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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和姜珥说些什么,就听到外边一道沉声唤:“姜珥,出来!”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闭紧了嘴。姜珥心疼地看向这些宝贝,拉住桑汀的手紧紧的,“娘娘,您先帮我看顾着好吗?要是叫敖登知道我私藏库房宝贝,他会打死我的!”这……桑汀看着这满榻的东西,也犯难。要是叫稽晟知晓她忽然多了这么些值钱东西,又恰遇上出宫南下,保不齐那个男人要发什么疯。思及昨夜,她还是后怕的。姜珥眼巴巴的求:“娘娘!求求您了!”说完,还不等桑汀答复,姜珥一个箭步飞快跑了出去。因为外边,敖登已经叫第二声了。被迫收下东西的桑汀苦了一张小脸,人已经走没影了,她不敢多耽误什么,忙起身,在屋子里左右看看,衣柜梳妆台……没有一个能藏东西的好地方。可是等下午稽晟回来,就要收拾东西南下了啊。桑汀急急忙忙的,先把东西一股脑装好塞到床底下。“哎哟!我的娘娘!”其阿婆领人呈早膳进来,正瞧见主子趴在地上,登时急了,“您做什么呢,啊?这等粗活脏活交由奴婢们来!”桑汀更焦灼不安,眼见其阿婆要过来,忙起身过去,将人拦住,额上冒着大汗道:“我就是掉了个东西,没做什么,阿婆别过去了。”其阿婆狐疑,往那床底下瞅了两眼,什么也没瞅着,很快被桑汀拉到梳妆台。“阿婆,且先梳妆绾发吧?”其阿婆不放心,又回头瞧了眼,嘴里碎碎念叨几句,不再多想什么,转头过来说:“好好,老奴给您绾个时下最盛行的。方才皇上还说,请了上回进宫给您演皮影戏的六喜师傅过来,您最喜欢瞧皮影戏。”“六喜……”桑汀半拍拍的想起来,是有这号人物。六喜师傅技艺好着呢。桑汀说:“等皇上回来,一起瞧吧。”昨夜才莫名大动肝火,今晨又是那么个脸色,她根本猜不透稽晟究竟在想什么,有没有好一点。可是皮影戏,他该是会欢喜的。第34章.心疼(六)汀汀会怕,会躲。……早膳后,桑汀先寻了老院首过来,此行相去甚远,行期不定,未免途中不妥,特从太医院那边遣了老院首和两个太医随行。老院首恭敬对她行礼,神色却有些肃穆,“娘娘,昨夜的事情……下官都听说了。”桑汀勉强笑了笑,起身去将门窗阖上,眉眼低垂着,忧心开口:“皇上不肯喝药,脾气也越发难以把控,昨夜那样突然大发雷霆,我知晓是那醉汉言语冲撞了才惹起的祸端,可……可此行南下微服私访,世人只当皇上是钦差纪大人,断不会处处唯命是从,余下一个多月,若再有这样的事,可如何是好?”此行为的,可是民心啊。若叫黎民百姓亲眼见着东启帝的暴虐和喜怒无常,民心动摇,根基不稳,迟早要埋下祸根。桑汀虽是小女子,可多多少少,也从父亲那里懂得些其中门道。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老院首默了许久,才开口:“娘娘,药汤行不通,下官还有一法,将药材碾磨压碎制成药丸,或是以药入膳食,以达平心静气安抚之功效。”“不要让皇上知晓。”桑汀为难说,“一丝一毫都不要,他…他最厌恶'病、药'二字,便是补身子这种话都听不进半句,虽说瞒着不是长久之计,可眼下,皇上的身子不能再造作了。”老院首叹息,最终是应下,然而在东启帝的眼皮子底下,又能瞒多久?临走前,老院首忍不住说:“娘娘,心病还要心药医,恕下官直言,皇上这是心魔,洪水猛兽也比不过这心魔厉害,能不能根治,下官并无十足十的把握。”“魔……”桑汀低声喃喃,长睫如蝶翼垂下,眼下一方阴影透着悲凉,心底,有深深的无力感蔓延开来,压得人闷闷的,喘不过气。稽晟明明就是好好的,怎么就成了魔啊。当年,若她再坚持一下,或许后来,也不会有夷狄王了吧?……一声心魔,亦传到门外,传到稽晟耳里。他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站在门口,脸带鬼神面具,手里捏着的小影人被攥得失了本来神貌。十几年出生入死,谋求权力荣华,为的不过是再寻到桑汀,结果到头来,在她眼里,竟就成了病,成了魔。真是可笑!所有人都以为他稽晟是病是魔是恶鬼!她也以为?她怎么能?又怎么敢?寒风刺骨,落叶飘零。稽晟站在那里似雕塑般一动不动,俊美五官因愤怒而逐渐变得阴狠,整个人如同冰窖里出来的,周身气息寒凉。既是气,又是不甘,却硬生生的无从发作。他不能,不能再对她发脾气,不能再叫她瞧见那样丑陋而狼狈的自己,永远都不能。汀汀会怕,会躲。-这时“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老院首提着药箱出来,瞧见门口的高大男人时竟莫名怵了一下,点头示意后赶忙离开。桑汀倚在门边,仔细打量了几眼,那张鬼神面具她映像深刻,她温和地笑:“你是六喜师傅。”男人沉声应:“嗯。”“师傅可以等一下吗?”桑汀踮脚看向庭院外,眸里有光,“等到午时皇上回来,我和皇上一起。”她希望稽晟活的开心一些,才不会总动怒总生气。闻言,'六喜师傅'不由得怔了下,鬼神面具下的神色变得莫测,眼眸幽深看向桑汀。少女唇红齿白,白皙干净的小脸未施粉黛却似含了桃色,两颊微微泛着红晕,漂亮的杏儿眸里有期待。她竟也会有期待?稽晟勾唇嘲讽笑了,心里酸酸软软的,像放了一串糖葫芦,怒意被融化,先前那股子闷气才慢慢退下。他开口,语气平淡:“不可以。”“啊?”桑汀懵了一下,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六喜师傅这话的意思是说不可以等皇上。嗳,这个人的胆子好大呀!桑汀迟钝地察觉出些不对来,上回在宫里,六喜师傅当然是知晓她的“皇后”身份,可眼下见了却平平常常,倒像是很熟稔,一面之缘断断不该是如此,尤其是他没把稽晟放在眼里,这便十分不寻常。天底下,哪里有人敢不把东启帝放在眼里?!桑汀顿时警觉起来,眼眸睁得圆圆的,眼神里含了几分审视。稽晟亦看着她,隔着一张面具。远处,其阿婆过来,见状一愣,“娘娘,您怎的了?咱们先让六喜师傅进去安排吧,皇上才