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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二更)

    她说出这话,不仅让梁怀阳一震,就连程淮也跟着觉得不太对劲皱起眉头。梁怀月还在继续说着她的疑惑:“你们是谁?我不认识?坐在这儿,我的家属?”

    她思虑片刻,试图想一想眼前男人们的身份,但发现这样的思虑只会加重她的头痛,让她不仅捂着脑袋痛苦地哀嚎起来:“我脑袋好痛啊,你们到底是睡啊?!”

    程淮瞬间就回过神来拉住她胡乱动作的小手:“别动,你脑袋有伤口,乱动到时候会出问题。”

    眼前的男人虽然陌生,但却很是俊美,高鼻薄唇,黑眸幽深,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个帅哥。身旁的另一个男人长得也好看,气质温和,清瘦修长,梁怀月的目光来来回回地在他们身上打着转:“你们能不能说说自己是谁?”

    也是一瞬间的反应,程淮立马就应了下来:“我是你丈夫。”

    梁怀阳倏地朝他看了过去。

    他无所畏惧地回视梁怀阳,大言不惭面色平静:“我是你丈夫,这是你的亲哥哥。”

    听到程淮介绍自己的身份,梁怀月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我结婚了?!我这么年轻就结婚了?!我虽然觉得你长得好看,但没必要为了图你这一张脸就结婚吧?!”

    程淮轻笑一声:“嗯,你图我的脸,所以赶紧跟我结婚了。”

    一旁的梁怀阳苍白着脸叫来了医生,急忙询问道梁怀月为什么会出现失忆的情况。

    医生也直白告知:“确实有不少病人发生车祸后会有短暂遗忘的现象,病人颅内仍有部分残留的血块,但位置特殊不太好进行手术,也不会伤及根本,所以最好是保守治疗,吃药打针,慢慢看情况是否有所恢复。”

    梁怀阳感谢,将医生送离病房。

    他关了病房的门,走到梁怀月身边,将视线看向仍在兴冲冲聊天的两个人。

    “你说我跟你结婚,你有证据吗?”

    “有结婚证,你要看的话我回家去取。”

    梁怀月仍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程淮倒是说的有眼有板的,不像是在唬人:“你有镜子吗?我想看看自己长得漂不漂亮。”

    “很漂亮。”程淮笑着去摸她的脸,她的抵触比起梁怀阳,更不抵触程淮的靠近:“不过你发生车祸了,头发为了动手术剃光,现在暂时不要看。”

    梁怀月立马尖叫起来:“车祸,那我是不是毁容了?!我是不是毁容了啊啊啊啊!!!!”

    “没有。”梁怀阳笑着帮她捻好被褥:“还是一样漂亮,脸上没有伤,头发过个一两年就又长出来了。”

    她哀怨地看向一旁的俊美丈夫:“我现在变丑了,你肯定会不要我了。”

    “没有。”程淮看着她:“不会。”

    “我跟你结婚多久了?”

    梁怀阳瞬间夺过话柄权先开口,他不傻,看得出程淮到底是个什么心思,趁着月月现在失忆抢夺先机占据她心里优势地位,他不可能坐视不管:“你们结婚有一年,但已经离婚了。”

    梁怀月又瞬间被男人的话吸引住,下意识地看向梁怀阳:“离婚了?”

    “对。”他坐了下来:“你们已经离婚了。”

    她转头看向程淮,语气已经没刚才那样亲近:“我都跟你离婚了,你怎么还说自己是我丈夫?”

    程淮瞬间沉了脸,但嘴角的笑意仍旧挂着没有消散,黑眸戾气渐长,但也很快,一瞬间的事情,在他嘴里就换了个模样:“我们只是吵架,我没想过跟你离婚。”

    “那我哥说我跟你离婚了?”

    他直直看向梁怀阳,眸中讥讽:“哥怎么会懂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小吵小闹而已。说我们离婚,但也没找不到离婚证吧?”

    梁怀阳冷静下来,一时半会还不想在梁怀月面前跟他闹出冲突让她烦心不好静养,他低头朝着女人一笑,扶着她慢慢重新躺了回去:“你刚醒来不久,还是好好休息一下,有想吃的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回来。”

    梁怀月身体不好,动了手术后精力更是不足,这才过了一会儿,她也的的确确觉得有些累,想要睡会休息。

    他安排着女人睡下,起身也唤走一旁的男人。

    刚出病房的瞬间,梁怀阳立马冷下脸,淡漠疏离:“你什么意思?你对着月月说那些话是想做什么?离婚协议既然已经签了就别再想着重归于好,试图在月月失忆期间和她恢复关系?”

