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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咝咝。。。主上。。。我饿了。。。咝咝。。。”白猛,无辜的看着满脸恼火的江鱼,拍了拍肚皮:“咝咝。。。饿了。。。咝咝!”

    第五十四章 班底 5.22(2)

    今天第二章,哈哈。。。。

    一行人回到中原,已经是金风送爽、满地菊花的时节。又是那江湖游侠儿慷慨高歌,挥动着宝剑在那菊花丛中痛饮决斗,让自己的热血来染红满地菊花。大唐武风之盛,实在是到了一个盲目的地步,江鱼一行人、妖就因为有个白霞子在身边,一路上江鱼就被挑战要求决斗了数十次,闹得江鱼头疼不已。好在最后江鱼学得机灵,打出了自己身为朝廷武将的身份,这才平安回来。

    比起江鱼预定的时间,他们晚了足足一个半月。帮那五毒兄弟渡过了化形的三重小天劫后,江鱼借机在本门山门中潜修了一个多月,吸收了一块极品灵石,将体内丹火滋养得蓬勃旺盛,炼化了那块轩辕千锻铜,将自身修为提升到了铜身初期。自铁身巅峰到铜身初期,江鱼不仅是rou体力量和强度增强了十几倍,更是将铁身时身躯足够坚硬却不够韧性的弊端消除,那轩辕千锻铜,让他的身躯在极度的坚硬中还有了十分的韧性,让他面部线条都显得柔和了不少。一身淡铁青色的肤色也略微转化为淡铜红色,气色好了不少。因为铁身向铜身转化时,体内罡气受天地气机吸引暴涨的缘故,江鱼的元神也极大的增强,表现在外,他的**玄功也有了三四分的火候,这进度放在蓬莱三仙宗,也是极度骇人的。

    最大的好处就是,铜身一成,江鱼又从那记录了本门典籍的玉简中得到了一些新的法门,一些前辈领悟的更高妙的箭气运用法诀一一出现,江鱼已经可以空手发出数百丈长箭气,可以贯穿一座大山的箭气。比起来,当日无凡在扬州城外一弹指洞穿数棵大树的功力,不过是一个眩人耳目的噱头。

    见到江鱼二十岁出头就修成了铜身修为,和望月宗也算是有点交情的五毒兄弟不由得在背后龇牙咧嘴的连连惊叹。只能说江鱼完全的自然之心实在是太变态,那样疯狂的掠夺性吸收灵气,是正统的修道人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情。但是也是他手上有足够灵石让他糟蹋,若是仅仅吸收四周游离的天地灵气,江鱼起码需要两百年苦修,才能达到今日的境界。

    闲话少说,却说江鱼回到中原的第一站,就是带领一干妖物跑去了终南山。长安城中,佛道两家的修行者数量众多,其中更是隐藏了一些说不出底细的高手在,身边带了好几个妖怪到处乱跑,若是不先去自己师门备案,江鱼却也没那个胆量。说不定哪一天碰到一个正义感过强的正道中人,非要来降妖除魔,你怎么办?把那人给宰了?

    终南山楼台关,如今观外也是遍地开满了金色菊花,金灿灿的一大片好似一蓬金粉丛天空洒下,挂满了一片山林。江鱼熟门熟路的到了楼台关后山的那几间小茅屋外,稽首道:“师尊,还有诸位师叔、师伯,江鱼求见。”

    正中间的那茅屋的房门无风自动豁然敞开,元化真人端坐在一个蒲团上,朝着江鱼招招手:“盘算着你这几日也该来了,果然来了。”停了一下,元化真人皱眉看了看江鱼身后几个身上气息古怪,虽然已经转化为初阶灵兽,却依然有点妖气冲天的男男女女,苦笑道:“罢了,进来吧。这里只有为师一人,其他的师叔师伯,都返回师门有要事去了。”

    江鱼带着几个妖怪进了茅屋,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屋内的蒲团上,他朝着元化真人稽首道:“师尊,这次来。。。”

    元化真人点点头,丛袖子里掏出几块玉符丢给了江鱼:“以心血滴之,让你身后这几位将一丝元神寄存其上,日后他们就是你的‘御兽’,正道中人,却也不会再向他们下手了。”有点无奈的看了看几个妖怪,元化真人苦笑道:“你这小子讨打,这三尾灵狐也就罢了,多有那海外散修蓄养灵狐做‘御兽’,灵狐体内的丹火最是有妙用,拿来炼丹炼器,都是极好的助手。可你怎生还招揽了这么一批毒虫?”

