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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耷着上眼皮垂头看手里的纸条。纸条叠成一个爱心,里面是羞涩男生的联系方式。她想加个屁。程迟收回目光,眉无意识地蹙了起来,抱着这一堆乱七八糟的“示爱礼物”走回了座位。邓昊正坐在位置上舔冰棍,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你怎么在外面站了那么久?去收保护费了吗哥?”程迟没搭理。邓昊本来也打算继续看自己的综艺节目,结果余光瞟到了一个红呼呼的东西,像个椭圆似的。“这啥啊?”他指了指程迟手里的东西,“你真的收到钱了吗?这么大个盒子是什么?”程迟不耐烦:“不关你事。”明显感觉到程迟进来之后有点走神的邓昊更好奇了,“我看你和门口那个好像说了很久呢,走的时候那男生脸还红了……”邓昊越说越觉得有问题,目光逐渐变得深奥而变态,“不会吧,程迟你干啥呢!”阮音书听到后面的声音,也禁不住回头看。热爱作死的邓昊趁程迟不注意,做贼似的飞快伸出手去拿他抽屉里的盒子,谁知道被程迟发现,一个眼刀扫过来,邓昊手抖了一下。盒子被从抽屉里扯出,盖子不经意间掀开,露出里面粉色的信笺和折的千纸鹤,而盒子旁边的,是一个纸叠的,红色的爱心。时间静止了,邓昊就那么伸着手不敢动作,眼睛睁得挺大,满脸写着“活久见”。阮音书看着那个爱心,也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目光不知往哪里落的时候,正对上程迟的目光。少年眸色沉沉,懒散而轻佻,眼底压着不悦。她想了想,小声问道:“你现在的荷尔蒙……已经波及到男孩子了吗?”程迟:“……”左右不过就是个路人甲的告白,其实无关紧要。只不过……他喜欢的姑娘,怎么还有人敢抢。那个盒子连带着告白也不知道后来跑到哪儿去了,等程迟想起来似乎还有这码子事的时候,盒子早就不翼而飞,不知去向。他对着空荡荡的抽屉,还没来得想点什么,就看到邓昊神秘地跑进来,小声地附耳道:“罗欣霞回来了!被开除了!现在正在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滚蛋呢!!去共赏人间美妙时刻吗?!”程迟倒是挺意外:“这么快就被开除了?”“是啊,好像还罚了不少钱,补习班之前收的钱也都退给家长,还有以前多收的资料钱也都填到班费里头去了……”邓昊说,“之前二班的人就陆陆续续得到通知了,只不过罗欣霞今天回来我才知道的。”邓昊又小声:“赶紧去看呗,好多人都在凑热闹呢!”说完,邓昊又摁抐不住地慷慨激昂地抬头:“二班班主任被罚了,就在语文组办公室里头,大家去送行吗!”“……”所以刚刚小声的原因是什么?李初瓷听了这个消息,大仇得报似的立刻站起身:“哇,上头的速度真够快的啊,走走走,音书我们去瞧瞧!”阮音书被李初瓷拖去了语文组办公室,远远就看到大家围在了门口。李初瓷杀出了一条血路,挤到了围观前排。罗欣霞今天看起来很憔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放弃了自己粉紫色眼妆所导致的,黑眼圈特别浓地挂在眼下,脸上的雀斑遮都遮不住了。因为消瘦,她颧骨更凸,脸颊陷进去很深,以往就刻薄的脸现在更加尖锐,无限度逼近于圆规。“之前不是还挺张扬吗,又是赶狗又是罚人跑圈的,感觉她一个支点她能撬起一个地球,”李漾挤过来说道,“这就是人品差的后果吧,没人喜欢她。”有人道:“更惨的是二班好像根本没人为她求情,之前好像也是有一次有个老师要走了,但是那个老师人挺好,全班就一起写联名书,后来老师就留下来了。但是罗圆规他们班,大家都没有要挽留争取的意思。”“罗圆规?哈哈哈这个形容怎么这么贴切。”“对了,你们知道她为什么要叫罗圆规不?”二班的人也在围观之列,“因为我们之前讲到初中的一个课文嘛,里面就形容一个反面角色的女人很刻薄,像个圆规一样,结果她就问班上人:你们觉得我们班谁比较像圆规啊?”“不是吧——老师上课问这种问题,这对学生敌意也太大了。”“是啊,我当时就觉得这个老师真的一点分寸都没有,这种话题已经有侮辱学生的意思了吧。”外面风起云涌讨论的热烈,里间的罗欣霞像个笑话一样被观看着,在众人围观中一个个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到箱子里去。别的老师都在工作,好像她那一块儿变成了黑白的,反差强烈。罗欣霞也没有以前的趾高气昂了,许也是觉得丢脸又难堪,抱着箱子低头从走廊中穿过,偶有陌生的学生指指点点,议论声重重。她能感觉到他们在聊她,能听到那音节一个个摞叠着,但却听不清这些人到底在说什么,只是嗡嗡嗡一样在她耳畔来回激荡。她也很想把手里的东西就这么扔出去,大吼一声都给我住嘴回去上课,但她做不到了。她被革职了,她没有权利了。被踩入泥土,似乎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快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她看到人群里打眼的程迟。少年很高,无论站在哪里都足够惹眼,无论是自身条件还是家庭条件,都并非优越二字能简单概括。想到这里,罗欣霞忽然顿住脚步,有些歇斯底里地恶狠狠瞪过去:“是你举报我的吧?”否则她怎么只知道自己被人举报了,却不知道举报的人是谁呢?能把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好的,除了程迟还能有谁?程迟皱眉,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也不知道是触动了罗欣霞哪根神经,她骤然抬头,笃定地指着程迟:“肯定就是你!你对我怀恨在心,所以那天我在一班补课的时候,你去举报了对不对?”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在此刻全数倾倒出来,也不管自己对与不对。“你也不用狡辩了,我知道你城府深得很,小小年纪一肚子坏水。我告诉你,你迟早要把这个学校带的一团糟,现在你还能站在这里,只是没有被……”“罗欣霞!”忽然有人从拐角里快步走出,打断罗欣霞的话,“你怎么还没走,站在这里干什么?”“校……校长?”罗欣霞心虚地咽了咽口水,“我跟学生说事。”“我不是让你收拾了东西就尽快走吗?你是不知道自己惹出了多大的事??”校长眉头紧锁,指指她身后,“你看看这里都围了多少人了,你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等会还要不要上课了?学生出事了又怎么办,你能负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