    他冷笑道:“你做梦!想都不要想!”

    “这不是由得你说想不想的问题。”程淮笑了起来:“既然老天爷这么安排,我也想试试,我能做到什么地步。”

    他直直地看向男人,搞不懂已经到了这个时刻为什么他还死抓着月月不放。明明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但现在也绝不承认:“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该放过她的是你梁怀阳,而不是我!”他冷笑着,揪住男人的衣领往墙上撞,狠戾决绝的目光像夜晚里的鹰隼,锋芒锐利:“到这个时候,你为什么不能放过她?你到底还要错到什么地步去?梁成岩因为你们这对兄妹变成植物人躺在医院,梁氏无力回天宣布破产,外面铺天盖地的舆论你看不到,那死里逃生的梁怀月总该让你清醒过来了吧?!”

    他松开手,平缓自己的呼吸,冷漠地朝着梁怀阳看去:“要不要我告诉你,梁怀月车祸的真相?”

    梁怀阳理了理衣领上的褶皱,站直了身体:“你想说什么?”

    “我在事后第一时间询问了跟随梁怀月的记者以及查看了交警大队的马路监控,没有任何车辆跟她有过冲突,就连跟随她的记者也离她很远。”

    梁怀阳的脸一点一点沉了下来,喉结滚动两番,有一些窒息:“她被这些媒体记者逼迫,那段时间情绪不好,我一直有给她喂的有抗抑郁的药物。”

    “你以为她真不清楚自己的精神状况吗?”程淮只觉得好笑:“在车祸发生之前,梁怀月还好心情的给了那记者一笔钱让他们回去休息,要真的和记者发生冲突还能是这样的态度吗?”

    “你也意识到了吧,不然不会现在都没有找律师报警。”程淮冷笑:“梁怀月是自杀!”

    “为什么自杀?你到现在都看不懂吗?话我说了这么多,你心里真的猜想到原因了吧。她早就知道你们之间的罪孽深重,所以试图以自杀图个彻底解脱?!”

    “你闭嘴!”

    程淮冷冷地看向眼前这个面容憔悴,双目暴怒的男人:“从一开始我就说了,该放过她的,从来就不是我,而是你。”

    梁怀阳先去了趟超市买了新鲜的食物,又回到春江苑里亲自下厨给梁怀月准备晚饭。熬汤的途中,他洗了澡,换了套衣服,在吹干头发之时,还发现那一头茂密黑发中,不知何时掺杂了几根白发。

    他才三十出头,男人的黄金年龄,就已经长了白发。

    他不希望自己以这样颓废苍老的精神状态去面对刚刚苏醒恢复的梁怀月,所以沉默着拔掉了自己头上的白发,拎着晚饭去了趟医院。

    梁怀月睡的次数多,醒来的次数也多,把玩着手里的手机,在看到梁怀阳进来的时候就连忙将手机藏在了枕头底下。

    她的小动作,他都看在眼里。

    梁怀阳扯开嘴角,朝她笑得温柔,拉过一旁的餐板正把保温饭盒打开,把里面的晚饭都放出来。

    “我不想吃。”梁怀月连忙制止:“你自己吃吧,我不饿。”

    “现在已经下午六点了,随便吃一点吧。”他还是如以往那样,哄着她多吃一点:“我做了你最喜欢的菜,吃点东西垫垫肚,晚上才不会饿。”

    梁怀月扭扭捏捏地,不太情愿。

    他轻声吹拂着鸡汤怕烫,轻轻盛在汤匙里慢慢递到她嘴边。

    梁怀月的抗拒来得突然,不仅是扭过头,甚至还打翻了他的的汤匙,清甜的鸡汤泛着一点淡淡的油脂,被泼在白色的被褥上,她很不耐烦:“我都说了,我不想吃,你总喂我做什么?!”

    梁怀阳低着脑袋,像是犯了错。

    她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可正常人看到热搜那些时间都会情不自禁地生气:“喂,我问你,热搜上说的那些……什么兄妹luanlun的事,都是假的吧?”

    他顿时浑身僵硬,下意识地朝她看过去,只见梁怀月缠着白布的脑袋歪着朝他看了过来,目光好奇,陌生,夹带着一点厌恶,唯独没有他需要的珍爱和热切。

    梁怀阳扯开嘴角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你怎么看呢?”

