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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名为勇气的恋爱要素。【04】

    「小堤?你今天怎么一直恍神,我已经叫你好多次了,是因为工作太累了吗?最近接近暑假的国际动漫节,我想你在出版社应该很忙吧,听来我店里的小编说,他们每天都加班到十点多。」茱丽叶伸手勾上我的脖子,从后颈突然传来一阵痛处,温热的液体浸湿了我的衣服。

    「嗯……最近是真的比较忙没错,而且很多人还交不出稿子,这是最麻烦的地方吧。」我拨开长发,拿卫生纸压住渗血的部份,从口袋中拿出ok蹦贴上去,看着沾了点鲜血的指尖,索性抹在卫生纸上,顺便将后颈的鲜血擦拭乾净。

    「你的伤口还没好喔,要不是你栏我,我大概会叫人把他抬到山上,丢包!」茱丽叶不满的皱起眉,拿出夹子把我的头发夹起,我一边摸着伤口的位子,一边苦笑。茱丽叶就是这样,只要我有受到一点轻伤,她就会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找出那个人。

    「欸……?小堤你怎么啦,居然有人后颈会受伤,这也太厉害了吧?」罗密欧嘖嘖称奇,瞥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在调侃之馀,还是带着关心的语气询问我怎么了,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给罗密欧,遥摇头表示没事,看着手上的ok蹦,我好像又想起了什么。

    啊,是啊,那都是过去式了。后颈的伤来自于,某次在搬刚从印刷厂出炉的新书时,被其他小编恶作剧,踩到软软的物体,滑倒撞到脖子桌脚,那一瞬间,我以为我快要归西了,眼前的世界变成黑白的,我彷彿可以看见黑白郎君。

    「你们预计要在台湾待多久呢?明天下午有时间来咖啡厅吗?」小白一番话,将眾人的目光通通吸引到他身上,罗密欧摸摸下巴,在依琳耳畔低语,不知道他是说了些什么,依琳突然朝着他比了个讚的手势,笑着对小白比了个一的手势。

    「一个月哦,不过呢,呵呵,我们也有可能待到小堤找到她的幸福。每次都是我们闪她,这样好像不太道德哦。」依琳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肘轻撞我,眼神中充满了戏謔的笑意,果然和罗密欧在一起久了,连行为举止都一样白目。

    「噗,那我看你们可能要一辈子都待在台湾囉,这可不能怪我啊。」我笑着耸肩,嘲讽自己与幸福无缘,突然想到什么,我开口接下去问道:「欸,小白和茱丽叶你们两个也交往的够久了吧,什么时候要结婚?」茱丽叶欸了一声,白皙的脸庞上多了两抹红,慌张的别过头。

    「欸?害羞了喔,茱丽叶你还不快点招。」看到茱丽叶害羞的样子,我忍不住继续追问下去,她慌张的挥挥手,频频摇头说着没事。我突然有点感叹,连原本天不怕、地不怕,脸皮超级无敌厚的茱丽叶都有害羞的一天,我大概和害羞无缘了。

    「没有啦!嘖嘖,别在这时候提起这种事情啦。记得喔,罗密欧,明天下午来我们咖啡厅一下,请你喝点东西。小堤我想你应该是没空的吧?我能想像你的桌上已经堆满新来的书本了。」茱丽叶不忘提醒罗密欧明天的事情,我无力的叹了口气。

    「你说的没错,明天我可能会被萧笑噹到疯掉……」或许萧笑会将他桌上的东西通通丢到我桌上,一面吃零食,一面签名,带着笑容告诉我他要回家了。最令我搞不懂的一点是,这种人怎么可以创立一家出版社,还让那么多人喜欢他?

    之后,我们回到咖啡厅,再多的言语都无法表达七年下来对他们的思念,还问到了罗密欧和依琳两人在国外干了什么事情,依琳瞬间脸红躲到罗密欧身后,就算用膝盖猜,也可以猜出他们做了什么好事,我拖着腮看着他们有趣的反应,却没有任何开心的感觉。

    好像少了什么,却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所有人都和以前一样,喜欢互相呛对方,明明一切都很正常,为什么我突然有种心酸的感觉,想着想着,我又陷入自己的思考中,茱丽叶突然拍拍我的肩膀,害我吓了一大跳。

    萧笑突然传简讯和我说他等等会来这边接我,外头正下着滂沱大雨,和那天的情况一模一样,大概是他知道我没有带雨伞,才打算顺便载我回家吧,我是这么认为的。莫约过了十几分鐘,萧笑果然如他所说的,开着车来到这儿接我回家。

    与所有人道了声再见,我坐上萧笑的车,往回家的路前进。我疲惫的打了个哈欠,将手指捲着头发,眼皮沉重的快要闔上,一旁的萧笑看到我快睡着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温柔的摸摸我的头,轻声开口。

    「累了就睡吧,到了我在叫你起来就好了,很久没见到的朋友回来台湾,我知道那是很开心的事情。不过啊,我的朋友大部分都走光了,也没有什么人能让我好好相聚一下。」萧笑的话让我的精神全都回来了,他的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与那有些惊悚的话成了极大的反比。

    「为什么……你的朋友都走光了?」瞧他清清喉咙,一副说来话长的样子,我就觉得这好像是他未曾和任何人提起的过去,我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开口询问,慌张的低下头想掩饰自己的错误,他没注意那么多,自顾自的开始讲起。

    「以前毕业旅行,因为发生车祸,同学都往生了,剩下十几个倖存下来。嗯,然后我喜欢的人也死了,嗯,司机也死了,当我睁开双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死去同学的狰狞表情,这种经歷真的,好难忘掉啊。」

    大雨就像有人从天下倒一大盆水下来一样,不停的下着,车内的气氛瞬间尷尬了起来,我默默的嗯了声,捲着自己的长发,望向窗外,萧笑没有再开口,换上一张苦涩笑容的他,现在看起来比平常的他,还要狼狈数十倍。

    「我觉得啊,如果有喜欢的人,就要大声的和他说我爱你,不要到了事后才来后悔,那就已经来不及了。我真的很喜欢那个女孩,她的表现在所有人之中总是特别亮眼,她虽然看起来很强悍,但实际上她是个很脆弱、需要人保护的女孩。」半晌,萧笑再度开口,就像在回忆过去一样,原本黯淡无神的眼中闪烁的些许的希望。

    「可是我那时候就是不敢和她告白,我们两人很要好,或许她也知道我对她有意思,就是在等我开口。好啦,车祸发生了,毁了我全部的希望,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我不在那场车祸里面死一死,活的这么痛苦要干什么。」我看着他的侧脸,心中多了股同情的情绪,我想开口安慰他,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我浑浑噩噩的度过好多日子、错过好多事情,我连我自己在干麻都不知道,后来,我碰巧在路上遇到茱丽叶和小白,他们两人亲密的样子,就让我想起我和那女孩的事情,和他们两人在咖啡厅聊了很久,茱丽叶建议我可以开一家出版社,因为我很喜欢看书。」萧笑认真看着前方,专心的开车,和我聊起他的过去。

    「所以我就和爸爸拿了一些钱,从小型的出版社开始做起,后来越做越大,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我每次都是在忙碌中让自己忘掉那女孩,虽然现在有遇到喜欢的人,但我已经找不回当初那种恋爱的感觉了,那是不一样的。」停在红灯前,萧笑闭上双眼,然后他──

    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