    元化真人心里那个腻味啊,三尾灵狐,而且白霞子还是灵狐中极其少见的玄月心狐,乃是狐妖一族中最是神通广大的一类,这也就罢了,毕竟是九品灵兽,和仙兽也沾了一点边儿。可是龙赤火、白猛他们这几位,两条蛇、蜈蚣、蝎子、蛤蟆、黄蜂、蜘蛛,这都是什么东西?叹息一声,元化真人道:“以虫豸之身修成妖道,你们却也有点造化,日后仔细帮我这徒儿做事,却不要心生异志。否则,贫道饶不了你等。”

    他没问江鱼身后这些妖怪的来历。三尾狐狸白霞子,他知道是从天欲宫的绝情司主手上抢来的;龙赤火,是自幼跟随江鱼的毒虫。有了龙赤火,那剩下几个毒虫的来历就很简单了,所谓物以类聚,毒虫找到的帮手,自然就是毒虫。元化真人不想在这些旁枝末节的事情上浪费口舌,他只是稍微释放出了一点儿气息,庞大的压力震慑了一下几条毒虫。随后他命令包括白霞子在内,八个妖怪都将元神寄托在了那玉符上,江鱼又刺破心口滴了几滴心血上去,完成了道门‘九九束魂追命御妖符’。自此八个妖怪都成了江鱼一生一世的仆人,却是绝无脱逃的机会。这在道门中乃是常见的收取妖物做山门护法的法子,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功夫。只是江鱼一次性收取八个灵兽级的妖怪,让元化真人都有点嫉妒。

    完成了‘御妖符’,等于是身后八个妖怪就有了在修道界的通行证,江鱼随手将那几块玉符丢进了袖子里,随后才嬉皮笑脸的看着元化真人问道:“师尊啊,那素溯夙素师姐他们,可把东西送上来了?”

    “嗯!”很深沉的点点头,元化真人拈须微笑道:“他们三人却也能干,从那三家中各自要了每年二成五的纯利作为供奉,那**玄功的法门却也卖出去了一个好价钱。”很欣赏的看了江鱼一眼,元化真人笑道:“苏道远那娃娃做了百多年的外门弟子,如今总算是能够进入内门修炼,这次他却是很感激你。以后这种卖人人情的事情,不妨多做。”

    “弟子明白!”江鱼笑了几声,这才说道:“弟子这次来,除了解决身后这几个属下的麻烦,还有就是请师尊出面,去求蓬莱岛的几位炼丹的前辈,替弟子炼一炉‘通脉丹’、一炉‘汇元丹’、一炉‘聚气丹’、一炉‘养神丹’、一炉‘龙虎大劫金丹’。”

    面部肌rou一抖,元化真人扫了江鱼一眼,冷笑道:“前面四炉丹也就罢了,使用得好,也无非将一个根基不错的普通男子从寻常人提升到先天境界,无非吃点苦头而已。但是‘龙虎大劫金丹’,嘿嘿,可以强行将先天期的武林中人提升到金丹期,这丹的药力极猛,所谓大劫,就是服下丹药后十不存一!你是为了你那捕风营的属下罢?”

    江鱼‘嘻嘻’一笑,拱手道:“师尊英明,英明神武啊!就是为了他们使用的。如今捕风营里面有精挑细选身体强壮的两千属下。让他们服下‘龙虎大劫金丹’后,十不存一,也应该有百多名金丹期的高手留下,嘻嘻,也足够徒儿完成皇上的重托了。这等依靠丹药的力量强行提升的武人,却是不违反了那修道界的规矩的,他们算不上修道人啊?”

    “好大的罪孽,一千多条人命啊。”元化真人长叹一声,一脸悲天悯人的慈悲模样。

    江鱼笑了几声,很惫懒的说道:“师尊这就错了,那群人一个个都是罪大恶极的,所谓杀一个恶人就是救了一百个好人,徒儿这是在积累功德哩。当日捕风营征召人马,就是专门选的那些最是穷凶极恶罪不可赎的暴徒加入的。其中还有数百个原本就要被砍头的死囚,死了就死了罢,为了当今圣上而死,他们也算是值得了。”

    “嗯,这也不失是一个消灾解难的好法子。”元化真人看破了江鱼的用心,微笑道:“反正有皇上在前面顶着,天劫落下,自然也是皇上这个始作俑者消受,你打得是这个主意罢?当今圣上却也是福泽深厚的,千多条人命,算不得什么大罪孽,昔日他祖上太宗皇帝杀了那么多人,最后不依然得了善终么?”

    点点头,元化真人道:“五炉丹药,却也不是什么高等级的仙丹,也就那‘龙虎大劫金丹’需要三十六日的火候,其他的丹药七日就可出丹。只是,徒儿,你这是帮皇上办事啊。。。”元化真人的脸上,流露出几丝古怪的笑容:“为皇上办事,此乃红尘中的事务,我道家是不参手红尘俗事的。嘿嘿,师父自然也找不到借口,从门户中调集这么多的原料炼丹啊。”

    江鱼歪着眼睛看了元化真人半天,这才从白霞子手上接过一个香袋随手往茅屋内一倒,近万斤各种灵药药草顿时堆满了整个茅屋。‘划拉’一声响,茅屋的一堵墙壁受重,被那药草硬是将那墙壁压垮,一大堆灵药倒在了屋外。江鱼指着这些八个妖怪在昆仑山耗费了月余功夫才找来的药草,笑道:“徒儿自然是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这炼制丹药的原料,徒儿都自己准备好了。这几个月徒儿不在长安,也就是去办这个事情了不是?”笑吟吟的从香袋中取出了一支成形的芝马以及一株极其罕见的‘朱琼草’塞进了元化真人的手中,江鱼笑道:“一切还有劳师尊您帮忙打点,这两样药草来得容易,还请师尊好好的补补身体啊。”

    手一翻,两件灵药消失在袖子里,元化真人一脸严肃的说道:“徒儿有心了,既然是帮当今人皇办事,为师怎能不竭尽全力呢?”他认真的说道:“徒儿你放心,一切为师自然有主意,月半之后,五炉丹药为师自然亲自送去长安城里。”

