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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前这个连诚……连甄看出他忽然间心情变得低落,却不知道该如何哄起。她牵着他的手,问他:“你要是不想告诉我名字的话,我一样叫你诚哥儿可好?”江城没有意见,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都那样被叫好一阵子了,临时要改,他也想不出其他的,那还不如照旧。连甄牵着他,一路慢慢走回房里,因为他今天情绪不对,连甄便多问一句:“等会儿你要去二婶的院里玩,还是要同我一起?”都已经知道他不是连诚,也不好再让他按照连诚的习惯来,连甄便让他自己决定。况且她也在担心,目前吴氏没看出什么,可若是时候久了,只怕也能瞧出连诚的猫腻。江城闻言,仔细想了想。依着前几天的经验,去了吴氏院子,也只是在学他早就已经学会了的草编螳螂。或者应该说,是学着该怎么做出来能跟真正的连诚一样程度,对江城来说,那才是真正的难事。好歹也相处过一段时日,他没有马上应声,连甄也大概猜出他的意思。这孩子,碰上自己真正有兴趣的反而会保持沉默,纠结了半天依然不说话。连甄笑笑,这种时候就让她替他做决定吧。“那今日你就陪陪jiejie吧?”江城抿了抿唇,跟在她身旁,发觉自己说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回到房里,连甄让丫鬟取出棋盘,问他:“你可会下棋?”那自然是会的,江城点头。只不过……他原先还以为连甄是想弹琴呢。一旁的桌子上还放着琴,但这几日都是连甄身边的新丫鬟在弹奏,并没有见到连甄亲自弹曲,江城问她:“你不弹琴吗?”还以为连甄是有弹奏的心思才会回来取琴,如今看来,她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连甄还没回答,一旁的香叶就先竖起了眉,连白芷她们也紧张起来。香叶着急地道:“二少爷,您可别说这些勾起小姐心思,小姐可想弹琴了!若不是我们阻着,这会儿肯定都不知弹过几回了呢!”江城仍是纳闷,不明白丫鬟们如此反对的原因,但连甄也只是苦笑着,面色很是无奈。江城忽地记起,之前曾有过几次瞧见连甄双手泡着热水,还有丫鬟替她按摩手指的时候,视线不由得落在她那双嫩白的纤手上。“你的手……还在疼吗?”他是最清楚和指法复杂程度的。更别提连甄还一次弹了两曲,在花朝节之前又无数次地练习过,那对手指的负担可不小。原以为花朝节都过去几日了,连甄的手应是休养得差不多了才是,为此,新曲目的他才在难度没有那么高的情况下谱出,就为了能让连甄也能轻易弹奏,放松心情。连甄看他眉头又拧了起来,知道他在担心自己,忙抿唇笑道:“手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是她们这些小丫头还不放心,硬是不让我碰琴呢。”连甄揭开木制的棋盒,从中拈出一枚玉白色的棋,带开话题:“这琴嘛,过阵子我再弹便是,你们都先退下吧,我跟诚哥儿好好对弈一局。”丫鬟们笑着告退,一个个的,都以为连甄在说笑呢。连诚一三岁小孩儿,每回见了棋子只会拿来扔着玩,哪里就会下棋了?知道他们小姐要哄弟弟开心,丫鬟们配合地离开,留给他们姐弟单独相处。等人都离开后,连甄温声道:“好了,我们开始吧。”连甄抓出一把棋子给连诚猜,并没将他当作孩子,而是像同龄人般相待。她不想将连诚是双面人的事情让太多人知晓。这事情太多人知道了,于连诚往后的发展有碍,但既然都清楚眼前连诚不是自己亲弟弟,从他的表现上来看,兴许年岁还要比连诚来得大些,那连甄在与他相处时就不可能再用对着连诚的那套,挥退丫鬟也是担心她们从中看出端倪。人家说“看棋如看人”,连甄从他嘴里问不出东西,虽不勉强,但从旁的事情来旁敲侧击,应也是能得出许多线索才是。屋里没了说话声,只有玉制的旗子落于棋盘上的声响,“喀”的一声,很是清脆。一开始都还相当顺利,两人落子的速度很快。不过几子,连甄就知晓“连诚”所说的会下棋,是真的会下棋。她自己棋艺并不差,原本想试试对方的底子,起初下得很是随意,渐渐的,她发现“连诚”都能跟上,而且几乎不需经过什么思考,拣了旗子就能马上落下。偏偏落下的位置也不随便,连甄后来认真起来,用了稍难些的棋路,“连诚”也能轻松追上。可奇怪的事就在这儿。他能轻而易举地追了上来,思考的时间也一样快速,并没有半分的凝滞,却没有趁势一网打尽,而是让连甄顺利进攻,她的白子赢得这局。一局终了,他们收拾各自的旗子。江城用着连诚的身子,手小,一次拾不了几颗棋子,等连甄的白棋都收拾妥当了之后,棋盘上还剩了些黑棋,连甄伸手替他集中至一处。发觉她在看自己,江城说了句“谢谢”之后,又紧接着对她说:“这局你赢了,恭喜。”连甄点头笑着:“谢谢。”她心里清楚,她这个胜利是“连诚”特意设计给她的。这局棋过程中有难有易,不管是简单的棋路还是刁钻的,只要连甄使出来了,“连诚”就有法子能应对。原本也有过紧紧逼着的时候,可一旦连甄落子的速度慢了,或是露出为难的表情,“连诚”的棋就会变得温和,甚至露出不怎么明显的破绽。──他在让她。单从这点,连甄就知道了,对方的棋艺在自己之上。而且,很在乎自己的感受。都收拾完毕空出棋盘后,连甄说:“我们再下一局吧?”连甄的要求,江城基本不会反对,刚要点头应下,连甄话却还没说完。“但是这次,你就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怎么样吧?这样会比你故意让我赢,我会来得更高兴些。”……江城身子一僵,望着连甄毫不介怀的笑脸,颇有些愧疚。他本想做得更不动声色的。“抱歉……”以前永平帝来找他时,会趁着他精神好的时候同他下一局。因为江城自己的身体时好时坏,能集中精神的时候可不多,所以都是用了全力迅速结束棋局。每每永平帝败北后虽然很不甘心,但瞪着己方显出颓势的棋盘,和咳得被扶回床榻上歇着的江城,他也只能摸摸鼻子认输,然后等下次有机会再战。输了他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