    “应该都是假的吧?”梁怀月的反应很大,立马便反驳起来:“那些娱乐新闻乱写的!这种事……怎么可能是真的啊?你得辟谣啊!”

    “嗯,我一直有这么干。”他低头收拾着被褥上的汤渍,话题又说回吃饭上:“还是吃一点吧,红烧排骨是你喜欢的,不然吃点排骨?”

    梁怀月用手抠着一旁的床单:“不用了……程淮说,他会给我送饭。”

    话音刚落,男人的身影便从病房外走了进来,手里同样是拿着保温饭盒,给她过来送晚饭。

    程淮进来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他冷漠的眼神是如何光彩夺目,熠熠生辉,几乎是整个人的心魂都投射到了男人的身上。

    “你怎么才来,我要饿死了。”

    “晚了一点,刚好。”

    程淮拿走餐板上他做好的晚饭,当上了自己的,然后也同他一样,亲手喂她,当着他的面。

    他坐了一会儿,明明跟他如此亲密的梁怀月,在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却是个陌生人,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人,似乎他的存在都在打扰这对甜蜜的小夫妻。

    梁怀阳站起来,想去外面走走。

    “你要回去了?”梁怀月嘴里还咬着程淮做着的煎蛋,那双漂亮的杏仁眼里失去了对他的爱意:“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这里有程淮。”

    “我……”

    “那什么……”梁怀月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开口:“我们以后不要太亲密,少接触吧,最近热搜那事闹的这么大,我不想多生事端。”

    他觉得这里要哭了出来,眼睛已经红了,握着门把手的手都在颤抖,背对着她,甚至不敢回头:“好……”

    她的失忆让她变得像个陌生人,如果不是有这份血缘关系的存在,似乎连meimei都要不是了。

    梁怀阳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老了,偶尔入睡的时候会梦起在自己面前调皮捣蛋的梁怀月,可爱漂亮的梁怀月,追在他身后坚持不懈的梁怀月,那个说要跟他在一起一辈子的梁怀月。

    他们的爱没有持续到生离死别,一场车祸就带走了一切。

    外面的舆论越来越严重,梁怀阳的事业已经几乎是完全崩塌的存在,大面积的脱粉,事业低落,就连他那些多说闲话的好友都会在询问梁怀月病情的时候增加一句“这是真的假的?”

    真假与否,他也分不清了。

    这段时日,他精神疲惫,午夜梦回,几度清醒。在梁怀月那里多次吃苦之后,他也会怀疑他们的爱是不是都是假象。

    春江苑里都是他们生活存在的气息,不久之前,他们还抱在一起坚定不管如何也要在一起的信念,梁怀阳只能安慰自己,她迟早会好。

    迟早会好的吧。

    收拾了一下,他又重新出发去了趟医院,程淮已经包了梁怀月的三餐,完全不需要他任何的帮忙。

    说起那些娱乐记者,梁怀月就心里来气:“明明都辟谣了,为什么还闹得这么大?!他们才兄妹luanlun,他们一家子都luanlun!在胡编乱造什么啊?!”

    程淮坐在一旁给她削苹果,不经意间瞥见一言不发的梁怀阳,想起他这段时日以来所遭遇的一切,也会觉得痛快好笑:“那些人乱写,你知道就好,管不了这么多,时间多了就行。”

    她抓着男人的手,还是很生气:“你就不能自己站出来澄清?!你是我丈夫唉,澄清事实他们总信了吧?!”

    “人云亦云的东西,澄清只会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他笑着,把苹果递给她:“别想太多,网民闲着没事干。”

    他离开病房,叫上梁怀阳一起,这段时日也很久没有跟对方好好谈谈。

    “什么感觉,被她这样对待?”

    梁怀阳平静从容:“她迟早会想起来的,你做的都是无用功。”

    “想起来再说,现下的事情你不想解决?”他笑了笑,在医院待太久,连烟都几乎戒掉了:“她出车祸是因为外面对于兄妹luanlun的丑闻,对她的sao扰,即便她想起来,外面声音不断,你舍得再让她自杀一次?”

    “你有办法?”