    顿了顿,思忖了一阵,元化真人看了看一脸崇敬的江鱼,点点头,还是将话说了出来:“江鱼啊,你最近在长安城却是要当心,恐怕这天下,就要有些变故了。不一定会牵涉到你身上,但是呢,既然是修道界有变动,怕是迟早会影响到人间的。你的**玄功七十二重境界,还是要早点修炼到四十重以上才有自保之力。”江鱼点点头,他如今已经修练到四十九重了,自然不会担心什么。

    沉默了一阵,元化真人有点担忧的说道:“上次你在龙xue中遇到的那黑衣女道,乃是修道界乾达婆道的一名著名的女魔头,天不佑我,恰好那金碟玉符上的禁制被龙气冲开,她却是抄录了一份逃走了。这一次,原本应该和为师的坐镇终南山的几位同门,就是为了这事情返回师门听从调遣去了。搞不好,这修道界又是一阵的腥风血雨,你修为不够,就不要胡乱参合进来。”

    “那金碟玉符上,到底说了些什么事情?”江鱼很好奇的看着元化真人,那天他受了重伤倒在地上,却没看清楚那金碟玉符到底显示了什么东西。再说了,就算他没有受伤,以他的文字修为,那些上古蝌蚪文字,他也是认识不了几个的。

    迟疑了片刻,元化真人点点头道:“里面记载了修道界的一个大变故,只是,就连为师这个辈份的人,都没那资格听得详细啊。只是有一点可以说给你听的就是,上古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无数上古金仙的洞府,大概在今后的三十六年内就要一一再现人间;其中也包括了魔道中九大凶地、四十九魔窟、飞升的无数魔头的巢xue也要一一开辟。”

    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上古金仙的洞府;九大凶地、四十九魔窟、飞升的魔仙的巢xue。江鱼只对那仙人一脉的东西感兴趣,可是他身后的八个妖怪,可都是黑白两道通吃的角色,仙人的东西他们能用,魔道的法宝更是他们最为喜爱的东西,一时间,八个妖怪十六个眼珠子都冒出了碧绿碧绿的光芒,死死的盯着元化真人,巴不得他再多说出一点点机密来。

    元化真人看了一眼八个妖怪,微笑道:“一切随缘,你们也许也有机会。”凭良心说,这是元化真人安慰他们的话。元化真人很凝重的看着江鱼:“这个消息,暂时还是只在我中原道门的势力内流传,但是想必魔道阿修罗宗、乾达婆道的魔头们,也已经是听到了风声。至于佛门的那些秃驴,他们应该暂且不知其中的端倪,故而,徒儿啊,你在长安的时候,就给为师盯紧那几个天竺来的和尚。”

    “天竺的和尚?”江鱼点点头,恶狠狠的说道:“大善智和大威势么,我会盯紧他们的。”江鱼正有去找他们报复的想法,以他如今的铜身修为,两个和尚早就不是他的对手了。天下也只有望月宗的法门才这么可怕,一个境界提升就是十几倍数十倍的力量爆增,别的功法哪里有这样的?江鱼很有信心将两个老和尚的脑袋打成烂西瓜。

    缓缓点点头,元化真人手一招,将那满地的灵药收进了袖子里,这才皱眉说道:“只是他们两个,却也不怕,但是听说天竺烂陀寺有和尚翻越了大雪山来了中原,却不知道是真是假。总之,你行事小心谨慎,就一定没错。。。上次你在师门得到的那宝刀,却是又被毁掉了?”江鱼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元化真人,无奈的点点头。元化真人看了江鱼半天,寻思了良久,这才点头道:“罢了,那也是一口极品宝刀啊,只是,你碰到的敌手实在是。。。那地煞殿主手上使用的,却是一柄中品的灵器。”

    琢磨了一阵,元化真人手上一晃,一柄小碗口粗长有丈二通体土黄色的光芒闪动显得无比沉重的长戟出现在他手上。有点恋恋不舍的将这长戟抚摸了一阵,元化真人点头笑道:“这‘玄武开山戟’,却是师尊年轻时在海外一仙山上得逢奇遇,从一快要飞升的玄武仙兽巢xue中得来的灵器。这长戟的本质不过是上品法器,但是受到了那玄武兽身上仙气数千年滋养,已经化为中上品灵器的水准,更兼沉重异常,重有七千二百斤,正和我等修炼**玄功的人物使用。”将那长戟递给了江鱼,元化真人叹道:“这长戟,是你的啦。它随了为师六百多年,不要辜负了它。”

    江鱼满脸不好意思,却是手脚麻利的将那长戟几乎是抢一样的夺到了手中。爱不释手的打量了一下这长戟,江鱼点头道:“好东西啊,似乎贯注入真气后,它的重量还能随之增大?”果然是好东西,以望月宗的独特心法驱动,这长戟的重量可以增重到一座大山的重量,拿来砸人,的确是极好的宝贝。

    元化真人微笑点头:“为师身上如今有师门赐下的灵器护身,这长戟么,为师如今却也不方便用了。”他如今是蓬莱岛在中原的代表,凡人眼里的仙人一流的人物,怎么可能还扛着一柄大戟冲上前去rou搏?如今他使用的是两柄雌雄宝剑,品质不下这长戟,却是斯文有风度太多了,故而这长戟也就成了鸡肋,还不如送给江鱼。谁说神仙就没有虚荣心的?元化真人就很是虚荣。

