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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重前辈与老者,得理不饶人。他赶紧推了袁修竹一把,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袁修竹立刻朗声道:“宁哥儿,不得无礼。祁先生研究儒学几十年,又岂是你这黄口小儿能质疑的?你还大言不惭,竟然还要把人家的二元论改成一元论,也忒不知天高地厚了。还不赶紧向祁先生赔礼道歉?”杜锦宁大松了一口气,她也十分担心祁元道会被气得吐血。其实她还有许多质疑没提出来呢,看到祁元道这样子,她都没敢再说下去了。这老家伙也太弱鸡了一点,竟然一句话说不出来,真没劲!她赶紧拱手道:“对不住,祁先生,我不过是才读了几年书,才疏学浅,不知天高地厚,刚才言语过激了些。如有不当之处,还请祁先生看在我年幼的面上,不要跟我计较。”她不说还好,这一说,正寻找退路的祁元道一下子被堵住了去路,竟然退无可退了。他“噗”地一声,一口老血从嘴里喷出。而他这时候才吐血,大家对他与杜锦宁的感观就大不相同了。大家都摇摇头,纷纷叹息道:“唉,这祁先生的心胸也太狭窄了些。他的理论有问题,难道还不让别人提出来吗?这些年,他太过顺风顺水,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倒是那位小相公,即便找出了理论漏洞还谦逊若此,真是少年出英才,了不得啊。”☆、第五百一十章建立学派吧祁元道吐了血,他的弟子和祁思煜都手忙脚乱,顺气的顺气,安抚的安抚。赵昶吩咐管家:“叫人给祁先生看看。”他是皇子,到这地方来,总得防几手,除了或明或暗地带了好些护卫之外,郎中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以防止在此受伤却离医馆遥远,救治不及丧了命。那边厢,祁元道的弟子有心想责怪杜锦宁几句,或是用话语引起大家对杜锦宁的指责和不满,可思来想去,也不知说些什么好。要是杜锦宁那位长辈不出声喝斥她,她又没有态度诚恳的道歉,他们还可以说一说;可他们既做了这一步,他们再指责杜锦宁,怕是要让在场的众人对他们更加不满了。他们只得咽下这口气,关心起祁元道的身体来。赵昶派去的郎中给祁元道拿了拿脉,开口道:“急火攻心,没有大碍,最近不要再动气就好。”这更坐实了祁元道心胸狭窄的名声了。开一个讲学辩论会,那就是要互相辩驳的。祁元道自己的名声,也是在问诘别的学者时慢慢建立起来的。怎么到了他这里,就不许别人质问呢?问他几句就吐血,这人完全不是一个大儒对于学问应有的态度,只在乎自己的名声而已。这么一折腾,祁元道不光在学术上输了个彻底,便是在作人上也一败涂地。与他相反的,这时候已有许多人到杜锦宁面前,夸赞她年少有为,再顺带自我介绍一下,等讲学结束后也能有借口去拜访杜锦宁。如果能与这位一看就前程可期的少年相交于微末之中,以后他中了举人、进士,他们至少能有个显摆的机会,没准还能沾一沾光。祁思煜心系祖父安危,无暇顾及杜锦宁。直到赵昶所带的郎中说祖父无碍,他才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正想用目光将杜锦宁给杀死,就看到她身边围了七八个人,大家都满脸笑容,态度极为热络。虽说这些人身份都不高,但这叫祁思煜也差点吐了口血。那些人,以往都是围着自家祖父打转,对自家祖父满口奉承之辈,现在竟然全都跑到杜锦宁身边去了。“师侄。”八字胡男子拍了拍祁思煜的肩膀,“师父说要回去了。”祁思煜忙伏身去看祖父。就见祖父满脸灰败地道:“煜哥儿,咱们回去吧。”祁思煜也知道局面无法挽回,在这里多停留一刻就多丢一刻脸,当下命令道:“把轿子抬过来,把老太爷抬下山去。”祁元道已六十多岁,平时又养尊处优的,来的时候就是乘轿的。这会子祁思煜吩咐下去,不一会儿祁府的下人就抬了轿子来,把祁元道抬了下去。虽说在辩论中败北,但面子还是要的,八字胡男子与两三个师兄便留在原地,向那些德高望重的学者致歉。那位主持此次讲学的老者又帮祁元道讲了一大堆挽回的话,给他找了找补,这场讲学就虎头蛇尾的草草结束了。“几位兄台,大家都下山了,我们也下山吧。”齐慕远见还有人跟杜锦宁说话,知道她心里不耐烦也不好表现出来,赶紧出言帮她解围。“是啊是啊,有什么话下山再说。”袁修竹也道。大家这才一起下山。下了山,大家本来是要分开走了,但赵昶却仍紧跟着他们,似乎要跟他们一起走。齐伯昆不得不出声问道:“赵公子不回去歇息么?”赵昶摇摇头,犹豫了一下,似乎有话要说,但最后闭上了嘴,什么也没说。齐伯昆略一思忖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赵昶是祁元道邀请来的,他现在住在祁府里。可祁元道经此一役,想来已没精力顾及赵昶了,赵昶对祁元道失去了敬仰之心,不大愿意再住在祁府,更想住到杜锦宁家里或是他们齐府但此时弃祁元道而就杜锦宁,容易被人说闲话。再者,有皇子住在自己家,虽是一份殊荣,却也是一件极麻烦的事。要是出了什么安全问题,那就是满门抄宰的大罪。齐伯昆到了这样的高位,倒也用不着去巴结讨好像五皇子这样手无实权的皇子了。他自己不乐意,也不想为杜锦宁招惹一个大麻烦。所以即便想到了赵昶的心思,他也没有出言邀请,只装作没这回事,笑道:“一会儿回去,想来会有无数人要去杜家拜访锦宁。赵公子你想跟锦宁探讨学问,怕是没有机会。不如明日再来。”赵昶也明白齐伯昆话里的意思。刚才在山上,到杜锦宁面前套近乎的都是名声不显的举人,那些进士或是德高望重的学者,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做出讨好杜锦宁这么个小秀才的举动。但下了山,背地里他们一定会想办法跟杜锦宁交好的,或是自己亲自上门来以示亲近,或是派家中子弟来跟杜锦宁交好。这时候如果他们看到他赵昶在杜锦宁家里呆着,这跟他搬离祁府而去杜家或齐府的行径一样,都会让人说闲话。另外,杜锦宁忙于应酬,也没有时间跟他探讨儒学。他不得不点了点头,对杜锦宁道:“明日我再上门向杜公子讨教讨教。”“是我向赵公子讨教才是,赵公子在儒学上的见解有许多是我不及的,昨日我收获极大。”杜锦宁笑道。这倒也是实话。毕竟教导赵昶的都是当世大儒,是比祁元道还要厉害的存在。赵昶又是个潜心学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