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红色狐狸
待不同的派别上了山，各大掌门便会先开一个会议，在比赛的规则上达成共识。 今天在客栈用来食饭的大堂，坐满各大弟子。耀光长老坐在主席位，然后两旁是排了两排的椅子，由门派的地位由重到轻一直坐下去。 今天却比往年多了一个人，他脱下了红袍，是那天走在最前头的青年。他一脸稚气，但是眼眸有着一股深沉。他穿着一身鲜红纱衣，披着红色暗花的披风。坐在那张椅上，漠视讨论着他的人。他只是用他黑色的瞳眸扫视在座的每一个人。 我穿着米色裘衣站在乾爹的椅子后，玉月和雷牙也一同站着，只有凤妈坐在乾爹旁。只能说江湖是论资歷的地方。 看着那个红噹噹的少年，年纪轻轻便能代表神狐教出来跟江湖举足轻重的人交涉。难道……他不会就是神狐教的新教主吧……汗。不过，那张脸我总是觉得在哪里见过…… 「好了，各位兄台也齐了吧！老夫在这里先欢迎各位赏面啊！」白鬍子大叔的声音响亮地打断人们私语的声音，然后他继续说：「耀光今年有幸能继续为大家举办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今年比往年的冬天不知为何好像冷很多，各位年青人要好好的注重身体啊！」 「晚辈知道──」在座的年青人都回答。看来这个白鬍子大叔在江湖上的地位很高了啊。 「天玄师尊还是那么精力充沛啊！」下面一个穿黑色大袍的男人，他也留了小小的鬍子，一隻眼带了眼罩，身边坐了一个身材劲爆的女子，还要能露的地方都露了。妈呀，这群江湖正派还真是忍耐力高。 「昆布这年好像没以往那么多事情要老夫出面调解，真让在坐的人放心了不少。」白鬍子，不，天玄师尊回答道。原来这黑袍的人是昆布山的，听闻常常在大会比试止出阴招，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师尊教悔，晚辈谨记。可是，现在在江湖令师尊头痛的可不是昆布吶……」黑袍大叔有意无意地暗示着，所有人的眼神都不自觉地飘向那个红纱少年。 「啊，老夫都差点忘了。今年我们又有多一个朋友吶。」说这话时，讽刺意味更甚。 「各位前辈，恕我们教主不喜打交道，所以派了小弟前来。在下单字，宫。希望神狐教日后能跟各派友好，请前辈们多多指教。」少年坐着淡定清晰地道，一点也不像他表面稚气的样子。 所有人都偷偷抽一口气，不满神狐教初来乍到，竟然架子那么大，只派一个下属前来。 「哼，教主真是贵人事忙，来看看我们这群老头都不愿了！」天玄师尊不屑道。 「算了吧，师尊，我们还是回归正题。」一个年迈的老太太的声音传来，是一个穿得跟观音差不多的老太婆，不过她穿的是黑紫色的纱裙。她身后站着的都是女子，看来她就是落霞山庄的晚莲师母。因为是江湖上惟一的女派，所以我特地留意她们。 「好，就师母所说。今年大会的规则也跟上年差不多……」再没有喧哗吵闹，人人都细听着师尊的话。我当然不会有那么多耐性，所以……我站着睡了…… 难涯的古代研讨会完结，我们也回到各自的房间。 一见小黄她们，我立即把今天那个叫宫的男子告诉她们，她们好像没什么头绪，我却总觉得我见过他。 而神狐教一行人也令我的好奇心越发强烈，像猫爪在爪着我的心，很想偷跑去他们的院子，还有那个对我们笑的男子…… 「少主，你必须要谨记自己的真正身份是神狐，在打斗中最容易会曝露自己的马脚。」小黄细心地一一提醒我。 我点点头。 「刚刚那些人说今年冬天比往年冷了很多，其实是因为这里是少主你自己属性的地方啊。」小黄继续说。 「啊？」什么？原来是关我的事啊。 「没错。因为这里是雪山，正正是最适合雪狐生活的地方，加上少主亲身而来，这里的天气会受神狐所影响，少主的能力也会在这里大大提升啊！」小橘补充道。 「哇……」所以是互惠互利关係囉？ 「少主情绪有大幅波动之时，通常这里的天气都会有转变，所以少主要保持心平气和。」小黄继续向我投来雷弹。 好吧……我尽量…… 「那……少主现在又要出门吗？」 「啊……是的，就想去这里附近走走。」 「那么，我们一起吧！」小橘兴奋道。 「不不不，我想自己一个走。」 「啊……那少主要小心。」 「嗯。」披起毛裘大衣，我踏着白雪，经过那株寒樱，走了出院子。 隔壁再隔壁好像就是神狐教的院子，一棵又一棵的寒樱从我身边擦过，我大步流星的速度续渐变慢，越近那里，越犹疑。就这样走进去，是不是太冒险了？或者会被人说话？ 我停在那门前，里面好像没有人，什么声音也没有，时间像静止了一般。 突然一个小东西从一旁的墙角爬出来。 我转过头看，是一隻小小的红狐狸。咦？住在雪山的红狐狸……不多呀…… 我蹲下身，看着那隻走近的狐狸。它边试探和打量着。