    很深情的看了江鱼一眼,元化真人笑道:“你虽然拜入为师门下,但是为师一直没能好好的提点你,这**玄功也不知道你修练成了什么样子,但是看起来你也有了几分火候。这长戟嘛,就送给你护身啦。嘿嘿,它上面凝聚了玄武仙兽水土两性的精气,普通的灵器甚至是一般的仙器都无法斩断它,也是你的一件好兵器了。”

    絮絮叨叨了一阵,江鱼和元化真人演出了一番师徒情深的好戏,最后约定了五十天后元化真人将五炉丹药送去江鱼捕风营的事情,江鱼拜辞元化真人,元化真人又提点了江鱼几句修炼**玄功的诀窍,两人这才‘依依惜别’。

    一下终南山,江鱼立刻变了脸色,扛着那长戟舞动了一阵,毁去了一大片的山林后,这才点头道:“唔,这老道却也识趣,拿了我两株灵药的贿赂,总算是给了一点好处。哼哼,那芝马也就罢了,那‘朱琼草’起码可以让他再冲破**玄功的两重境界,他若是不出点血,我江鱼岂不是亏本了?**玄功越到后面越难突破,两重境界啊,他的实力起码可以提升三成哩。”

    白霞子则是歪着头在琢磨元化真人刚才说过的那些话:“主人啊,你说说看,这除了洞府开辟,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他瞒着没说罢?到底是什么东西比这上古金仙的洞府重新开辟还来得重要?是什么东西能让这个老道都没有资格知晓的?”白霞子有点生气,元化真人能够以真人为号,也就是蓬莱三岛中除了长老和掌门之外辈份最高的核心弟子之一,若说他都只能知道一个皮毛,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眼里金光闪动,取名叫做杜武的蜈蚣裂开大嘴笑道:“总不至于是天上要降下神仙了罢?嘿嘿。”

    一个人、七个妖怪同时对着杜武骂了一声:“滚!”神仙下界?对于这几位来说,可都不是什么乐意见到的事情。江鱼是不希望自己‘平静、和谐’的升官发财的道路上平生风波;这些妖怪则是本能的对神仙有极深的反感。

    一行人赶路的速度都极快,终南山离那长安城却也不远,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一行人就已经狂奔到了长安城外,直到看到城门的影子了,这才放缓了步伐。刚刚走近城门,城里就匆匆的走出了一个枯瘦的汉子一手拉住了江鱼:“噫,你可算是回来了,不要罗嗦,快跟我走罢。你不在长安这几个月,咱们师兄弟可是头疼死了。”这人正是空空儿,他拉着江鱼拐进了一条小巷子,抱怨道:“幸好我这几天都在个个城门边晃悠,正好抓住了你,否则你怕是就要碰到那些找你的人。“

    一边跟着空空儿在横七竖八的小巷子里穿行,江鱼一边问道:“有什么事情不对么?”

    空空儿翻了个白眼,苦笑道:“你没叫咱们师兄弟去那捕风营忙活,咱们承情啦。原本以为可以轻松逍遥几个月的,哪知道你刚离开长安城,一个叫做刑天倻的小子就找上门来要咱们救命。太子李瑛和那寿王李瑁都派出了人要杀他,这几个月咱们师兄弟都打发掉五十几波刺客啦,你当白天黑夜的都要拔剑砍人还不能胡乱杀人,是很好玩的?”

    刑天倻被人追杀,还是太子和寿王联手出手?同样,刑天倻被人追杀,居然跑到自己家里要求庇护!江鱼‘嘿嘿’一笑,已经大概的明白了其中几分玄虚,他故意问道:“你怎么不去找人帮忙?若是捕风营的孙行者出面,就算是皇上,也要给他几分面子的!”

    一听到‘孙行者’这个名字,空空儿就气得脸上筋rou乱跳,他指天划地的骂道:“那混帐东西!若是我和师弟出手也就罢了,每天砍翻几个人当作下酒的消遣却也不错,可是就不该让他知道了消息,上个月他跑去你那府邸里,自告奋勇的帮那刑天倻守夜,结果几棍子砸死了三十几个刺客,弄得京兆尹下面的捕快天天上门,捕快中间还有受了命令要杀刑天倻的人,你说头疼不头疼?”

    说话间,一行人来到了江鱼的那处宅院里,门口正有七八个目露邪光的差役在晃悠,一个个想要进门却又不敢的样子。精精儿扛着长剑蹲在大门口,面前放了一个泥炭火炉正在那里炖狗rou。一边‘哧溜’的吸着口水,精精儿一边冷笑着看着那些差役,怪声怪气的叫道:“诸位差人大老爷,这天色就要黑啦,你们还是赶快离开罢。否则屁股上挨上几剑却找不到凶手,你们可就亏大啦。”

