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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迟拿过她手里那支吴欧的钢笔,因为钢笔外壳坚固,所以直接扬手丢进了楼下的垃圾桶里。雨又开始落了,这次不再是毛毛细雨,而是哗啦啦地在教学楼外作响。钢笔画出一个抛物线,然后变成一个小点,再消失不见。她喃喃:“我们这样……可以吗?”“有什么不可以的,”他皮笑rou不笑,“他做的不是比这过分多了?”于是下一秒,她看到程迟抬起吴欧靠窗的桌子,然后掀了出去。桌子从高处被扔下,砰一声巨响后砸落在地,木质桌子零件四散,被砸的稀巴烂,零碎地躺在泥泞大雨里,俨然已成废木。不知道为什么,郁积在她心里的气霎时清散了不少,有种说不出的痛快。程迟又单手拎起吴欧的椅子,正准备往外面扔的时候,忽而停了一下。他垂着眸,似是有了什么想法,唇角抬了抬,“自己扔应该会更过瘾一点。”他另一只手拉她到自己身前,让她两只手抓住椅子,自己也帮她抬着一个角。“我数三二一,你就松手。”阮音书忽然就紧张起来了:“可可可……”“可什么可?”少年声调里带着懒洋洋的笑意,根本没给她犹豫的机会,“三——二——一——”话音一落,程迟握着她手腕轻轻一抖,阮音书下意识地松开手指,椅子在大雨中直线下坠,像扔掉了一个沉如铁块的包袱。“别怕。”他安抚似的捏捏她手腕,满不在乎地轻笑一声。“出事了,算我的。”第10章想x10那天到家之后,阮音书竭力平复着自己失序的心跳,从书包里翻出英语作业来做。练过的英语花体字被老师夸过无数次,她做了几道翻译句子,又写了篇理解,可胸腔里的声音还是一声盖过一声。她放下笔,做贼心虚似的往外面看了一眼,确认阮母没在看她,这才伸手覆盖住自己的心脏。还是有点紧张。扔椅子的画面犹在眼前,木头磨过自己掌心的触感还清晰,大雨混合着程迟的声音,一声一声地敲击她蒙了层水雾的耳膜。虽然这一切都是睚眦必报的吴欧罪有应得,可她第一次走出循规蹈矩任人鱼rou的世界,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感觉。中午的时候,她一直觉得有团棉花堵在喉咙口,心脏上也像栓了个铁块,被人摁着沉沉下坠,很不好受。可现在已经舒畅了很多,呼吸都变得容易起来,甚至连空气都隐隐带着青草柑橘的香气。虽然还是有一点怕怕的,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过了会儿,她把英语作业写完,然后拉开抽屉,从里面摸出自己的手机。因为她很自觉,所以家里面不会收她手机,把使用权完全交给了她。但她除了查题目和周末,平时都很少用,也因为班主任说过不让带手机,所以她也没把手机带去学校过,虽然班上大多数同学都会带。拿出手机之后,她抿着唇,小心翼翼地给李初瓷发消息:【我到家了。】过了五分钟,李初瓷回:【是吗,成果怎么样?】阮音书缩了缩肩膀,继续说:【我们把他的桌椅也给扔下去了……】李初瓷:【作业撕了吗?】【……】【没有。】李初瓷又发来一个她爱豆的表情包,表情包里的人正笑到快头掉,头旁边一圈圈的全是“哈哈哈哈”:【看把你吓的,发消息都分段了。】阮音书:【我现在情绪非常复杂了t.t】李初瓷:【我懂,但你不用觉得自己做错事啦,我们这是替天行道!我估计程迟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撕他作业的,不然让这垃圾也体会一下前功尽弃是什么感觉。】阮音书:【那明天怎么办啊?】李初瓷:【没事儿的,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今天过瘾就足够了。】阮音书把手机重新塞回抽屉里,拿起笔继续写作业,物理作业写到一半的时候,想起程迟往外扔笔的动作,忽然忍不住地,慢慢笑开。偶尔跳出自己瞻前顾后的胆小,尝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感觉……其实还不错。///第二天一切照常,阮音书刚进班,就发现窗台那边围了一圈人。李初瓷见她来了也赶忙招手道:“快来快来!”阮音书过去,才发现是吴欧在底下捡书。程迟今天来得也是出人意料的早,这会儿正抄着手,淡淡看着底下的人狼狈得跳脚的模样。昨天他让邓昊去找人,邓昊还没来得及找到,他下楼的时候便正好看到了李初瓷拉着阮音书进七班教室。他在窗外停留了一会儿,看到了李初瓷开始掰笔但没有掰断,又一脸气愤的模样。他意识到那人应当就是害阮音书白考的始作俑者,也是楼梯间那个言语低劣的嘴炮王,更是他在找的人。于是他就进去顺便帮着解决了一下。刚好,今天还能顺便看清这人到底是谁。正在楼下捡书吴欧差点气得闭过气去。教学楼右边的窗户是靠近cao场的,左边的窗户则靠近一条狭窄的排水通道,如果他的桌子被人从右边扔出去倒也好说,偏偏扔东西的人不叫他好过,从左边窗户把他的桌椅全砸了下来。昨天落了那么大的雨,桌子被摔得七零八落也就算了,偏偏一地泥泞,他抽屉里的作业也被甩得随处可见,每一步搜救都变得异常艰难。“cao!”他终于忍不住地大骂一声。阮音书没有这么大的力气,应该是她找谁干的。平时看着乖乖软软,是个好欺负的主儿,没想到啊!每个班窗户口都有探出来的一整排脑袋,全在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出洋相。吴欧又气又恼咬牙看向一班,正好看到站在窗边的阮音书,他本想抖个狠吓唬她一下,顺便撒撒自己这一大早满肚子的火。谁知他刚瞪过去,便有人迈步上前,宽阔肩膀正好挡住了阮音书的脸。吴欧抬了抬眼,看到了江湖传言里非常不好惹的冷面阎王程迟,身子抖了一下。一句脏话都没爆出口,吴欧识时务地低下头,咬碎了一口牙。再怎么说,这位爷是绝对不能触怒的一高的禁区,没有谁不怕的。一大清早,围观群众们多了个看吴欧捡书的消遣,早读铃声一响,又都乐呵呵地回了位置上。热闹么,有谁不爱看的。甚至他们回座位以后还在窃窃私语:“这谁干的啊,干得好,我早看吴欧不顺眼了,超级做作自大还玻璃心,就差拿鼻孔看人了。”……早自习结束,又上了几节课,中午的时候她吃完饭早早到了教室,结果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