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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足见英才卓荦,陛下以为呢?”帘内静默,在蒙护面露得意之色时,里面忽然轻轻笑了一声,便听殷函道:“王子写的是不错,可朕更喜欢这个呢。”“陛下说笑了,蒙护王子已拔得头筹,臣看……”“慢。”说话的却是左相,此时此刻竟拿着另一张诗文站了起来,仔细看过后,叹了一声,道:“本相多年不理天下文事,竟未见有如此人才,错失了。”宦官将那诗文示下,朝臣一看,便是再顽固的宋党,也尽叹了一口气。曙日初上浮云倾,书生弃笔意气凝。九龙阶上枭敌首,一川铮骨向君行。蒙护喃喃念出,脸色难看了一瞬……虽是少年笔法略显稚嫩直接,但诗词一道,情为上,格律次之,个中扑面而来,尽是少年报国意气,让人不忍以嘲讽之言压折。殷函似笑非笑道:“王子可还有指教?”蒙护咬了咬牙,道:“中原果然卧虎藏龙,是本王短视了,但既是要比试文武,不知这位越公子,可擅长哪种兵刃?”越陵练过两手强身健体的功夫,但要跟马背上长大的骁勇匈奴相斗,却是还不够看。正在僵持之时,外面宦官高声道——“东沧侯到!枭卫府苏将军到!”蒙护见宋明桐眼睛一亮,跟着便回头一看,当下便失神了。他入楚以来也曾听说过东楚有女侯,民间却尽是传她蛇蝎心肠、杀夫成性,本以为是个修罗模样,哪知竟是如此地……眉目如画,惑人得仿佛不是烟雨汉墨里生得出的美人。“朕承认凤君里怕是无一人是王子敌手,但我东楚军武之事,皆cao之于陆侯之手,王子若想一尽武兴,不妨问问陆侯可有推荐之人?”陆栖鸾是带着一众武官来的,闻言笑道:“臣是听说宫中开了文会,特地来带着将军们一沐文曲之光的,怎一来,陛下就让臣派人去动刀动枪的?”宋明桐道:“蒙护王子文比略逊一筹,想讨教武艺,恰好侯爷来了,不知哪位将军有意?”陆栖鸾落了坐,端起酒杯,眸光落在蒙护身上,打了个转,笑道:“我旁边是将军们个个上得战场以一当十,王子挑上哪个便是哪个吧。”蒙护发了片刻怔,眼底尽是惊艳,正想多看几眼时,旁边有人从陆栖鸾身前过,挡住了他的视线,一恼之下便指道:“就这位将军吧。”他话一出,那人将刚从陆栖鸾手里接来的酒盏放下,一张清冷的面容转向他,似是发觉他对陆栖鸾有意,眸底神色越发深沉。陆栖鸾从他背后探出半张脸:“王子,这是我们枭卫府的府主,已有许久未动手了,怕是没个轻重,你不再挑挑?”蒙护一听是个武官里的文官,心放了一半,骄色越显:“陆侯放心,小王出手向来有分寸,不会伤着这位将军的。”陆栖鸾不吭声了。第145章童谣陆栖鸾:“这匈奴人说他有分寸,你看行不行?”苏阆然:“不行。”陆栖鸾:“为什么不行?你不是上能九天斩玉帝吗?”苏阆然:“不行,他有分寸,我没有。”陆栖鸾毫不犹豫地信了他的邪,然而匈奴王子不信,看他俩交头接耳,十分不悦,再三纠缠之下,苏阆然不得不跟他出去切磋切磋。与蒙护一道来的匈奴使节看上去自信满满,推杯换盏间,对旁人提醒要王子注意安危之事不屑一顾,不断吹嘘蒙护乃东匈最负盛名的勇士,曾一箭射杀狼王,两刀砍死熊罴,吹到兴起时,便问陆栖鸾既为武官,定是清楚苏阆然的斤两,让她猜能挡得住蒙护几招。陆栖鸾呃了好一阵,委婉道:“使者放心,我东楚医术博大精深,宫中御医个个有回天之能,无论结果如何,皆会力保伤者无恙。”匈奴使者听了极是满意,想起刚刚蒙护似是对这女侯有意,又朝陆栖鸾借敬酒打探道:“陆侯的声名,我等虽然远在厄兰朵,也有所耳闻,听说东楚的女官一嫁人就需得回家相夫教子辞去官位,未免有些可惜。我草原儿郎喜欢强悍的女人,听说陆侯云英未嫁,不知可有意往厄兰朵草原一访良缘?”此言一出,殿上之人神色各异,震怒有之,窃喜有之,嘲讽更有之。一位宋党的御史眼珠一转,故作慈祥道:“我等虽是下官,却也殷殷期盼陆能寻得自己的良缘,否则日日看陆侯为国事cao劳,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哪个不是家中儿女绕膝,以己推人,也不想陆侯耽误了终身,不知使者可有意为陆侯说个媒?”话说的听似怀柔,里外的意思就是不想让陆栖鸾再掌权了。匈奴使者面上喜色刚一浮起,便听得对面一声轻嗤。东楚的女侯举杯,虚虚一碰,竟也不当即反驳回去,而是闲闲道:“使者,我东楚有某些朝臣对本侯的终身,比冰人府的媒人都要多cao一分心,都晓得我姻缘波折天下皆知,今日是合起伙来哄骗外人的,你最好还是莫要轻信。”匈奴使者笑道:“陆侯如此佳人,便是被骗也是心甘情愿,只是不知陆侯喜欢什么样的?”陆栖鸾眼尾微挑,道:“陛下知我挑嘴得很,使者便是知道了,怕也难成其好。”匈奴使者此时酒过三巡,脑中已有些混沌,闻言不满道:“陆侯莫不是嫌我匈奴苦寒吧,没想到东楚女子向来以贤淑自标,竟如此娇生惯养吗?”陆栖鸾道:“是啊。”“……”适才那御史道:“陆侯,莫要一时任性,让友邦之人看了笑话。”“任性?”陆栖鸾面上微见醺色,然而眼底一片清醒,起身道:“陛下,我有一言,已按下多时,今日难得同殿一堂,可否容我不拘礼?”殷函已许久未见她这般主动提出要求,当即应允道:“本就是宴乐,陆师可随意。”略一颔首,陆栖鸾绕过旁侧杯盘狼藉的案几,对那匈奴使者道:“使者自与本侯搭第一句话,便句句当本侯是个物件,口称诚心做媒,又说我嫌弃匈奴苦寒……本侯就直说了吧,就是嫌弃。”“你?!”匈奴使者拍案而起,“我等远道而来,诚心与东楚交好,大国便是这种气度吗?”中原王朝最是看重颜面,此刻匈奴使者一说,那御史便道:“陆侯!你说的过了!”“过了?我却是不觉得呢,匈奴若有气度,何不放下京外今年借去的五万石粮,清风而来,清风而去,可好?”匈奴使者一时语塞,竟说不出话来:“你……”“说不出来了?没话说了?那就坐下说话,莫以为东楚是尔等予取予求之地。”匈奴使者哑然,扭头看向宋睿一侧,后者一张苍老面容,满覆寒霜:“东沧侯,你妄言了。东楚妇人当以朴实无华为修,莫因你一人之故,再败坏天下妇德。”“宋公曾教化万民,令百姓勤俭朴素,曾以此让东楚历经无数战祸难关,晚辈敬服。我欲令海河相安,膏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