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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来...”这突如其来的顾垣之并没有影响到顾垣之波澜不惊的情绪。车子里安安静静,只剩下顾垣之不知何时点开的的,缓缓播放着的悠远乐曲,路醒瞥了眼红灯,还剩40多秒,他想起今天最重要的一环,猛地扑到了顾垣之怀中,伸手捧着他的脸颊,轻轻笑道:“垣之,来接吻吧。”他松开了顾垣之的脸,转而双手交叉搂住顾垣之的脖颈,略微用了些力气把人拉了下来。双唇相印的那瞬间路醒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浑身都震颤了一下,他略微离开了一些,看了看顾垣之,对方也正看着他,问:“可以了吗?”路醒猛地又亲了上去,阻断了对方接下来的话:“不可以,还有三十秒。”他抵着顾垣之的牙关缱绻舔舐,如嗷嗷待哺的小婴儿吸吮着顾垣之被他弄得湿润的下唇,笨拙的舌尖试探着想要钻进顾垣之的齿间,但顾垣之似乎并不想如他所愿。路醒转而略有些泄愤地轻咬在他唇瓣上,却又在那之后立马心疼地舔了舔,车里暖气开得足,路醒由身至心都被熨烫的发热,在这挤满了大小车辆的大道上,在这狭小但又温暖的空间里,他和心爱的顾垣之,接了一个三十秒钟的,半甜半酸的吻。直到后方车辆传来不耐的喇叭声以示催促,路醒才猛地抽身退离,顾垣之愣了愣,路醒赶在他说话前先说:“这才是谈恋爱该做的事。”说罢快速解了安全带,开了车门下车,只留下一句:“正巧到了学校附近,我去找个东西,顾老师开车小心。”路醒个子不高不矮,在这寒冷的冬天里穿着并不厚重的棉服,在凛冽的风里缩成一团小跑着离开,顾垣之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路醒曾经说过自己很怕冷。等后面的喇叭声再次响起时,顾垣之忙发动了车子离开。路醒急急忙忙地跑到刚才上课的教室时,门已经锁上了,证明今天一天这间教室都不会再有课,只有明天再来了,他正想离开,一个人突然从楼梯间拐了出来,试探地叫了一声:“同学,是你吗?”是宋宁,确认来的人是路醒后他松了口气,小跑着朝他跑了过来,手里握着的,是路醒差点丢了的钱包,他递过来:“这是你的吧?我返回来找东西的时间在地上发现的。”路醒把钱包接过去,忙道谢;“你叫宋宁是吧?真的太谢谢你了,不过我现在有点急事马上就要走,等下次上课的时候见到你我再好好向你道谢,不好意思。”宋宁还不及反应,路醒已经飞快地下了楼梯,很着急的样子,身后有人叫了声:“宋宁,上课了。”他转身,跟着进了教室。这边,路醒拿了钱包飞快出了学校,不巧,天空不作美,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要坐的公车恰好在他面前驶过,路醒没追上,一辆出租车停在他面前,师傅摇下车窗问他:“走吗?”这诱惑可真是太大了,要知道路醒平常是个能走路就绝不做公交,能坐公交就绝不换乘地铁,能坐公交地铁就绝不破费打车的人。主要是s市起步价太贵了,这还没上车呢,已经划了一顿饭钱,路醒对此深恶痛绝,所以平常鲜少打车,只是今天嘛...哎!路醒计算了一下路程,咬牙拉开车门进去了,司机开始打表,明晃晃的两位数照的路醒头疼,他幽幽感叹自己又少了一顿外卖钱了。万幸,顾垣之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不过十多分钟路醒就下了车,忍痛付了三十大洋后他一路小跑着,紧攥着手中被他捏的有些变形的廉价的钱包,直直朝着顾垣之的家去了。没一会儿就到了,门口毯子变得方正,这说明顾垣之已经回来了,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按了门铃。半分钟后,顾垣之开了门,他换了宽松的家居服,瞧见是路醒,略微地有些惊讶,然后那惊讶很快不见,转而恢复原样。路醒门都忘了进,只是扬了扬手里的钱包,争一口气似的,对顾垣之说:“顾老师,我找到我的钱包了,你看,我没骗你吧。”顾垣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路醒又说:“说起来我还真是幸运,钱包竟然被你们系的一个学生给捡到了,正巧他在附近教室有课,我刚到学校,就碰到他了,我为了来找你,都还没来得及给人道谢呢。”顾垣之终于了一点反应,像是有些困惑:“为什么要来找我?”路醒也楞了一下:“就给你看看..我真的带了钱包,没有撒谎。”气氛一下变得非常诡异,安静,尴尬,可路醒还着了魔似的,他甚至打开了手里的钱包,把里面夹着的零星卡劵,几张红色钞票抽出一半来给顾垣之看。透过自己手指间的缝隙,他看到了顾垣之扫了一眼那浅灰色的钱包,路醒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感到了一阵排山倒海似的难堪。顾垣之突然想起刚才下车时路醒瑟瑟发抖的背影,他别过身子,问:“你要进来吗?”路醒来的时候外面正在下雨,这个季节的天气很难出现暴雨倾盆的景象,但也足够淋湿行人了。他先是低头看了下自己占了泥污的鞋面,又看了下旁边摆放着的,光洁如新的地毯,摇了摇头:“不了吧,我就是想给你看看...想来看看你。”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里,路醒在顾垣之面前一向的死皮赖脸突然失效了,顾垣之其实什么也没说,他也什么都没做,可路醒不知为何就被这气氛里心照不宣的暗示给戳中了软肋,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来,他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但又舍不得,只觉得在离开之前应该还有什么未完成的事,可那是什么呢?“你在伤心吗?”顾垣之问了句路醒从胡思乱想里抽身出来,有些懵:“啊?”顾垣之说:“气氛好像有点奇怪。”瞧,这奇怪的氛围连一向不问他事的顾垣之都感受到了,果然是有问题啊...“是因为刚才在餐厅结账的事吗?”顾垣之又说,罕见地话多了。路醒还没来得及高兴,顾垣之的下一句话直接把他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你没有钱吗?路醒。”路醒的心猛地往下坠了一下,张口正欲辩解些什么,却迟迟吐不出一个字。而顾垣之,一如往昔,遗世而独立,他像是感受不到路醒低落的情绪,只是用着那样认真的眼神无悲无喜地看着路醒,好似在认真地劝诫着他:“或许你不该再继续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去过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在这个年纪为了一笔不大不小的餐费而窘迫。”在那一瞬间,路醒的心跳短暂地加速了几秒,而后迅速冷却,在他不及反应间坠到最深处,喉咙里似灌了铅,再也说不出任何解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