    院子大门突然拉开了一条缝隙,披头散发的刑天倻面目憔悴的探出头来,指着这些差役大声叫道:“你们这群没有王法的东西,你们身为京兆尹的公人,居然敢接受乱命胡乱杀人,你们一个个都要受到报应的。”那些差人一个个嘻嘻笑着看着刑天倻,脸上一点紧张的模样都没有,显然已经听惯了他的大声叫骂。太阳还高挂在头顶上,离天黑还早得很,他们也不怕精精儿敢在光天化日下拔剑伤人。

    除了这些差役,江鱼的院子外面还有水果摊五个、猪rou摊七个、馄饨摊四个、胡饼摊两个,乱七八糟的卜卦的算命的玩杂耍的在地上铺了一块破布就在那里聚众赌博的起码还有十几处,这些摊贩边的人一个个都是满脸横rou面带凶气,腰间鼓囊囊的显然都带着杀人饮血的家伙,就这么肆无忌惮的盯着探出头来的刑天倻。

    江鱼一手抓住了空空儿:“太子和寿王悬赏了多少钱要杀刑天倻?你们都废掉了几十伙刺客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人蹲在门口?诶,你刚才说有人要找我,莫非还有人敢给我颜色看不成?”他品味出了刚才空空儿没说完的话里面蕴含的意思,似乎是太子或者寿王还派了人在长安城街头上堵他江鱼?这是要干什么?莫非就连江鱼,他们都想要一网打尽么?

    冷笑一声,空空儿翻着白眼瞪着江鱼:“悬赏不高,五百贯而已,但是也足够这群混帐东西玩命啦。几十波刺客算什么?也不知道是谁的捕风营征召亡命,大唐朝江湖上恶名鼎鼎的乌龟王八几乎都来了长安,还有一大半人没有离开哩!有了钱,他们还不玩命么?”顿了顿,空空儿有点不解的看着江鱼:“你到底怎么招惹了太子?他居然派了东宫里面的军队在大街上找你?你莫非还能在大街上袭击东宫的卫士不成?”

    摇摇头,江鱼也有点困惑不解。冷笑几声,拍拍身上的衣服,江鱼背着手朝自己府邸行去。门口的那几个差役一看到江鱼,立刻跳了起来:“兀那汉子,这院子里可是有凶杀案的,你进去做什么?”那些正在摆摊的暴徒一个个也目露凶光的将手放进了腰间,一副一旦情势不对就立刻拔刀杀人的凶狠模样,一股淡淡的杀气弥漫在这条不甚宽敞的街道上。

    没理会这些差役,江鱼回头问空空儿:“我大哥怎么说这事?”

    空空儿摊开双手,很是恼怒的说道:“他叫你自己处置哩,说什么要历练历练你。诶,这叫什么事啊?咱师兄弟可是有两三个月没睡好觉了。”

    “唔,明白了。”江鱼举起右手,一耳光将面前一个三角脸的差役抽飞了三丈多远。那差役‘嗷’的一声吐出了七八颗大牙,半边下巴都被抽碎了。举起拳头,一通拳脚将面前几个差役尽数放倒,江鱼冷笑着对这些差役说道:“回去告诉你们京兆尹大人,就说老子江鱼回京了,过得几日,定当亲自登门拜访,让他洗干净该洗的地方罢。”

    一脚踏在了那差役的头目胸口上,将这汉子踏得满口里喷出血来,江鱼恶狠狠的看着他说道:“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这道上的规矩,你们都不守了么?当年在扬州城,咱们只要给扬州府的捕头们送了好处,他们都不来招惹咱们。如今这长安城里,却反而连江湖上的规矩都不管了么?啊?”重重的几脚将那汉子踏得昏迷过去,江鱼骂道:“cao,你们京兆尹的人拿了咱们净街虎多少好处?居然还敢来老子这门口来生事,人心不古啊,这世道,他奶奶的都变啦!”

    将几个差役打得吐血倒地,江鱼站在自家门口的台阶上朝着下面数十个面露凶光的汉子大声叫道:“你们这群该死的下三滥,敢来我家里讨死!知道本大人是干什么的么?知道本大人是干什么的?赤火,去捕风营调动所有兄弟出门,只要是城里的牛鬼蛇神,都给老子打断了两条腿塞进刑部大牢里面去。你拿五百两白银送去天牢的狱丞,就说老子要这群人都死在牢里!”

    几十个刚才还凶狠野蛮的汉子一听到‘捕风营’这个名头,一条黑壮汉猛的惊呼起来:“你,你,你是捕风营将军江鱼?”一声惊呼,几十条汉子作鸟兽散,一边撒丫子狂奔一边疯狂的吼道:“我们不知道悬赏要杀的人是您老的人啊。下次再也不敢啦!”聚集了大唐朝江湖上最为有名的那些暴徒的捕风营,怎么是这些汉子敢招惹的?尤其大家都知道刑部天牢中很多极其厉害的狠角色都加入了捕风营,很多人都是他们的老前辈,他们怎敢和捕风营的将军拼命?

    江鱼气得眼角直跳,指着那群汉子怒道:“一群没种的东西,都给老子回来!他奶奶的,捕风营怎么了?捕风营。。。妈的!”那群汉子跑得极快,江鱼刚刚骂了几声,他们已经跑得没有影子了。

    骂咧了几句,江鱼转过身来,面容憔悴的刑天倻却扑出门来,‘咕咚’一声在江鱼面前跪下磕头如蒜道:“江大人,下官知道是江大人设计计算我刑天倻,但只要江大人能够救出刑某人老母亲,刑天倻任凭大人您驱遣!”