看着它可爱的动作，我不禁想把这隻毛茸茸的狐狸抱进怀中。 「过来！过来吧！」我现在的动作像一些诱惑纯情少女的变态大叔，反正我好像是可以跟动物沟通的吧？不……好像是它们听懂我说什么，我却听不懂它们的语言…… 红狐狸亦步亦趋，终于走到我面前，尖尖的嘴巴往我身上嗅。湿湿的鼻子在我双腿来回移动，好像对我没有什么防范。我开心地顺着它细密的毛，它也没有大反应。 玩了一会，我站了起来跟狐狸说再见，再次下决心，走进那道门。 我伸出头，朝院子内看了看，嗯……一个人也没有。我放轻脚步，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嚓嚓嚓……」身后传出细微踏雪之声，我疑惑地转头，后面没人。再往下看，是刚刚那隻红狐狸。 皱眉，我轻声朝它说：「你怎么跟着我来？快回去啦！很危险的。」 红狐狸呆呆地看着我，然后没有理会我再行前了几步。 「喂……喂……」我拚命用气声嘶喊，它还是没有停步。 突然，院子的二楼传来一把沉稳有磁性的声音：「姑娘也知道这样走进来很危险？」 这把男声！不是那个叫宫的人，他的声音比小邪的声音沉了一个调子。 我警剔着，凝望二楼，可是什么人也没有。我一把过去抓起小狐狸，抱在怀里，它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安躺在我双臂中。我急急转身，想要离去之时，一个身影从我身前落下，青袍摆动，那人稳稳落地。我急着往前衝，便停不下脚步，一头栽进那人的衣袍中。 待我站好抬头……是那天笑我们的那个男子！他穿着一身厚厚的青衣，没有披着红袍，整个身形毕露，是标准身形啊……他一头如瀑布泻下的三千青丝，墨到一点蓝，整个人好像没有温度一般。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穿过那盖住他上半脸的狐狸银面具，我能看到他平静的黑眸。 所以……他根本不是炎无邪……七女什么烂情报嘛！根本不是他！连气场也不同！ 「姑娘看够了没有？」 「啊！」这时我才惊觉，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确认后还是快点走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我走了…….再见。」 然后我急急穿过他，抱着红狐狸走到门口。 那人也没有阻拦我，只是，我又听到他的一声轻笑。 拉紧皮裘大衣，匆匆跑回自己的院子，我站在华山的院子门口喘气。 凤妈这时跟大叔从外面刚回来，便撞见我。 「小雪？你怎么在这里？刚刚出去了？」凤妈松开大叔的手，温柔地走上前。 看着那柔眉秀发的男子走近，那温柔的眼神，宠溺的视线，跟小邪根本一模一样好不好！我最后忍不住，扔了手中的狐狸，扑了上凤妈平平又结实的胸膛中。就一会，让我抱一抱。 纵使我知道他不是小邪，但我太想念他了，平时跟本没有理由要宣洩这种思念。可是当我确定那人不是小邪，最后的希望都幻灭之时，我真真正正感觉到小邪走了…… 我没有哭，可是心里难过得快要滴出血来。 凤妈不知所措，只能扫着我的背安慰我：「怎么了？刚刚被人欺负了？」他着急地问。 「啊？小雪你刚刚去哪了？谁欺负你？告诉乾爹！」大叔此时也走了上来。 我摇摇头，从凤妈怀中走出来。待心情沉静了，抬头对着他们微笑：「我没事。」 凤妈看着我有点懊恼：「什么没事？你明明有事。」 「不，没事了。」我摇摇头，想转移话题：「啊！」我转头走过去拾起被我掉开了，一脸憋屈地坐在雪地上的红狐狸：「看！我刚刚在附近散心的时候拾到它了，很可爱！」 大叔跟凤妈对望一眼，算了，要是她想说出来的时候自然会跟他们说，现在就由她吧。他们都端起一个父母的微笑：「要是小雪喜欢，就养着吧。」 「耶！太好了！谢谢乾爹！」我抱回狐狸，然后一蹦一跳地走回院子里。希望没有给他们带来太多担忧吧。 回到去，小黄和小橘都看着我手中的狐狸：「少主，为什么又多了一隻狐狸？天狐山都多得很。」 「啊……没，它就爱黏着我，所以就让它跟着吧，很可爱啊。」 「少主……要养的话，天狐山有很多啊。」小黄不满。 「那些全部都可以变成人形，要是养的话岂不吓死自己！我要宠物，是要一隻真正的动物呀。」我矫正她们的狐狸观。 「是……」她们还是要屈服在我的……狐威下！嗯嗯。 明天就是第一天的武林大会了，大会的结束是看到最后哪一个帮派能击败其他所有帮派，接着的一年那个帮派便能背着「天下第一帮」的光荣在江湖上得心应手。 以往都是耀光，或者是少林拿的。难怪耀光总能那么得意，那么多人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