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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脑海中深处的记忆。【05】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走进女厕的脚步声倏地停住,我转过头一看,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我下意识的往后倒退一步,指尖滑过墙壁,故作镇定的看着他们,嚥下口水,我近乎到了绝望的地步,完全没有办法逃离这狭小的厕所。

    「你根本是自寻死路嘛……」带头的男子踏着缓慢的脚步,一步步的朝着我的方向逼近,他轻轻一挥,身后的人群便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脸上掛着灿烂的笑容,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我,我不自觉得又往后退了一步,直到后背传来一阵冰凉刺骨的感觉。

    他将手伸进口袋,在里面摸索一下后,抽出一把全新的美工刀,「喀、喀、喀」的声音,不停的加深我的恐惧感,不知是否刻意,他用美工刀在他的手背上轻轻一划,一道细细的伤痕冒出几滴鲜血,一滴、二滴、三滴,血珠不停从刀痕中冒出,从他的手背上滑落,在地面绽放一朵朵艳丽的血花。

    「哎哟!想要嚐嚐看这把全新美工刀的锋利度吗?」那名男子两步併作三步的来到我面前,将美工刀抵在我的脖子上,眼神中尽是取笑的意味,我深呼吸,要自己冷静下来,看他一脸胜利在握的样子,我突然想起爸爸教我的防卫招式。

    「小堤你长的这么美丽,不学点防卫招式是不行的!」爸爸的话仍深深烙印在我脑海中,我突然很庆幸当时有和他一起学习,我松了口气,直视男学生的双眼,温热的液体从颈子流下,痛处啃食着我的神经,我瞇起双眼,在心中做足了准备。

    迅速蹲下身,我靠着手肘重击他的腹部,他手上的美工刀瞬间掉落在地上,脸上的笑容瞬间转为痛苦的哀号,他蹲在地上抱着肚子,而我趁着他蹲下身的时候赶紧逃跑,用手压住脖子上的伤口,我扶着墙壁往外跑,背后突然传来的一阵痛处,让我痛的差点往前扑去。

    他愤怒的揪住我的后领,硬生生将我往后拖去,用力的在我的手臂上划上一刀,我咬住下唇,反手打他一巴掌,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这狭小的空间内,他一手捂住脸颊,另一手拿着美工刀再次往我的方向挥来,因为被他揪住领子,我完全没办法闪躲,闭上双眼忍痛挨下这刀。

    痛觉神经渐渐麻木,全身的力气就像被抽乾似的,我像隻搁浅在沙滩上的小鱼,用力的吸着空气,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濒临死亡,却没有任何方法可以解决。我挣扎着,看着自己纯白的制服一点一滴的被染红,怵目惊心的画面让我惊恐的倒抽一口气。

    「不要──」我想将他揪住我后领的手甩开,他却像是着了魔似的,带着狰狞的表情、挥舞着充满血跡的美工刀,从后方传来的疯狂大笑声,再一次的将我推入绝望的深渊,在他要划下下一刀的瞬间,我往旁边一闪,美工刀划过他黝黑的皮肤,伤口瞬间流出鲜红的血液。

    他怔怔的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愤怒的将我往呈现蜘蛛网状的全身镜推去,「唰」的一声,玻璃全部碎裂,像是下了场玻璃雨似的,我跌倒在玻璃碎片上,看着插在伤口上的碎片,我已经痛到完全说不出话。

    「你、你!你最好、最好离白雪大人远一点!这、这只是给你的一点小教训!」他慌张的指着我,眼中闪烁着不安,看着他慌张的表情,我低下头轻笑,听着他慌张离开的脚步声,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任由它从脸颊滑落,闭上双眼,我完全没有力气可以站起身。

    厕所门突然打开,我缓缓抬起头,与她对上眼。她惊慌的快步到我面前,蹲下来从口袋中抽出纯白的手帕,伸手想替我擦去手上的血跡。我一眼就认出那女孩是隔壁班的朱丽安,她乌黑的长发盖住她脸部的表情,站起身将手帕沾点冰水,蹲下来温柔的替我拭去脸上的血液。

    「对不起喔,我一点也不温柔,我很暴力的,弄痛你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是隔壁班的朱丽安,老师常常和我和罗欧提起你的名字。」朱丽安轻轻的用手指整理我凌乱的假发,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用轻点的方式清理我身上的血跡。

    「没、没关係……我知道你们两个下课的时候,常常在外面偷看我……」我有些羞涩的低下头,怯怯的开口。看着她纯白的手帕染上一抹红,我心中的愧疚感便以倍数不断成长,她突然噗哧的笑了出来,美眸弯成完美的弧度,笑嘻嘻的盯着我看。

    「其实是罗欧那个白痴,说什么你都很认真在看书,绝对不会注意到我们,我知道你常常会抬起头看外面的情况,不被你发现也难吧?我没有否决罗欧白痴的决定,因为我觉得这样也很有趣。」朱丽安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将注意力放在擦拭血跡上,我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那些话全都卡在喉咙。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有在注意你了?」我訥訥的开口,痛的皱起眉,低下头深深叹了口气,一想到身边只剩下林依琳和林依晨这两个人,心中便多了股酸涩的滋味,重点是,那两个人还有可能是我同母异父的jiejie。

    「当然囉,呵呵。因为莫堤你是白雪公主后援会的死对头啊,我想了很多保护你的方法,却一再被罗欧否决,我们两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伤害,却什么事情都没办法做到。」朱丽安难过的垂下眼帘,抿抿乾涩的嘴唇,她将手帕换面,站起身来将手帕沾溼。

    「为、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明明没有任何关係、没有讲过任何话、没有任何交集,只有看着对方,什么事情也没有做,你这样做,就像是在和那些人宣战呀……」一想到朱丽安对我的好,可能会变成他们用来欺负朱丽安的理由,我的心慌乱的难以安定下来。

    「他们要这样对我,那就来吧!我才不会怕呢,哈。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你没有资格被他们这样对待,我和罗欧还有另外一个人一直很想要认识你,只是找不到适合的机会,现在我终于可以和你说话了,我好高兴。」朱丽安开心的握住我的双手,将染血的溼手怕放在我的大腿上,眼神闪烁着兴奋。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林依晨和林依琳靠近我之后,我身边的朋友都渐渐离我远去,有些还会反过来嘲讽我……」反握住朱丽安的手,我难过的开口,想到当初和我十分要好的朋友,对我冷言冷语的,有时候还会在我的课本上恶作剧,我丧气的低下头。

    「这、这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呢,最近我身边的一个朋友,一直向林依晨打听你的事情呢,林依晨看起来很不高兴,小堤你真的很漂亮,可是……这些伤痕可能会在你身上留下不少的疤痕。」朱丽安看着我身上仍流着鲜血的疤痕,忍不住替我打抱不平。

    「没关係啦……反正我都习惯了,这种事情只是小事。」我苦涩的笑了笑,染了血的手錶完全看不到现在究竟是几点几分,我默默在心中叹气,眼前的朱丽安,充满了勇气和智慧,为了要和我成为朋友,和白雪公主后援会的人宣战也在所不惜。

    「小堤,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吧?」朱丽安突然伸出手,脸上的笑容就像冬天的太阳一样温暖,深深照耀在我心中。

    「嗯……我们是……朋友。」我缓缓伸出颤抖的手,握住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