    “我当然有,我亲自出面澄清,再借助宋思际之力,删帖封热搜,很快就能好起来。”

    梁怀阳:“你不会这么爽快。”

    “所以什么时候离开?”程淮说得很直接,给出的条件在这儿,要怎么做,全凭梁怀阳一个人决定:“听说你美国的公寓已经购好,梁氏清算也结束,这会儿你出国也刚好合适。”

    “我要带着她走。”

    “没人阻拦你,你可以不在乎那些外界的声音,恶意的辱骂,低落的事业,但你总得为梁怀月考虑。”程淮:“正如你说,你这么爱她,不会不知道,及时放手。”

    梁怀阳没再回话。

    程淮回了公司继续忙,他选择回到病房里守着梁怀月。

    她捧着苹果,啃得哧吭作响,看了看他,又探着脑袋去找他身后的男人。

    “程淮回公司了。”

    “哦。”她的语气瞬间低落下来,但下一秒又开始吃着苹果。

    梁怀阳坐在病床旁的靠椅,去看她的眉眼,她的唇,她这样漂亮,出了车祸,老天爷也舍不得伤她的脸半分。即便脑袋缠了一大圈厚实的白布,可依旧这样漂亮。

    梁怀阳笑了笑:“苹果很好吃吗?”

    “好吃,很甜。”

    “一整个苹果你吃着会弄得一手的汁水。”他伸出手,想要帮她把苹果切成小块,但被梁怀月躲避到,也只能落寞地收回手:“你以前喜欢吃小块小块的。”

    “人口味总会变的嘛。”

    他笑道:“也是。”

    “这样的生活你过着喜欢吗?”

    她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说的古怪:“喜欢把,就是外面骂我的人太多了,会心里烦。”

    “不要放在心上。”梁怀阳笑起来:“日子很快就好起来了。”

    决定离开,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那天太阳很大,天很温暖,梁怀月再住一个星期就能出院了。

    医生说了没大碍,他一直守着,守着,也没等待她记忆恢复的那一天,只等到了美国的签证申请成功。

    他先跟程淮聊了会儿,这么久以来也看到了他对月月的那份真心。他很安心,安心地离开:“爸那儿……?”

    “你放心,爸跟月月,我都会照顾。”

    “嗯,那就行。”梁怀阳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想起梁怀月的各种小习惯:“你下次给她洗水果的时候记得切小块,她不爱吃一整个。还有她总是为了减肥不吃饭,要督促,要人催。抗抑郁的药,暂时停了吧。别让那些人伤害她。”

    程淮没回话:“什么时候的飞机?”

    “马上就走了。”他看了看男人,笑了笑:“我再去跟她说说话,希望她这次不要再那么抗拒我。”

    病房里的梁怀月已经好的差不多,就是脑袋光秃秃的,没了那一头浓密的黑长发有些可惜。她看见梁怀阳进来,又问起程淮的行踪:“怎么就你来?程淮呢?”

    “他在外面,我想单独跟你说会儿话。”

    这段时间,梁怀月真是避免跟他单独在一起。那些网上说她兄妹luanlun的证据倒有理有据的,让她都有些半信半疑。所以她同梁怀阳说起好多次要他们兄妹保持距离的话,也是真怕了那些嘴杂的网民。

    “我打算去美国了。”

    梁怀月微微一愣,完全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个决定,有些慌乱,可到底也只有慌乱:“怎么会突然想起美国。”

    “那些人骂得厉害,我避避风头。”他伸手捻被褥,这回梁怀月没有抗拒他。梁怀阳笑了起来:“知道我要离开,所以不抗拒了?”

    她小声嘀咕:“我也不是有意的……我们现在闹这么大,还是彼此保持距离得好。”

    “看完你,我就走了。”

    放在被褥底下的手,在没有人看到的角落慢慢攥紧成一个拳头,她笑了笑,但她想,应该是僵硬的:“这么快……?”

    “那边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也不快。”

    “哦。”

    她开始沉默了。

    “好歹你就我一个哥,不说点什么话吗?”

    指甲陷在掌心里,深深陷进rou里,最后刺破了那层薄弱的外壳,掐出血来,滴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那样鲜红明艳,像是从她心口里滴了出来。

    她快要,快要隐藏不住自己,心跳得厉害,快速收紧着在胸膛底下让她不能安宁。

    “我……我祝你一路平安。”

    “好~”梁怀阳笑了笑,话说到这里,好像已经结束了,他也该走了。

    他转身,没注意到身后女人的脸已经崩溃欲裂,没有注意到她因为呼吸急促而苍白的脸,要悲哀痛苦到要窒息的气息,掌心的汨汩鲜血是她对爱人的依依不舍。

    在梁怀阳的手拧开门把手的那最后一瞬间。

    她猛地叫住男人:“喂!哥!我一定,一定跟你关系很好吧?!”

