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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他的老师关乐和是当年在京城里引起轰动的‘歌和才子’,他能写出好文章来也就不奇怪了。”低头看着地面的杜锦宁,听得这话睫毛微微颤了颤。赵良如此仔细地了解过她,这在她的意料之中。四月的府试,周东平在考场上针对她,从而最后被谪迁,赵良对她不可能不作一番调查。紧接着又听赵良叹道:“我当年去京中参加会试并留京任职,‘歌和才子’已经离开京城回漓水了,只闻其名,无缘得见,甚是遗憾;现在虽到此主考,但政务冗繁,无空拜访,又是一憾。幸得能看到他学生的锦绣文章,总算是从侧面一睹‘歌和才子’的风采了。”☆、第四百一十九章再考校“歌和才子?”陆九渊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身影。他在年轻时跟关乐和在诗会上有过一面之缘,倒是知道关乐和才华横溢。莫非,这两篇文章是关乐和写的?即便不是关乐和写的,也是受他的影响吧?就如同祁思煜的文章里处处有祁元道的影子一样。这么想着,他的心就放下了一半。有出处,有渊源,师从高才,即便杜锦宁那两篇文章传出去被人质疑,他们也有话说了——名师出高徒么。心态一放松,他的神色也变得从容起来,抚着胡子道:“我看你文章,颇为赞成孟子之‘万物皆备于我’的说法。那么,对于六经,你待如何去解?”杜锦宁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历史上那个陆九渊的理论,回道:“六经注我,我注六经。”六经即是六部儒家经典。因在秦始皇“焚书坑儒”时被坑掉而失传,所以后来就变成了五经。陆九渊这话就是问她怎么看待圣贤之书,她治学的理论是什么。杜锦宁用的是历史上那位陆九渊的说法来回答。“六经注我”就是自己继承孔孟之道的方法,“我注六经”即是借六经阐发自己的思想。意思就是说,每个人对于六经的解释都不同,只不过是借此来阐述自己个人的见解。这种说法,杜锦宁是很赞成的,所以干脆就借用了这么一句话。陆九渊眼睛一亮,两只眼睛如灯泡一样望着杜锦宁,差点把杜锦宁吓了一跳。因考生们退出去而大大方方走出来的史修和彭士诚,看杜锦宁的目光也如同看一件珍宝一般。杜锦宁这句话,又重重地击中了他们的心房。彭士诚性子最急,又紧接着问道:“那么,对于六经,你有何心得?”这是问她具体如何看待六经了。杜锦宁略一思忖,道:“也者,志吾心之阴阳消息者也;也者,志吾心之纪纲政事者也;也者,志吾心之歌咏性情者也;也者,志吾心之条理节文者也;也者,志吾心之欣喜和平者也;也者,志吾心之诚伪邪正者也。”“好,说得好。”彭士诚用力击了一下掌,两眼放光。赵良也一脸赞许之色:“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见解。”他师从祁元道,推祟的是气学,但这两种学说并不矛盾,有些地方还一脉相承。而且杜锦宁这种说法,他个人也是极赞同的。陆九渊的眼里也绽放着异样的神采。此时他已经顾不得作不作假的问题了,心情迫切地问杜锦宁道:“你的这些理论,可是取自你老师关乐和?”杜锦宁愣了一愣,旋即摇了摇头:“呃,不是,是我自己胡思乱想出来的。”本来把这些理论推给关乐和是比较好的,这样比较容易让人信服。但眼有这三人那狂热的目光让杜锦宁心里发怵。要知道这些学说理论是关乐和提出的,他们定然不会回去,而会立刻收拾行装杀往漓水县。到时候关乐和一问三不知,这事就得穿帮。古代读书人最重品行,撒谎不是好孩子,到时候她在这些人眼里就是一个满嘴谎言的人。她还想借这个理论学说在古代立足呢。好不容易提个理论出来,不捞点好处不说,还背负个“不实诚”的坏名声,她是脑袋被门夹了才做这样的蠢事。她可是背负着欺君之罪的人,多一份保障,那就多一个活命的机会。眼前有这样的机会,为什么要往外推呢?那自然得臭不要脸地把这些理论归为己有啊。所以就算这些人不信,她也得说是自己的理论,而非关乐和的。本来陆九渊已认定这理论是关乐和提出来的了,可杜锦宁这话一出,他顿时就傻了眼。“你、你说什么?这些理论是‘你’想出来的?”他把这个“你”字咬得特别重。杜锦宁点了点头,愣愣地看着他,黑白分明清澈的大眼睛里全是疑惑,似乎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怎么这些人都是满脸震惊的见鬼的表情。一直没有说话的史修轻咳了一声,语重心长地道:“锦宁啊,你小小年纪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已是十分了不起了。那祁思煜在文章中推崇祁先生的学说,虽不如你,可我们也是认可的,还给他在次试中点了第三名。你这院案首也是实至名归。只是这理论的提出,是十分严谨而严肃的事,以后你这两篇一经传出,会有无数的读书人跑来跟你辩论。你要是认识不深,不光得不到荣誉,反而会获得个沽名钓誉的名声,你可得想清楚了。”这话说的……杜锦宁在心底汗了一个,目光却迷茫地在史修脸上停留了片刻,继而好像明白了史修的话外音,脸上露出被逼急眼的神色,语调也变得高昂起来:“这真是我自己想的。我老师就在县里,要是我撒谎,你们一问他岂不就戳穿了吗?就这种文章,写了就写了,我有必要去撒这个谎吗?”说到后面,她满脸的委曲。“呃。”史修和陆九渊几人哑然。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半晌没有说话。“那我问你……”赵良在一旁开了口,“你对‘道在器先’这句话作何理解?”杜锦宁最不怕的就是考校了。她脑子里有一个完整的理论学说,今生又博览群书,对四书五经也吃得透透的,不管别人考她什么她都不打怵。她当下便说起自己的看法来:“天下惟器而已矣。道者器之道,器者不可谓之道之器。无其器则无其道……”为了不让这些人再这样继续怀疑继续考校下去,她不再像之前那般说得异常简洁,而是长篇大论地说了一通,直说得陆九渊三人两光放光,便是赵良也眼眸发亮,差点就背弃祁元道的学说,掉到心学这个坑里去。待杜锦宁说完,这屋里能保持理智的,除了几个下人和衙役,就只有赵良了。赵良想了想,便又出了个题:“你以相思为题,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