    “啊哟?任凭我驱遣?”江鱼眼睛都亮了,一手抓着刑天倻的肩膀将他提了起来,江鱼乐道:“说,你老娘在哪里?哈哈哈,你老娘也就是我老娘嘛,大家自家兄弟,说这么多客气话做什么?嘿嘿,你早说你要投奔我,不满天乌云都散了么?放心,我不会让你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的,嘿嘿,你啊,对我江鱼有大用处哩!”笑着笑着,江鱼眼睛里面冒出浓烈的火焰,嘴角一滴口水差点滴了下来。刑天倻看到江鱼这等表情,整个身体猛的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夹紧了两条腿。

    一行人转回大堂上坐下,刑天倻向江鱼仔细的述说了自从那日江鱼走后发生的事情。

    因为江鱼将刑天倻的老娘治好了眼睛,又给刑天倻赠送了价值上千贯的珍贵礼物,引得太子李瑛对刑天倻有了误会。加之太子李瑛身边同样是智囊的几个人对刑天倻早就有了嫉妒之心,所谓墙倒众人推,一干小人在李瑛面前‘嘀嘀咕咕’的一通闲话,引得李瑛就派人去抓刑天倻问话,作出了一副若是他不承认自己和外人勾结就要打死他的模样。

    随后,那几位智囊又派人给刑天倻的饮食中下了**,在他神魂不清的时候将他送出了太子东宫,作出了畏罪潜逃的模样。李瑛勃然大怒,立刻派人追捕刑天倻,结果刑天倻没抓到,反而把他老娘给抓了过去。而那几个智囊更是建议李瑛不要大张旗鼓的对付刑天倻,只是悬赏五百贯要刑天倻的脑袋。至于东宫的卫士上街寻找江鱼,则是作出的一副给外人看的强硬态势,就是要用东宫的权威压迫江鱼,不许他救助刑天倻。

    “他奶奶的,呵呵,这样就能吓唬住鱼爷我?李瑛把我江鱼当什么了?三岁的小娃娃不成?”冷笑了几声,江鱼点头道:“继续说。”

    刑天铘苦着一张脸继续述说下去。若仅仅是太子李瑛下悬赏要他的脑袋也就罢了,但是寿王李瑁却也来凑了热闹。他一听说是上次让自己在江鱼面前丢脸的刑天倻被太子赶出门来,李瑁没有一点收录人才为自己所用的觉悟,反而是落井下石,干脆也悬赏了五百贯要刑天倻的性命。一时间长安城内滞留的亡命徒为之疯狂,而太子、寿王无意间的联手买凶杀人,却也让九成九的朝臣对此事作壁上观,任凭两个王子胡闹。若非刑天倻早就打听清楚了江鱼的行止,知道他在这里有一个院子,若非空空儿、精精儿就在这院中逗留,他早就被砍成了rou酱。

    “原来如此,刑大人却是吃苦了。”江鱼笑了几声,志得意满的看了看两边坐着的三人八妖,微笑道:“这也证明刑大人和我江鱼有缘,你是不得不入我捕风营哩。嘿嘿,刑大人的老娘么,唔今晚上就帮你救出来。太子和寿王悬赏的事情么,嘿嘿,只要捕风营一出面,看谁还敢接那个悬赏!”江鱼面露杀气,心里暗自忖道:长安城的街头,可是咱净街虎以及如今捕风营的地盘,外来的这群下三滥,正好拿来杀鸡给猴看!

    朝堂较力,若是发生了刑天倻这样的事情,按照官场的规矩,作为刑天倻托庇的江鱼,应该是动用朝廷上的关系,动用官面上的压力,逼得太子交出人质、逼得太子和寿王解除对刑天倻的悬赏。

    但是,碰上了出牌从来不按常理的江鱼,一切的变故就只能是让那些等着看好戏的朝廷大佬们目瞪口呆了:江鱼、白霞子、白猛、龙赤火一行一人三妖深夜摸进了太子东宫,将东宫内所有獒犬尽数击毙,救走了刑天倻的老娘;江鱼更是极其没品的让白霞子迷魂了太子,让他吃下了五倍分量的巴豆,让太子差点没脱水而亡。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事情就是江鱼干的。

    那些贪图赏金的江湖匪类,从正规方式上来说,江鱼应该请求京城治安的主管衙门出动人手来一次治安大整治行动。可是江鱼直接调动捕风营的暴徒和净街虎的地痞无赖,数千人马在长安城街头将那些身上带着江湖气息的汉子一个个公然打翻在地,打断了他们的手脚,扒光了他们身上最后一个铜板后,全部丢出了城外。这等暴力行径,让一干朝臣更是看得哑口无言,面对江鱼这样一个破坏官场规矩的人,他们是无话可说了。

    而江鱼呢,在刑天倻忠心投效之后,他的捕风营班底终于大致上成形。孙行者的总教头;李亨的总监察;空空儿、精精儿的左右持戈;八个妖怪则摇身一变成了八大散骑将军;精通文笔工作的刑天倻成了行军主薄。捕风营,这个有点怪模怪样的大唐朝官方暴力打手组织,江鱼构想中的望月宗在红尘中的代理机构,终于初步成形。

