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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应万变。只是他刚醒,连甄免不了多问几句。“jiejie听说你遇到梁王世子了?还跟他说话,说到一半你们齐齐睡了过去,诚哥儿可有印象?”江城对那一声声“诚哥儿”听得别扭,因着自己名字里也带个“城”字,听来就跟真在唤他似的。还在纠结,忽又听见“梁王世子”这个称呼,一时愣怔。他很确定自己没见过眼前的姑娘,但显然,这姑娘知道他。想到自己失去意识前曾与一个孩童说话,年岁似乎和这具身体差不多……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江城感觉到胸口压着硬物,他想到什么,低头取出。果然,挂在颈子上的坠着的,是静明大师所赠的那半圆玉佩。也就是说,他现在这个身体……是那个从树丛里钻出的小童?江城捏着玉佩,若有所思。“诚哥儿?”连甄见他握着玉发呆,担心地又喊了一声。江城回神,想到刚刚她问自己的问题,顿了顿,回道:“他也有一样的。”那时,这小孩会主动跟自己攀谈,也是因为看了他有同样玉佩的缘故吧。开口回答时哪怕江城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听见那含糊的小奶音是从自己口中发出,他还是免不了身体僵硬。连甄这下是真的感到意外。但想了想,又觉得似乎在情理之中。静明大师的医术她也耳闻一二,不是寻常的医治方法,与其说是治病,倒不如说是在改命。算算,梁王世子今年一十有八,但宫中御医曾言,世子恐活不过二十岁。连甄的声音低了下来,喃喃道:“希望真有转机。”若是世子因静明大师的缘故活过二十岁,那也就代表求助于他,是真的能得偿所愿。江城不解,抬头望着连甄。根据刚刚的对话来判断,这姑娘是这孩子的亲姐。她容貌柔美,柳眉轻蹙,愁色染上眉眼。这样年纪的少女,却有着不符年龄的愁绪。江城不解,看得也就久了些,久到连甄回过神来,发现连诚一脸肃穆地盯着自己,不禁轻笑出声。无忧无虑的小孩子摆出了严肃脸什么的,看着总让人忍不住想抱到怀里。连甄取过他半举着的玉佩,拉开他的衣袍,江城瞪大眼,完全没敢动弹。她将玉佩塞进他衣内,又重新整理了他的衣裳,抬眼见到江城满脸惊诧,终于忍不住噗哧一笑。连甄抬袖遮掩,可还是笑到眼尾都染上微红。她的声音带着笑意,比方才说话时语调还要更加上扬:“瞧你的表情,又再想男女授受不亲对不对?”那是当然啊,江城认真点头。任哪个姑娘突然拉开自己衣袍,虽然只是一小角,但也足够令人震惊的了。──以他一个成年男子的角度来看。只可惜他现在是幼儿身,对方又是亲jiejie……江城捏了捏眉心,怎么看幼童这样的反应都有些过度了,更别提人家只是要把玉佩塞回衣里。连甄伸手,点了点他的脑袋,江城眼眶一紧,呆呆盯着连甄看。“诚哥儿是小大人了。”连甄满脸笑意,一扫方才的忧虑。“……”他本来就是大人。江城垂首,沉默不语。白芷觉得马车行驶得平稳了些,外头也开始有摊贩的叫卖声,掀起帘子一角探看。“小姐,快到家了。”“嗯,准备准备吧。”连甄转而温声问他,“诚哥儿要人抱还是自己走啊?”“自己走。”江城瞬答。连甄摸摸他的脑袋,说声“好”,真的依了他的意思。“等爹爹回来我们要去见他,然后齐嬷嬷还有以前诚哥儿常常见到的丫鬟jiejie以后都见不到了,jiejie让香叶jiejie先过去你院里帮忙可好?”问完连甄还有些紧张,若是连诚闹脾气,还想要以前那些人伺候,那可不好办。但此刻在这具躯壳里的是江城。主子身边的下人要一口气全换,这不是混入了别人的耳目就是犯了什么大错。江城不是连诚,不知道事情始末,便依着连甄安排,点点头应允,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连诚能这么配合,连甄有些意外,她还以为他起码会闹一闹的。毕竟那齐嬷嬷总是霸着连诚身边位置不放,连诚自己也是极依赖她的。不过这下正好。回到连府,马车直接驶进二门,连甄不必再戴帷帽。白芷扶着她与连诚下车,落地后,江城才得以打量这府中。院里洒扫的丫鬟婆子站在一旁恭敬候着,府邸整洁幽静,因着直接进到二门,没能看见大门其上的匾额,江城到现在依旧不知这具身体的孩童是哪个府上的小公子。目前只知道这孩子名字单字跟自己一样,都有个“城”字音,就是不晓得同不同个字。他跟在连甄后方,小脸微扬,看着她温婉端庄的背影。然后,这小童还有个出落得亭亭玉立的jiejie。江城沉思,忽地一声呼天抢地的哭喊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轻皱起眉,连甄也拧了眉头。香叶从另辆马车上下来,奔至连甄面前,语气很是忿忿不平:“那齐嬷嬷说无论如何都要见一见二少爷。”回程让她和连诚分坐不同马车时,也许齐嬷嬷自己就觉得不好了。她一路上安安分分,等到回府才哭着喊着要见连诚,可不就是知道自己嚎个几把,小少爷就会被她嚎得软了心吗?而连诚若是想把齐嬷嬷留在身边,那他们这一趟出去,特意安排的意外不就没有意义了?连甄想了想,也想知道连诚对齐嬷嬷的态度再做应对,对香叶说:“去把她带过来吧,到底是主仆一场。”香叶虽然不想让齐嬷嬷见连诚,但连甄都发话了,她也不好说什么,回头就去把人带来。齐嬷嬷过来,见到连诚就先扑在他脚边,要不是有另外两个婆子抓着,只怕都得抱着连诚的腿哭才甘愿。“少爷啊──老奴对不起你,求您让老奴继续跟在您身边伺候吧!”江城面无表情,看着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妇人,知道自己不作声怕是不行了。他淡定问道:“嬷嬷因何对不起我?”奶呼呼的声音一出,江城深吸口气,捏紧拳头。齐嬷嬷原本见连诚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心里直打鼓,但,还肯问她话就好说。她抹着眼泪,哭道:“老奴太累了,不小心打了个盹儿,没能看好少爷,今后不会了!”江城点点头,齐嬷嬷心中暗喜,一直看着他们谈话的连甄心里暗叹口气,想着又得重新想个法子时,他还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