    他回过头,看到她布满泪水的脸,红红的眼睛不停分泌出guntang的眼泪,流满她的脸,可她的嘴角明明是笑着的,笑得这样灿烂的小姑娘。

    “我跟你关系一定很好!我虽然失忆了,但你说你要离开,我还是有些情不自禁的难过唉!”

    他也红着眼睛,隔着两米的距离,却是遥遥相望:“嗯,我们关系很好。”

    “我们是一对关系很好的兄妹吗?。”

    他嘴上在笑,眼睛却在哭:“对,我们一直都是。”

    她掐着自己的手,控制自己快要疯狂崩溃的情绪,控制自己的双腿不哭着抱住他要离开的身影,只为搏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未来。

    即便她心脏疼得快要死掉,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也绝对不能束住他的脚。

    离开吧,梁怀阳。

    往前走,不要回头。

    去过,在太阳底下生活的日子。

    ——

    一年之后,梁怀月和程淮来墓地探望去世半年的父亲。

    梁成岩还是走了,半夜突发的疾病,夺走他的生命,长时间的植物人生活,过得很不快活,这样去了,对他也是个解脱。

    很长一段时间,梁怀月都没有敢接受这个事实,程淮一直以为是因为她的失忆造就对父亲的陌生,所以毫无感觉。

    她看向碑上父亲的脸,程淮给他选了个好地方,靠山靠水的风水宝地,她父亲一定很喜欢。大概是人所遭遇的经历也会影响到一个人的面容,比起明艳张扬,她现在更像一个温婉的小妇人。

    “我终于来看你了,爸。”她笑了笑,弯下腰伸手点了点黑白照片里父亲的鼻尖,程淮在一旁放花洒好就:“我是个胆小鬼,请你原谅我。”

    “这么久以来,我都不敢直视一切,但时间真是个好东西,日子一长,其实也就过去了。”她浅笑道:“你会原谅我和哥的,对吗?”

    她说这句话,程淮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你……?你想起来了?”

    她笑着看向一旁的丈夫:“我没失忆,那都是我装的。”

    程淮猛地一震,黑眸难以置信地看向她:“你……你装的?从一开始,你就是装的?!”

    “是啊。”她从容自若,十分平静地笑道:“人哪有这么容易失忆,我是装的。”

    他皱眉,脑中一瞬间就理清了梁怀月所做到底为何:“你想跟梁怀阳分开,但也知道梁怀阳不会轻易跟你分手,所以假装失忆,逼他离开。”

    “嗯。”梁怀月点头:“你真聪明。”

    他冷笑一声,怪不得他总觉得她前些日子有些奇怪:“我还是被你算计到了,我也是你算计的其中一节而已吧。”

    “我也没想到你用情太深,如果你没来医院,或许就不会在我的算计里了。”她笑了笑,大概也是日子越过越安稳,人也变得格外平静:“很生气吗?我怀孕了。”

    程淮猛地愕然,甚至连话都没说出来。

    “前段时间觉得不太对劲,去检查有一个月了。”

    他哑声,被巨大的惊喜砸昏了头脑,一时半会儿就连生气都忘了,最后还是强行镇定下来:“你……”

    最后的最后,他笑了起来:“梁怀月,真聪明。”

    “走了,天热,我要回去休息了。”

    她先他一步离开,程淮跟在她身后。

    生气吗?是有一点,但很快也烟消云散了,更多的,是他想说却没能说出的话。

    程淮犹豫半晌,还是说出口了:“你爱我吗?”

    梁怀阳离开后,他们真正过起夫妻的日子,在这段日子里,他说了很多次爱她的告白。

    “这重要吗?”她停下来,很难想象现在在商界赫赫有名的程总竟然还会揪着这样一件小事不放,有些无奈:“与其想这些,不如想想晚上吃什么。”

    她往前走了两步,回过头:“孩子要姓梁。”

    程淮仍旧伫立在原地没有动弹,震惊和惊喜双重打击,让他很难恢复理智问出这样幼稚可笑的问题。许久之后,他轻笑一声,快步跟上她的步伐:“晚上喝排骨汤吧,过两天我陪你重新再去做一次孕检。”

    梁成岩使计绊住了他的脚,梁月用爱捆住了他,未来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也会禁锢着他去给梁家卖命。

    这是一场精心谋划的算计,而她甘愿入局。

    作者的话:哥哥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