    就在江鱼他们正在全力督促捕风营的一干人全心修炼‘阢神经’,准备将他们炼成望月宗典籍中记载的洪荒巫卫时,太子李瑛和寿王李瑁的请柬,又同时送到了江鱼的手上。

    第五十五章 决裂 5.22(3)

    太子和寿王的请帖同时送到江鱼手上,江鱼看着两张大红烫金的帖子,脸上冷笑连连。高踞捕风营大堂上,江鱼连连笑道:“去,去,去,除了三尾,其他人同去同去。大块吃rou、大坛喝酒,这种便宜不占的是傻的。”摸摸已经长出寸许长胡须的下巴,江鱼大拇指很潇洒的在上唇左右一抹,将那两撇油亮乌黑的小胡须抹得平平整整,和空空儿、精精儿交换了个大家心里有数的阴笑。

    太子东宫,后花园内,太子手持一柄银剪刀,正在替一盆异种菊花剪枝。那菊花杆儿只有尺半高,粗有中指粗细,上面长了数十片碧绿带着点玉石光泽的叶片。叶片中,五六朵花朵有拳头大小呈现出红宝石色泽,一根根龙爪般遒劲有力的花瓣朝着四周很狂放的张开,花蕊中探出三寸长细丝,花蕊有如墨点一样漆黑。太子李瑛一边小心翼翼的用银剪刀剪去花枝上有点枯萎的叶片,一边时不时的用鼻子凑到花朵上,细细的嗅那香气。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李瑛也不回头,语气低沉的说道:“江中游,你是铁心要和本王作对了?”

    江鱼看了看偌大一个后花园,除了远处花枝后面有刀剑反射的寒光,明面上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不由得笑道:“殿下此言何意啊?殿下是君,日后就是我大唐的圣人;江鱼是臣,以后肯定是要为皇上效力。臣,又怎么敢和君作对呢?”他回头朝几个随行的人、妖挤了挤眼睛,一干人都在那里无奈的做叹息状,他们臆想中的酒宴并没有出现,实在是大失所望。

    冷笑了几声,李瑛直起腰肢,手上银剪刀随手搁在了身边花架上,转过身来看着江鱼冷声道:“你不敢和本王作对?嘿嘿,那本王宫中丢失的人怎么说?本王宫中数十条獒犬是怎么死的?本王。。。本王连续几日差点没有虚脱而死,又是谁暗地里做的手脚?江鱼,你敢说这些事情不是你做得?你,可敢发誓?”

    江鱼立刻举起右手大声说道:“三清道尊在上,若是太子所说的那些事情是我江鱼做的,江鱼我这辈子修不成正果,下辈子铁定做个和尚!”空空儿、精精儿一惊,脸上表情极其的古怪,他们没想到,江鱼还真敢发誓,只是这誓言怎么就这么古怪呢?龙赤火、杜武他们几条毒虫则是满脸嬉笑,他们心中笃定,望月宗的人,就是从来不把誓言放在心上,什么天劫也找不到他们头上。

    太子一愣,死死的盯了江鱼半天。江鱼的誓言中大有水分,但是他能说什么?眼神变得越来越狠毒,太子缓缓提起右手,正要狠狠的挥下,一旁的花树后面转出了几个太子府上的幕僚来,其中一名文士大声道:“殿下且慢,请由臣等和江大人分说几句。”那文士手里拈着一朵金色菊花,几步走到了太子身边,张口就朝江鱼说道:“江大人,你可知道你大祸临头了么?除了咱们太子,天下无人能救你!”

    “大祸临头?”江鱼猛地笑起来,他笑了几声,摇头道:“谁要杀我不成?”

    那文士将那菊花插在了自己鬓角边,一脸严肃的看着江鱼:“皇上要杀你!好几个王爷要杀你!满朝文武要杀你!长安城的百姓要杀你!你且说,你是否大祸临头了?”他口沫四溅的说道:“除了咱们太子,没人能够救你,没人能够保全你的身家性命!你深陷死地而不自知,实在是可怜,可叹,可悲!啧啧,你,就要脑袋搬家啦!”

    这文士煞有其事的一通胡说,听得江鱼一愣一愣的,就连太子李瑛都是呆滞的看着这文士,半天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如何得出的江鱼要被杀头的结论。而且,还几乎是天下人群起而攻的情势,好似天下人都想要杀江鱼一般。白猛眼睛一眯,他瞳孔缩成了一条细细的直线,冰冷没有丝毫热量的眼神在那文士身上一扫,冷笑道:“你说我家主人要大祸临头,你说了算么?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白猛摸了摸肚皮,差点又叫嚷出他的口头禅――‘主人,我肚子饿了。。。咝咝’!

    那文士脖子一扬,神采飞扬的说道:“尔等粗鄙小人,怎知其中关键?天下之事,无非‘势’也!‘势’到处,无望而不利;‘势’背处,则事事不顺一时不可成。如今朝廷大势如许,江鱼你逆势而行,自然是处处束手束脚,若再不识那大势,则性命堪忧。”

    江鱼面色严肃起来,他朝着那文士拱手道:“在下洗耳恭听,还请先生解惑。”这文士装模作样的,一番话说得振振有词,可把江鱼糊弄了。

    点点头,这文士高傲的说道:“你可知,长安百姓要杀你,为了就是你那捕风营。捕风营,朝廷新设的军方衙门,你却招募亡命,那一干江湖匪类汇聚长安,长安百姓受此荼毒者数不胜数。你江鱼造此大孽,百姓们可否要杀你?”江鱼心里一寻思,不对啊,捕风营招募亡命是真的,可是似乎那些亡命也没太多sao扰百姓罢?

