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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佩阳可能能够忍受别人恶评自己,他不会放在心上。毕竟其他人的看法对他而言并不重要,别人眼中的他是什么样的并不会影响他分毫,他在乎的从来只有唐凛一个人。 可他完全不能接受别人看不起甚至可能是蔑视唐凛。 “向导”的身份并不是一个可以作为攻击的点,哪怕是从普通人变为向导,从哪个身份作为攻击的方向唐凛都能一笑置之,他向来不看重所谓的身份地位,这些自然也不会成为他的枷锁。无论他是何身份,他都相信自己能做到最好,这样就够了。 但白路斜完全不关心这些,他只是不把唐凛放在眼里。 可能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意识到这一点后,唐凛有些无奈于自家哨兵挑选合作对象时可能太过看重能力和完成任务的效率,反而忽视了其他更重要,但是哨兵本人很少在意,一般都是他在注意的内容了。例如人品,例如性格。 范佩阳到底太过理想主义和想当然了一点。 有些事情并不是能力越强就一定做得越好的。 他按住范佩阳的手稍微用力了一些,尽管依旧是哨兵能够轻易甩开的钳制,但能确切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以及自己想让他不要和另一个哨兵起冲突的意图。 果然不看着这个人是不行的,一个不注意都不知道会发生点什么。 白路斜的想法很简单,既然直接挑衅那个哨兵没有用的话,就攻击他最在意的人,管他是哨兵向导又或者是普通人,总之能达成目的就行了。 他还挺喜欢看其他人无法控制情绪外露的模样的。 大抵是他不会也不愿意变成那样,可固有的恶劣本质又会让他想要看到别人变成这样吧。 那能显示出他的特殊性,而看那些人看他生气又无可奈何、咬牙切齿的模样,白路斜总会非常愉快。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多欣赏一会儿他所搭建的舞台上的表演,眼前就多出了一个什么来。 透明的物体挡在他的视线之内,像是触手,又像是果冻,漂浮于空中,如同不切实际的幻想。 被收敛得很好的精神力没有袭击向他,然而他再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都可能被眼前的精神体攻击。 白路斜的眼眸沉了沉,并不友善的目光看向身边的向导,脸上笑容冰冷。 “你管我?” 一字一顿,颇有对方敢承认,就让他付出代价的威胁。 巨大的水母漂浮在空中,在视线之中毫无遮蔽物的白天显得格外明显。 透明的躯体如同巨大的泡泡,仿佛一戳就破。曲线优美的表皮层宛若张开的巨伞,沉默地保护着它的主人。脆弱又无害的外表下是漫天舞动的触手,层层叠叠挡在白路斜面前,不给他任何反抗的可能,似无处可逃的天罗地网。 这是何律的精神体,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底牌。 他并不是很希望在这个时候与那两位哨兵向导起冲突,最快的方法自然是想办法让自己身边的这位哨兵冷静下来,好好听他说话了。 哪怕对方摆出如此拒绝合作的态度,他依旧平静且温和,与他当初的精神体给人的感觉近乎一致,并不在意他的攻击性,只是略带歉意地笑笑,随后说:“抱歉,没打招呼就这么做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这是注不注意的问题吗? 白路斜心中冷笑。 从何律摆出这副要对付他的姿态开始,他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哨兵手指微蜷,脚底下的阴影随之微不可察地扭曲一瞬,可向导比他的动作更快,闪身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们本就离得很久,这样靠近过后,白路斜几乎能够看清何律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中倒映出的自己。 精神体被他的主人控制得极好,没有影响到它的主人的任何行动,实实在在证明了他们本为一体。水母属于何律,又像是何律也是那水母的一部分,永远无感无心,归属深海。 白路斜能够感觉到属于何律的精神力,就像是在那间房间里时一样,淡淡的,没有攻击性,更没有侵略性,不似标记自己的领土,只像是无处不在的幽灵,轻悄地、静谧地注视着一切,不声不响,活在自己的世界。 这样稀薄的存在感甚至很难让白路斜提起攻击欲甚至是防备心。 哪怕是破坏欲强如白路斜,也不会对打散一片虚无缥缈的烟雾感兴趣,更不会想要斩断连绵不绝的微雨。 这种本身就需要持之以恒才有可能看到成效,还不一定真能成功的做法,完全不存在白路斜会考虑做的事项当中。 他更喜欢一击必杀,而不是磨磨蹭蹭的水滴石穿。 然而何律好像总能做出跟他截然不同的决定,像是与他相反的两极,永远在他本就随心所欲的边界选中他绝不会踏足的领域。 他想,他应该是讨厌这种人的。 按部就班,毫无新意,几乎是将刻板与规矩写进骨子里。哪怕是和这种人呼吸同一片空气白路斜都感到厌恶。 他过去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无趣的人,他甚至都记不清那个人的样貌,更别提名字了。 可何律好像是不同的。 不知是由于那双无论什么都是都无波无澜宛如深海的眼眸,亦或是那宛若一切都能包容,一切都能接纳的坦然。 白路斜总该会对他产生不同寻常的好奇与在意的。 面对这个人的时候,他的容忍度总会超乎寻常的高。 那是一种,不需要刻意维持,仿佛与生俱来,深入骨髓的本能。 绝对特殊到独一无二的待遇,白路斜比谁都要熟悉,他自然是能够明白自己面对何律时那不同寻常的心情与态度的。 毕竟那本身就是他自己所追求的东西。 想在所有人眼中都是绝对特殊的存在,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他终究是想成为被那样特殊对待的人。 白路斜享受一切不同,“唯一性”像是成瘾的毒,终日叫他饮鸩止渴而欲罢不能。 当遇到何律时,这种渴求将被无止尽放大,好像只要对方愿意给予一点点的不同,他就能因此满足。 能够准备把控自己情绪的哨兵对于自己的所需所求相当清楚明了。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自然无比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更多时候,他就像是瞄准了猎物的鬣狗,必须吃干抹净确保从骨到rou都属于自己,才肯罢手。 偏偏这样的索求,他似乎不能从眼前人身上得到分毫的回应。 比起他的向导,何律更像是服务于系统的向导。 又或者,是成为了向导的系统。 他很难从这个人身上看到一丝一毫的特殊对待。 他被系统规定的向导内容限定得太死了,止步于方寸,偏不自知。 白路斜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理所当然地接受系统的命令与要求。 也不想理解。 他只觉得,自己现在就想破坏些什么。 何律拦着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