阅书院寄于厚望的,县案首呼声最高,那就难怪了。”说着他朝杜锦宁拱了拱手:“在下就要在这里先恭喜兄台了,如无意外的话,这县案首大概就非兄台莫属了。”监考阅卷的县令要取案首,也是有一定讲究的。并不是你的试卷做得极好,就能取中,这还得关于你的名声。如果一个寂寂无名的人,平时在书院或私塾里成绩并不出众,也没有什么文名,在县试里忽然就考出个十分优异的成绩来,那么这个成绩就有可能存在一定的蹊跷性。这样的人,县令虽然不会不让他通过县试,但案首是一定不会给他的。就唯恐被人拿出来攻讦,说是那位考生贿赂自己,自己才给了他县案首,或者闹出泄露试卷的事件来。所以他们的做法,一般是在考得比较好的几个考生中,选一个在学问上相对比较有声望的做案首。这是为官之人老成的做法,也是他们自保的手段。宁愿保守,不可冒进。博阅书院是漓水县唯一的书院,也是全省都能排入前五的著名书院。这种书院里的优异的学子,又考得比较好,那么给他一个县案首的名头,就顺理成章了。所以瘦高个儿男子才会提前恭喜杜锦宁。☆、第二百六十五章放头牌杜锦宁却连连摆手,拱手回礼道:“兄台可千万别这么说,县尊大人也不过是看我年纪小,说的一番勉励的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我学问好的人多的是,在下岂敢称县案首?兄台千万莫要拿这个来跟在下开玩笑。”瘦高个儿也知道自己刚才那话说得有些鲁莽了。大家还是喜欢谦虚的人的。虽说他们离刘县令的位置有一定的距离,但不远处还站着个差役呢。要是他这话传到刘县令耳里,让刘县令觉得杜锦宁狂妄自大,取消原本打算给他的县案首,那他这罪过可就大了。这个县案首不光是杜锦宁一个人的荣耀,还是博阅书院的荣耀。要是因为他口无遮拦弄没了,博阅书院的那些人稍稍放出些态度,就够他喝一壶的。他赶紧讪讪地笑道:“对对,开玩笑,我是开玩笑的。县尊大人为我们好,自然要勉励一番。”而那头,严崆的心情如同坐过山车一般,开始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失落。所以听瘦高个儿男子奉承杜锦宁,就觉得格外刺耳。他面带嘲讽地道:“这位兄台可不是开玩笑。杜师弟可是我们山长的高徒,他既没把试卷弄毁,那么这个县案首就非他莫属了。”听他这样说,其他人都面露古怪之色,看向严崆的目光都带了些不屑。一个书院一个班的同窗,即便平时关系不好,也不应该这样拆台。这可关系到他所在的书院的名声呢。一个为了私怨连书院大局都不顾的人,心胸狭窄,可想而知。而且杜锦宁即便拿不到县案首,有刘县令那句话,通过县试那绝对是妥妥的没问题。以他的真才实学,府试院试想来也不是难事。明知同窗过了县试,童生和秀才可期,又是如此年幼的年纪,前程一片大好,严崆不知道趁此机会跟他搞好关系,还当面拆台结仇,他们真不知是该说这人蠢呢,还是说他蠢呢。排在严崆前面的那个人,赶紧往旁边挪了几步,离严崆远一些。看到这几人的眼神,严崆心里大悔,悔自己不该当众失态。他看了杜锦宁一眼,想说两句话挽救一下,可嘴唇蠕动了一下,愣是拉不下脸当众说一句服软的话。杜锦宁对于严崆,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此时对于他的话也不在意。案首不案首的,她还真不在意,只要县试能顺利通过就好。当然,能不辜负先生们的重望,拿个县案首,那就更好了。但这不是以她的意愿为转移的,多想无用。她的注意力一直在考场之上,就盼着有人赶紧交卷,凑够十个人。此时看到有书生模样的人提着考篮从一间屋子里出来,打着伞往这边来,显然是来交卷的,她喜笑颜开:“终于凑够十个人了,可以出去了。”站在这里吹着冷风,实在是受罪。几人听了,转头看过去,果真看到那人站到了刘县令跟前,俱都高兴起来:“这下好了。”那人能在这时候交卷,自然不是试卷弄脏污了,而是将卷做完了。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试卷做完了,而且提前交卷,那自然是对自己有信心,是考得比较好的。果然,刘县令接过那人的卷子看了几眼,就和言悦色地点头,跟他说了几句话。看那书生脸上的露出来的喜色,想来也是取中了的,没准还能跟杜锦宁争一争这县案首的名头。瘦高个儿见那人也是十七八岁的模样,跟严崆年纪一般大,身上也穿着青色细布长袍,便好奇地问杜锦宁:“这位也是你们的同窗?”杜锦宁摇摇头:“不是,不是我们书院的。”她记忆力好,书院里的同窗,即便是丁班的小孩儿,她都能认得出来,并且叫名字都能叫得出七七八八。她呆过的乙班和甲班就更不用说了。这人明显不是博阅书院的学子。瘦高个儿好奇心重,又是个自来熟。待那书生走到近前时,他先拱手恭喜,又问道:“我看兄台面生的很,不知兄台是在哪个书院或者私塾念书的?”那人也回了一礼,笑道:“我父亲做外任,我一直呆在那边,特地回乡来考试,并不是在本地上的学。”大家这才恍然。科考是要回原籍的,齐伯昆之所以带着齐慕远回来,官场上的回避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则是为了陪齐慕远参加科考。而本朝官员就任采取的是原籍回避制度,即本省的人是不允许回自己的省份任官的,这是避免官员和盘根错杂的亲友互相勾结和利用,贪赃妄法。官员们带着家眷上任,孩子自然是在自己任职的地方念书,到科考时再回到原籍来考试。这样的官宦子弟,有进士或者同进士出身的父亲教导,学识一般不会太差。瘦高个儿便转过头来,给了杜锦宁一个担忧的眼神。杜锦宁这可是来了一个有力的竞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