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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搬走了酒窖里的一部分酒,后来几年陆陆续续填了东西过来,兄长那之后便不再让我踏足酒窖了。所以,我也不太知晓。”闻言谢陵抿了抿唇,他翻开了他的手札,目光停在了今日晨时才写上去的“叶伏舟”上。偏偏他一时之间仍想不出这个名字后的东西,并不记得自己到底填了什么东西去那个酒窖。他的双眼直直地看着那三个字,目光涣散了,连羡之与叶窥鱼的交谈也没有几个字传进耳里。一恍惚间,谢陵手上握着的笔失力摔在了桌上,磕碰了一下又落在了地上。这一番动静让羡之又看了过去,皱了眉头,唤了一声:“师父?”谢陵被一口汹涌来的腥甜噎住了,没来得及应上羡之一声,便咳了起来。他忙拢住袖来捂住嘴,闷声咳了起来。羡之见状,再顾不上叶窥鱼,直迈了步子,绕过画屏,走到了谢陵身边,看着他青色衫上那瞩目的鲜红,眉头又皱在了一处。羡之从袖中拿了瓷瓶出来,是祁知生留给他应急的,说是若谢陵又吐血了,便让他服下。谢陵这没办法根治的病,便只有让他陷入昏睡,不想了,便不受影响了。谢陵看到了那个瓷瓶,神色一变,他显然知道那是什么。他悻悻地看向了羡之,轻声将方才恍惚里想到的事乱七八糟一股脑地都说给了羡之听:“是画。那幅画,他们解了。在扶风里找陆岐,他……咳咳。”谢陵的嘴里腥甜漫散开,压不住咳。羡之将瓷瓶里的药丸倒在了掌心,递到了谢陵面前。谢陵抬眼正对上羡之愧疚的表情。谢陵撇撇嘴,抬手取了那药丸吞下,趁着黑暗来前攒紧了羡之的衣袖,看向了羡之,挣扎着把要说的话都吐露出来道:“小岐儿他,他一定、在扶风。”羡之是见过那几幅画的,而他记得元裹姑姑后面挂的那一幅,是大漠里的将军。那画背后指的是那个酒窖?谢陵又摇了摇羡之的衣袖,轻声道:“说给你父皇听,他一定能找到。”抿了抿嘴,还不忘叮嘱道,“替我换件衫子,别……让他瞧见。”谢陵托宦奴传到昭行的纸笺先到了赵祚的手上,他看了半晌,便起身从长明往回赶了。待他赶到园子里时,谢陵已经睡熟了。许是那药丸还起了别的作用,让谢陵的脸色看起来没有之前那样骇人的灰败,这也才堪堪瞒住了赵祚。羡之将叶窥鱼安置在了园子内的一榭馆里,才将这事告诉了赵祚。听完的赵祚眉却皱紧了去:“陆未鸣在扶风,叶窥鱼却不知?”羡之立在赵祚眼前,点了点头,目光未离那赵祚手中绘好的山鹿纹。其实不只羡之想不通叶窥鱼和陆为鸣的夫妻关系竟然走成了这样。“还有别的?”赵祚又问道。“还有”羡之又将谢陵方才放在桌案的手札和手札旁压的那方昭行来的纸笺也递到了赵祚手边。赵祚接过了纸笺,看了一眼,沉默了半晌才道:“他们知道了酒窖就是那幅画的答案。”“儿臣斗胆,想问这酒窖里藏的是什么?”赵祚冷哼了一声,才道:“给陆岐那留的积蓄。大概都够那崽子举旗反我了。”赵祚瞥了眼羡之,又无可奈何地道:“他早算好的,还给那崽子求了恩典。反就反吧。只是不能没落入陆岐的手,不能先被别人吞了。”赵祚将山鹿纹的纸笺收入怀里中,又道:“沈长歇说他这几天御前侍卫也做够了要去西北瞧瞧,他走了之后,就让御史台的动手吧,这么多年,梁家这根刺该准备拔了。”“那陆未鸣……”“陆老爷子能保那人一次,却不一定能保二次。何况陆岐……”赵祚看了眼羡之,道,“陆岐从你师父决定放手开始,就注定会经历这些。他早晚要认祖归宗的。信陵,到头了。”“父亲……”羡之有些恳求地看向了他父亲“绝无回还。叶老将军当初也教过你这个吧。”“老将军他……”羡之颔首噤声,默默看向了赵祚。作者有话要说: 回到现在的线上推一下情节第88章风月归处赵祚意味深长地看了羡之一眼,这本是羡之旧时的一块心病,自羡之从西北被接回来后,便没有人再提过老将军了。赵祚今日旧事重提,总是有他的道理吧。“老将军他,戎马半生,最后想僻居山林,求个海晏河清,坐看云起。但是…”羡之眉轻耷,似有沉湎色。他记得叶老将军弥留之际,曾拉过他的手说过:“横刀昆仑,逐马阴山,和扶宗庙社稷一样,是我等之责,也是尔等之任。”也正是这句话将那重担移交给了羡之。这大概也是羡之在后来和谢无陵学权术窥人心的原因。“但他给了姑臧十多年的宁静,却只享受了不足三月的坐看云起。”赵祚为自己斟了杯茶,那茶正是从亭中取来的,赵祚一喝便抿了嘴,皱了眉,没想到几日后又在这园中尝到翠螺的味道。他顿了顿,劝了道:“是万物,终有时,有时兴,有时败。”言下之意无外乎,叶老将军的命是如此,而他和陆岐也如是,时兴时败,现在就该是他放手,让它败的时刻了。但羡之还来不及自哀,他更震惊于的是赵祚方才说的话。他抬眼带着惊讶色看向赵祚,这大概是二十几年他第一次听他父亲和他说这样的话。赵祚的目光却闪烁了,他轻咳一声,勉为其难地承认道:“你师父教的。你就姑且听听。”赵祚想他果然不适合做谢平之做的事,他还是适合做一个严父。将手中的茶盏放了,继续道:“陆岐……他既然还在扶风,就让昭行的人去找吧。”“儿臣也如此想过,但师父埋在扶风的子儿,要为梁家的事忙碌,只怕分身乏术。可世皇叔到底不能令昭行的人去寻一个陆岐,”羡之话方说到这处,眼里突然生了光,仿佛想起了什么,“昭行印!”“嗯。”赵祚点了点头,想起了那宦奴提前送来他这处过目的纸笺,又对羡之道,“你师父方才让宦奴去传信了,待那宦奴儿归来,你再写一笺添印后,谴他走一遭。”羡之颔首应来,赵祚又吩咐道:“若还得闲,便替寡人找沈长歇喝一杯。这件事上,算起来,到底是我欠了他。”羡之闻言,忽然屈膝对赵祚一叩首。赵祚改了称谓,不再是以九五至尊对他道,而是以一父亲的身份替他担,这让羡之不得不屈膝叩首。当初沈长余在西北为了救羡之而丧命,怎么算都是羡之欠下的沈家的。而赵祚却说是他欠的,他心头不免一震:“是儿臣之责。”“你是有责,”赵祚垂了眸看他,冷哼了一声,将谢陵的手札揣回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