    点点头,江鱼顺着他的意思说道:“说起来,这也是一件事情。也许有那亡命在背地里胡作非为祸害了百姓的,这是我江鱼的罪过也不可知。”

    文士听得江鱼承认了自己的第一个观点,顿时气焰更盛。他笑道:“其二么,满朝文武要杀你,可知为何?你大哥李林甫这几日可做了好事?兵部侍郎卢徇何在?几位当今圣上要重新启用的老臣为何无缘无故的主动请命去了岭南就职?你大哥造孽,你江鱼岂不是要受罪过?当今丞相张九龄已经联络百官,要为了这几件事情弹劾李林甫,你和李林甫狼狈为jian,可有个好下场?”

    双手一摊,江鱼笑道:“我大哥的事情和我无关!”江鱼心中纳闷,三个月前离开长安的时候,的确是从花营调了几个侍郎的秘密卷宗给了李林甫,莫非他利用那里面的资料作出了什么事情不成?兵部侍郎卢徇是怎么回事?那几个李隆基要重新启用的老臣又是怎么回事?想来无非就是李林甫动用手段,让这些人主动跑去岭南养老去了,脱不了恐嚇、威胁、抓人把柄之类的勾当,江鱼却也不放在心上。只要宫中武惠妃不倒,李林甫的地位就无人可以动摇;只要高力士不死,李林甫就能随时把握李隆基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可害怕的?

    摇摇头,江鱼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李林甫构陷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张九龄弹劾李林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哪一次又成功过?他微笑道:“满朝文武要杀我江鱼,这话严重了,我江鱼还没到天下人人人喊打的地步罢?先生还请继续说,诸位王爷怎么要杀我江鱼?呵呵,我又得罪了哪些王爷呢?”

    那文士一挑眉毛,右手朝着李瑛一引,严肃的说道:“太子乃诸王之首,乃日后我大唐的皇帝。江大人暗里下手让太子服下巴豆,这事情莫非真以为天下人不知道么?其他诸位王爷和太子之间有兄弟友爱之情,江大人能作出那等无君无父的歹毒事情来,嘿嘿,江大人莫非还以为,诸位王爷对你还感恩戴德不成?”

    李瑛重重的一点头,有点恼羞成怒的喝道:“江鱼,这事情一定是你做的,不要在本王面前狡辩。刑天倻的老母,怎会第二天就出现在你的府邸里?莫非真以为本王是傻子不成?你居然敢在本王的饮食中下药,这事,这事若是让父皇知晓,哼哼!”

    江鱼歪着脑袋俯视李瑛,叹息道:“太子殿下,证据,证据何在?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啊!您总不能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罢?我江鱼是清白的,我江鱼是清白的呀!”江鱼肚子都快笑痛了,脸上却要作出一副清白纯洁的德行在那里大声疾呼。空空儿、精精儿一干人、妖听得是毛骨悚然,不约而同的倒退了几步,唯恐沾上了江鱼。

    那文士却继续口若悬河的说道:“得罪了王爷、文武大臣、长安城的百姓也就罢了,江大人万万不该得罪了当今皇上!江大人可知为何你从花营里分隔出捕风营来?可知为甚?只能说皇上不放心让你再在花营中任职!”这文士摇头晃脑的说道:“花营者,皇上之心腹,我大唐密探之总枢是也,其中一应人等,莫不是当今皇上最为信任之人――江大人被从花营中赶出来,就证明江大人失去了皇上的信任!江大人,莫非还不知道大祸就要临头?还不知道要找棵大树好乘凉么?”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道理?”孙行者在后面晕头转向的看着几个妖怪,嘀咕道:“皇帝要杀这小子?吓唬人的罢?就凭这小子是道门的护法,皇帝也不会拿他开刀啊?每一代道门护法都是那群老道推测天机好容易应劫而出,李家皇朝和道家的关系就好似嫖客和**一般亲热,他怎么也不会对付道门的护法罢?”孙行者叽叽咕咕的低声说话,也不知道他哪里得知嫖客和**这个关系。

    修为大进就连五感都增强了数倍的江鱼将孙行者的自言自语听得清清楚楚,他心中一阵敞亮:然也,我是道门的护法,这就是一道不死金牌,就连皇帝都不能拿自己怎么样!抛开这个道门护法的身份,自己更是望月宗的传人,他是高高在上的修炼者,什么太子、王爷、文武百官,能奈何得了他?

    一时间,江鱼眼睛里一阵明亮,心结尽去的他仰天一声狂笑,抬起大脚一脚将那摇头晃脑的文士踹飞了出去:“胡说八道,狗屁不通,你这都是什么道理?当我江鱼是被吓唬大的?”逼上前一步,江鱼指着太子喝道:“吾今日就和殿下进宫面圣,将这事情说个清楚!刑天倻的老娘是鱼爷我救走的不假,那獒犬是我打杀的也没错,你被人灌下巴豆,可是我鱼爷做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