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亢。而这些人因为她这从容气度以及她的才学,不光没有一丝轻视,还打心眼里敬服于她。于是许成源从中悟出了许多道理,从而一改自己的小家子气,变得气定神闲起来。大家许久不见,自然要问候寒喧一番,问问彼此的近况。没一会儿梁先宽来了,又是一番寒喧,好不容易等大家安静下来,关嘉泽迫不及待地问杜锦宁:“你说有东西给我们看,是什么?”杜锦宁这才从抽屉里拿出一迭纸,分发给众人。大家低头定睛一看,纸上竟然罗列了许多人名,人名后面是他们的学派、文风及政治派系等等信息。比如第一列的内容就是这样:顾汐年:皇子太傅、少师、内阁大学士;文风绮丽、好骈体;孤臣,除其下四子之外再无政治联家。大家一惊,抬起头来,望向杜锦宁:“这是……”杜锦宁点头:“对,这是恩科有可能做主考官之人选。”说着她看向齐慕远:“这个是我跟齐慕远一起弄出来的。”她将手里的纸抖了抖,“别看上面只有十个人,但要把他们从几十个官员里甄选出来,很不容易。”关嘉泽等人看着自己手中纸张上的十来个人,纷纷点头。可不是。先要把正三品以上的官员扒拉出来,再将跟二皇子、四皇子关系密切的剔除掉,还要将与今年参加春闱考生有直系亲戚关系的找出来。前两步还好办,可要查清楚今年的考生名单以及他们的家世,不知要花费了多少力气。以杜锦宁和齐慕远的才学,根本不需要做这些,只需在考试时正常发挥水平即可。两人之所以要费这么多功夫,无非是为了他们。“感谢的话我们就不说了,这份心意,我们铭记于心。”关嘉泽道。梁先宽道:“别的且不说,以后做了官,咱们守望相助。”“对对。”方少华和许成源纷纷附和。杜锦宁一摆手:“自家兄弟,说这些做什么?难道没有今天这张纸,我以后做官时落了难,你们就不伸手相助不成?”“怎么会?”关嘉泽一听就要站起来表忠心,被杜锦宁一个眼神定在了那里:“关嘉泽你坐下,废话少说。”关嘉泽只得讪讪地坐下。其他人都“哈哈”笑了起来,书房里一片轻松惬意。梁先宽问道:“这张纸上,是不是越是排在前面,做主考官的可能性就越大?”齐慕远点点头:“正是。”关嘉泽就皱起了眉头,盯着第一个名字:“顾汐年,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方少华没想那么多,道:“他在朝中做这么大的官,你听说过他的名字很正常。”关嘉泽却摇摇头;“不对,我总觉得这个名字对咱们有些不怀好意。”“莫不是关半仙掐指一算,算出这个名字对咱们不利?”方少华开玩笑道。他话声未落,就听齐慕远道:“顾汐年的女儿,当年曾跟你四叔订过亲。”电光火石间,关嘉泽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周东平当年就是因为他女儿,才对我四叔怀恨在心,从而在府试上为难杜锦宁的?”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杜锦宁身上。杜锦宁点头道:“正是。”“靠。”关嘉泽想骂娘,“那咱们跟他岂不是冤家路窄?”☆、第六百一十二章运气不好“咱们不会这么倒霉,遇上他做主考官吧?”方少华道。许成源皱着眉头,道:“周东平那是小肚鸡肠,现在这个顾汐年能做到太傅少师的位置,想来没这么心胸狭窄。二十多年了,还将以前的事记在心上,况且当年错的也是他家,为此而为难咱们,不怕别人翻出当年的丑事吗?”“没错。”齐慕远道,“关山长来京城许久,也没见顾汐年出手做什么,更不用说为难咱们这些小辈了。再者,既是恩科,那么咱们这一届考生就皆是新皇第一届门生,皇上一定比所有的时候都关注着科考。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为难咱们,他就不怕落了把柄,像周东平那样落得个不好的下场?”众人皆点点头,放宽了心怀。其实如果顾汐年真要为难人,最大可能的就是为难关嘉泽和杜锦宁两人。关嘉泽是关乐和的侄儿,杜锦宁是关乐和的弟子,他们的关系最近。其他人跟关乐和是同乡,最多是关乐和任山长时书院里的学生,顾汐年还不至于揪着他们不放。不过话又说回来,关嘉泽与其担心跟关乐和有过节的人对他不利,不如担心与关正祥有过节的人对他不利。关正祥这人一看就是糊涂的,平素得罪的人也不少。估计哪些人是仇家,关正祥自己都不清楚。关嘉泽是防不胜防。至于杜锦宁,她一切都心中有数,完全不用别人来担心她。好不容易大家能聚在一起,大家便没有立刻散去,而是把各自长辈和夫子的提点都拿出来说一说,跟大家共享一下。杜锦宁干脆又出了三个题目给大家写文章。关嘉泽不由哀嚎:“平日就算了,今天好不容易是沐休日,你能不能让大家好好歇一歇?”方少华耸耸肩:“你不想写可以先回去,不强求。”又转头问杜锦宁道,“对吧?”“对。”杜锦宁回答得十分干脆利索。关嘉泽嘟着嘴:“那还是算了吧。没准今天你们写的文章,就是会试时要考的呢。”杜锦宁没理他:“齐慕远、方少华,咱们三人一人出一题。”说着又补充道,“就按着我那张纸上前三位主考官的风格要求来出题。”“好。”齐慕远和方少华点头答应。杜锦宁铺好纸,稍一思索,在纸上写下了一个题目。题目倒还罢了,关嘉泽一看上面的文体要求,竟然是骈文,不由又哀嚎起来:“为什么又是骈体文?我最不擅长写这个。”这段时间,杜锦宁没少出题目要求他们写骈文。“因为顾汐年好骈体。”许成源原先还不明白为什么杜锦宁一再要求他们写骈文,现在终于知道杜锦宁的苦心了。骈文盛行于南北朝。唐代科举以诗赋取士,其赋作即为源自骈文的律赋。唐代公文亦为骈文。骈文由于迁就句式,堆砌辞藻,往往影响内容表达,韩愈、柳宗元提倡古文运动之后,骈文首遭一挫;韩、柳去世之后,骈文的影响又起,李商隐、温庭筠、段成式就是骈文的好手。入宋之后,在欧阳修等人率领之下,古文运动掀起第二轮高潮,散文大家迭出,骈文自此渐衰。拐了弯的历史延续到现在,散文已成主体,已很少再有人写骈文。所以许成源原先一直没能理解为什么杜锦宁要求大家写骈文。关嘉泽叹了口气,认命地写起文章来。这么一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